原本信心满满的四人，结果两轮比赛后只剩俩。

小夜算是明白了，尼禄的信心来自绝对的实力。

中场休息时，温蒂看着桌上的四份盒饭，久久无法言语。

“人是铁饭是钢，快吃吧。”小夜还是老样子安慰温蒂。

没一会零也回来了，笨笨跟在她后面，身上插着些刀枪，看来它经历过生死大战。

气氛很压抑，温蒂怎么也没想到一个C级测试会难成这样。

“丽塔小姐，是怎么达到A级的？”温蒂认真地看着丽塔，收起小女生的娇嫩，她是第一次对丽塔产生严肃的崇敬。

丽塔也收起了廉价的微笑，同样认真德看着温蒂，回道：

“我有一个朋友，四年前，她死在了这里。”

即使是零也为之动容，更别说温蒂，原来魔法师测试不光艰难，还要命。

“你们可能理解不了她，毕竟她追求一生的事物，对大部分人来说不过是平平淡淡的小事。”

温蒂追问道：“她到底为了什么？值得她付出生命？”

“自由。”

“什么？”

“她是一个奴隶，童年家乡发生天灾，家人为了活命将她卖为奴隶，正好她的买家住在我家隔壁。”

“她是个很有活力的女孩子，即使身为奴隶，她也依然对生活充满希望。”

“我认识她是因为她偷了我的课本，但我没有怪她，反而为她讲解一些魔法的知识。”

“她是个天才，与她相比我就是个笨蛋，可惜上天开了一个玩笑，她的魔力值不多不少正好19，低于帝国标准，她注定无缘魔法学院。”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坦然接受，她告诉我，她早就没有可失去的了，再怎么着也不亏。”

“她在撒谎，我一直都知道，她有一个梦想，她渴望恢复自由，不想再作为商品受人摆布，她就像受伤的鸟儿向往自由的天空。”

“可是，命运再次捉弄了她，她被转卖到了皇室成员手中，当我和她一起筹齐赎金时，金钱早已失去意义。”

“当时的她只剩两条路，一是放弃自由乖乖做贵族的狗，二是继续追求自由，尝试成为魔法师。”

“她没有犹豫，选择了第二条路，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温蒂听完什么也没说，默默吃便当。

“那她后来……”小夜说了多余的话，看丽塔细微的失神不难猜出结果。

“她败了，胜者和她一样，不愿做贵族的狗。”

……

第二天清晨，小夜被告知了一件大事，北方兽人帝国卷土重来，对寒钢城再次发动猛攻，原本寒钢城守住攻击并不难，但就在兽人军队发起进攻的前不久，巨岩军团的统帅西格蒙德以及一众高层被帝国禁卫军押下前线，底层军士被遣散回诺瓦斯特，这样一来等于砍了寒钢城防一条胳膊，而敌人的攻势比起之前要迅猛数倍，前线告急。

通知小夜此事的是西格蒙德的护卫亲兵，为什么找小夜？护卫没隐瞒，他告知小夜，在西格蒙德开拔大军赶赴寒钢城前曾与雷诺大人联络过，雷诺叮嘱西格蒙德，一旦他落到禁卫军手中，就想办法派人通知帝都的布里兹家族，如果布里兹出了差错，就通知维罗妮卡的凯瑟琳院长，结果小夜都知道，如今布里兹退出帝都，唯一的留下来的温蒂因为大会不方便，凯瑟琳院长又作为嘉宾无法脱身，这亲兵万般无奈只能找到身份微妙的小夜。

首先小夜是暴风军团的什长，深受雷诺大人器重，又和布里兹的大小姐温蒂关系莫逆，此时此刻他就是亲兵的最后选择。

此番逻辑挺有道理，小夜无力反驳。

他们是在蒲公英酒馆见面，开了包间，丽塔也在，亲兵并无顾忌，他知道丽塔是凯瑟琳亲信，和小夜相比她的可信任度甚至更高。

“西格蒙德有什么要交待的吗？”丽塔开门见山，问道。

亲兵不慌不忙掏出一封信递给二人。

“有魔法，”丽塔一眼看出信封上有端倪，转而推给小夜，

“是巨岩军团的密信，但对你来说都一样吧。”

小夜点头，在诺瓦斯特时伊格曾教过他们几个侦察兵什长如何破解，轻车熟路地解除了信上的魔法。

密信不长，但内容十分重要，西格蒙德首先强调不要尝试去救他，此次事件背后有人搞鬼，当务之急是解除寒钢城的危局，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巨岩军团的统帅令牌，调动巨岩军团回援前线。

具体地点在西格蒙德的野外庄园。

小夜不解地问亲兵，既然西格蒙德都交待清楚了，找自己不就是多此一举。

亲兵有些苦恼地告知小夜一个坏消息，为了保险起见，西格蒙德派出了不止一封信，其中有一人不慎被截住，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出手的是四皇子的手下，破解密信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四皇子既然私下做出此事，他就不会去找帝国在册的资深法师，这为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尼禄。”小夜咬牙切齿，这混蛋挖空心思坑人就算了，自家帝国也要坑。

事情已经明了，拿到令牌不难，真正麻烦的是四皇子。

“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丽塔反问：“我们才多少人，如何对抗四皇子？”

对啊，我们才三个人，法师就一个，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尼禄？

“我们有十六人。”

“嗯？”小夜眼前一亮，原来他们不是光杆司令。

“统帅在帝都留了些力量，应该能帮不少忙。”

“莫非，这十六人中，存在魔法师？”丽塔饶有兴趣地问道。

亲兵点头，说出的名字令丽塔神色微动。

“唐娜墨尔斯，居然是她？”

唐娜墨尔斯，帝国在册的A级魔法师，成名于九年前巨岩军团与东方沙古拉西征军的大战，在所属部队全军覆没后仅凭一人消灭剩余三百敌军，被敌国称为“白色死神”。

“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不第一个找她？”小夜再次疑问。

亲兵轻叹，将原因娓娓道来。

当年唐娜墨尔斯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虽扭转战局，但也因此被统帅西格蒙德遣返后方，尽管她本人强烈反对，但顶不住西格蒙德的统帅身份，只能乖乖待在后方修养，这一待就是九年，想必一肚子怨言，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想必西格蒙德也不会求助于她。

“那她住哪？时间紧迫，我们的得尽快去找她。”

“不用，她已经来了。”

丽塔话音刚落，小夜耳边飘来一道幽幽的女声，

“不愧是桃色杀戮机——丽塔阿芙萝狄，刚靠近就被发现了。”

小夜猛然回头，可身后分明没人。

“她擅长音魔法。”

得到提醒小夜恍然大悟。

“唐娜大人，你来了。”亲兵自觉地退出包间。

不久之后，包间的门再次打开，一位女仆走了进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丽塔微微一笑，“我在凯瑟琳大人身边当了多年女仆，第一眼我便看出你的礼仪有问题。”

“不愧是你，我的伪装术再怎么精通，遇上你也得相形见拙。”唐娜撕掉伪装，披肩白发如瀑布般垂下。

难怪叫白色死神。

“白色死神，百闻不如一见啊。”丽塔把玩着酒杯，嘴角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虚名罢了，哪里比得过丽塔大人。”

两个女人都阴阳怪气的，小夜夹中间倍感不自在，准备小心翼翼地溜走，却被唐娜叫住，

“小子，西格蒙德托付的人是你吧。”

小夜木讷地点点头。

“你就坐着听着，免得事后那家伙又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