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半山腰的一个坟包里找到的，你们可知道这是谁人的尸骨？”

白无尘看向村民问道。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老头，在几个年轻人的陪伴下走过来。

“回仙师的话，这些尸骨应该是赵大牛的妻女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白无尘面无表情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那赵大牛喝多了酒，将自己的妻女全部砍死，等人们将院门撞开的时候，已经全都死了。”

老头颤颤巍巍的，回想起当晚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什么？你是说赵大牛也死了？”

白无尘惊讶道。

“是啊，有后生看见赵大牛抹了脖子。”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好好的一家人全死了。”

“这？谁也不知道。”老头摇摇头。

这时，白无尘发现人群中有一个人，似乎有话要说。

“你过来。”

说着用手指向那个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牛的弟弟，二牛。

“我？”赵二牛四处看了一眼，见别人都看自己，知道仙师是在叫自己，赶忙战战兢兢的走过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要说谎，你说谎我能看出来，到时候……”

白水剑出现在手中，发出丝丝寒光。

白无尘将剑插在地上，双手拄着剑柄，好整以暇的看着赵二牛。

赵二牛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小人不敢欺瞒仙师。”

“起来说话。”

白无尘不喜欢动不动就跪下。

赵二牛赶忙爬起来，低头弯腰，不敢看白无尘一眼。

嘴里磕磕巴巴，道:“回，回仙师的话，死去的是我大哥一家。我大哥性子比较直，喜欢钻牛角尖。我听人说，喝酒的时候有人起哄，说我大哥只有三个女儿，死了连摔瓦片的都没有，是个绝户头，死了会下地狱，受尽折磨。”

“这跟你大哥杀人有什么关系？”

“村子里经常有些风言风语，说我大哥没有儿子。这几年我大哥越来越沉默，有时候还说胡话。我怀疑我大哥是被妖怪迷了心智。”

“绝户？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你们家怎么会绝户？”

“这？”赵二牛奇怪的看了白无尘一眼，快速低下头去。

低声道:“我们已经分家。”

“分家怎么了？”

净扯些没用的。

“分家之后就是两家人了。”

一直没说话的宋御道。

“这么无情的吗？”

“向来如此。”

这？白无尘还真没详细了解过这里的风俗习惯。

原来是这样的吗。

赵大牛承受不住绝户的压力，就杀了全家。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极其荒诞的闹剧。

好好活着不好吗？管他什么生前身后事。

也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白无尘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

自然没人敢不听仙师的话，那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可是还插在地上。

等村民都离开之后，白无尘取出几张火球符，扔向那堆白骨。

那一根根细小的骨头，看得人于心不忍，白无尘转过头去。

“你说那赵大牛真的中了邪吗？”

白无尘看着燃起的火焰问道。

“此前那藤妖一直未曾害人，我更觉得是那赵大牛起了心魔。”

“凡人也会有心魔？”

“谁都可能会有心魔。”

心魔，白无尘觉得，这怎么有点像前世的精神类疾病啊。

长期心情不畅，压抑，抑郁，尤其是自己的弟弟有两个儿子。

然后，赵大牛就精神失常了，只不过平时不显。

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听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就酿成了悲剧。

白无尘猜测，他最后应该是清醒了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只能自裁谢罪。

至于赵二牛为什么说赵大牛是中了邪，一方面是这里没有精神类疾病这种说法，精神不正常就是中邪。

另一方面，将赵大牛的行为推到妖邪身上，是为了给赵大牛开脱，也是为了他自己考虑。

试想，如果不这样说，那赵大牛就是杀人犯，他作为杀人犯的弟弟，想来在村子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如果全部推给妖邪，那就是非人力所控，人们会对赵大牛和赵二牛充满同情。

“那天晚上，和赵大牛喝酒的几个人要全部找出来。”

“做什么？”宋御道。

“我有一种草，叫无言草，凡人吃了五年不能说话。”

“甚得我心。”宋御笑了笑，不知道是在说草还是在说人。

通过赵二牛，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已经死于藤妖之手。

一人喂了一棵草，说的最凶的那个喂了两棵，十年之内不能说话。

白无尘觉得这样的惩罚算轻的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作为正道人士，不能随意打杀凡人，否则于修行有碍，被因果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