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有点古灵精怪
作者:蜂蜜芹菜红枣汤 | 分类:言情 | 字数:7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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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小姐!燕窝来了!”
杜鹃端了一个漂亮的白瓷碗,盛着一碗清澈透亮的燕窝走了进来。
元应嗣得宠,杜鹃身上的衣服也精致了不少,厚实的棉袄紧紧贴在身上,即使是冬日里也不见寒意。
“放在那儿罢。”
元应嗣被小丫鬟捶着腿,拿着一本书靠在贵妃榻上,悠闲地翻着书页。
往日里,在镇北将军府,为了显示自己的温婉娴静,她看的多是女德和女戒,从不曾翻阅这些杂书,是而出嫁之后,却有时间翻翻了。
“下去罢,此处无需你伺候了。”
元应嗣使了个眼色,杜鹃便开口把小丫鬟赶了出去,忙把铜盆端了过来,上面飘着梅花花瓣,水温正好。
地龙烧得正暖,整个房间里都温暖得很,便是不穿袄子也无妨。
“小姐,请净手。”
“茱萸那边如何了?”
元应嗣挥了挥手,取过手边的干巾擦着白嫩的双手,只是掌心有厚厚一层茧和依稀坑坑洼洼的旧伤痕。
她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曾下过厨,往日里在镇北将军府要不是须得做出一番贤良的模样,便是让丫鬟把吃的喂到自己嘴里她都肯。
“小姐,姨娘那边,近日说是畏寒,总是身上不得劲儿,还总是下红不止,禀了王爷,说是要请太医看看。王爷生了气,说是一个姨娘叫什么太医,便驳了回去。”
杜鹃悄声说道,就算是这等得宠的境地,元应嗣也不敢轻易给人抓了把柄,就怕隔墙有耳。
“那些个人没露出什么把柄罢?”
元应嗣手里的尖刀削着紫柰的皮,刀尖的寒光映在元应嗣高挑的眼尾,衬出了几分凉薄感,让杜鹃心生寒意。
“没有,让人都说是备好的生姜水,这绝无错漏的。茱萸姨娘也没有什么疑心,只是怕亏了身子无法再生下一胎。”
杜鹃压着声音,拿出一块粗粝却小巧的磨刀石在元应嗣掌心磨着,试图将那些老茧磨掉些许。
但是没几下,元应嗣便恼怒起来,手一甩,将杜鹃手中的磨刀石拍了出去。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刚出去的小丫鬟敲着门喊道:“侧妃,王爷来了!”
元应嗣和杜鹃同时浑身一紧,元应嗣甚至把手里的白瓷碗都打翻了,那上好的燕窝便撒在了她的手背上。
“小姐!咱们沉住气!”
杜鹃连忙拿干巾擦着她的手背,并且识趣地退到一边。
“这几日你身子可还好?”
黎亲王将身上的大氅除下,往一旁的太师椅一丢,便自顾自在主座上坐下了,丝毫没有给一眼起身给自己行礼的元应嗣。
房间里空气有几分凝重和不安,一时之间倒是比屋外还冷一般。
“王爷金安,奴这几日都好,孩子也很是乖巧,没有怎么折腾。”
元应嗣挺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顺从地行礼后持续跪着,杜鹃都看得心惊胆战。
“你倒是乖觉,与你那堂妹差得是十万八千里。”
黎亲王伸手,掐住了元应嗣小巧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们都是姓元的,一家子骨肉血亲,如何会性子差得这般大?若是元清正,此时怕是一拳头到本王面上了。”
听到元清正三个字,元应嗣心底涌起了浓烈的不甘,元清正……
元清正!
凭什么她就可以生来就千宠万爱!
凭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与世家嫡子的婚事!
凭什么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北疆长大!
而她元应嗣,只是没能投得了一个好胎!
她元应嗣,就败在不是镇北将军府嫡出的小姐!
不!就算是庶出的,也好过如今这般被放弃的境地!
元清正她一个独女,全家上下为她做尽了打算。
没有兄弟,便寻了宋川乌来!
没有姐妹铺路,便接了她来!
甚至于如今,元廉明的降生都只是为了让她不孤单!
为了要她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守望相助!
凭什么他们都要为她做嫁衣!
只为了她一人可以在人口简单、底蕴深厚的卫家享福!
见元应嗣走神了,黎亲王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面上,罕见地露出了自己的凶残。
“几日不见,你倒是懒散了!伺候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奴不敢!都是奴的错!奴这就伺候王爷!”
元应嗣匍匐在地上,将身上的衣衫渐渐褪去,忍着心里的屈辱,满面带笑地讨好着,膝行到了黎亲王脚下,将额头贴在黎亲王靴上。
“主人,奴为您洗脚。”
杜鹃连忙悄悄摸摸从一旁端出一盆水来,滚烫的开水还在冒着热气,即使屋里有温暖的地龙,也盖不住那些翻腾的水蒸气。
铜盆导热,但是元应嗣还是端着铜盆,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即使在屋子里也冻得几分透骨的冷。
掌心传来钻心的疼,元应嗣还是低眉顺眼,巧笑倩兮,直到黎亲王的目光扫过她的小腹。
“罢了,待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调教罢。”
黎亲王嗤笑一声将手里把玩的紫柰丢在了地上,这时节的水果无非也就是紫柰和香栾,元应嗣身怀皇家子嗣,才能享用此等罕见之物。
若是刚入府那段时日,这屋里的炭火、应季的水果,元应嗣是想都不敢想的。
“杜鹃!去将妹妹叫出来。”
元应嗣连忙吩咐道。
杜鹃起身退到了偏房,在小壁橱里拉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
那男童长得纤细清秀,眉眼之间都是慌乱无措,身上穿了一件绯色的交领绣月季秋衫,配上浅黄色的马面裙,显得楚楚可怜。
“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怎么不知道行礼!”
杜鹃低声斥道,手指甲狠狠在男童腰间一拧。
男童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来,只是害怕地抖着身子,畏畏缩缩地走了上前。
“王……王爷金安!”
黎亲王褪着身上的袄子,朝着男童招了招手,无法用力的右脚踝在冬日里有些隐隐作痛。
“过来,几日不见了,倒是念着你了,等本王好好疼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