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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作者:西西东东 | 分类:言情 | 字数:78.5万

第七十章 俯身亲上去

书名: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作者:西西东东 字数:3999 更新时间:2024-11-06 01:47:10

裴宥已有婚约?扯淡。

温凝如今已经十分确定,裴宥扯出与“小雅”的婚约,纯属拿她挡刀。她当年虽然年幼,可记事得很,绝对没说过以后要嫁给裴宥这类的话。

开玩笑都不曾有过。

昭和公主一问,温凝心下就有计较。

定是嘉和帝有意撮合爱女与裴宥,上辈子裴宥说心仪后院的温氏阿凝,这辈子没认出他,便说已有婚约来婉拒。

于是上辈子昭和公主亲自去找她,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这辈子呢,则是把她这个对裴宥“痴心不悔”的人传进宫来,打听打听那位未婚妻的消息。

有那么一瞬,温凝几乎想戳破裴宥的谎言,没有这个婚约的幌子,看他还如何拒绝皇帝的赐婚!

可转念一想,他这个人,其实偏执又极端,他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同样,他不想做的事,无人可以强迫他。

他既搬出婚约,想必无意尚公主。

“回殿下,小女听裴大人提过此事,但只知那位姑娘乳名‘小雅’,似是自小的婚约,其他小女也不清楚。”

温凝决定还是不参和他的事,捡她“应该”知道的说。

“小雅?”昭和公主眉头一蹙,秀美的脸上有几分困惑,也有几分释然,小声道,“姑姑说他自回国公府便在找她,这也快一年了,国公府之力都没找到的人,恐怕……”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

又抬眸问温凝:“你既知他有婚约,当初还在榜下捉婿,是怎么想的?”

昭和公主果真是个备受呵护,不经人情世故的。

这一年时间,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直接问她为何要去榜下捉婿。

温凝很熟稔地做了个含羞的表情:“当时想着……婚约而已,大抵还只是口头的,并未见裴大人有婚书,那便……谁先抢到便是谁的……”

昭和公主“扑哧”一笑:“你这性子我喜欢!”

温凝轻咳一声:“让公主见笑了。”

“那你如今是怎样想的?”昭和公主又问。

“如今他世子之身,年纪轻轻已是三品大员,小女哪里还敢高攀。”温凝连忙摘清自己和裴宥的关系,“待爹爹忙完招待琉球王子一事,便会为我说亲呢。”

昭和公主了然地点头,一双娇俏的美目略微一转,又问:“那你觉得裴世子这人如何?”

咳……

温凝拽着手上的帕子绞了一绞,这就不能怪她了啊裴大人。

公主都问到她头上来了,她作为一个痴恋裴宥的人,怎么会说他的坏话呢?

在她眼里,他自然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

温凝很是“诚恳”地把裴宥夸了一顿,他如何君子之风地拒绝他,如何体贴孝顺地对待养父母,如何闻言善待家中的下人。

“总之裴大人德才兼备,学问做得顶好,才华无人能及,样貌更是我大胤顶尖,公主,见过他,寻常男子都无法入眼的。”

昭和公主听她一番夸赞,双眼越来越亮,托着腮道:“那你看我可还配得上他?”

温凝就等着她这句呢,忙道:“公主龙章凤姿,与裴大人堪称天作之合啊!”

从朝露宫出来,温凝大出一口气。

昭和公主身份尊贵,深得帝后宠爱,长得美貌又不失娇俏,难得的是金枝玉叶却不骄纵,裴大人就赶紧从了吧!

朝露宫的一名小公公送温凝出去,成马车已备好。

“劳烦公公。今日家父与家兄都在宫中,公公可先回去,小女去寻父兄即可。”温凝不动声色地给小公公塞了锭银子。

小公公自然知道今晚宫中有洗尘宴,昭和公主便是在宴上没看到温凝的人,才回朝露宫着人去请她入宫的。

他抻着脑袋看一眼不远处的清仪殿,虽有些于礼不合,但是公主请进宫的贵客,倒也无妨。

“奴才送您过去?”

“有劳公公。”

由朝露宫清仪殿,不过半里路,温凝便没坐轿撵,到了殿门外,又俯身道:“宴席未散,我便再此等候父兄,不敢劳公公一同等候,公公先回朝露宫给公主殿下回话罢。”

清仪殿连接着御花园,那小公公见着也有一些女眷在外面赏桃花,朝温凝回了个礼便离开。

小公公一走,温凝马上转身。

清仪殿宴席未散,嘉和帝都在里头,她此时进去也就只能混在女眷中看看花赏赏夜景,万一碰上赵惜芷之流,还少不得被嘲笑一番。

她想去旁边的膳食坊。

膳食坊与御膳房不同,只做一些简单的点心,还有就比如今日这种天气,乍暖还寒,菜肴从御膳房端过来都凉了,便在膳食坊加热,再送上席。

酒也同样。

这个时节,喝的还是热酒。

温凝打算先去找陈尚,问问今夜可有何异常。

膳食坊本就是为清仪殿准备,一墙之隔而已,只是膳食坊的门朝后开。

宴席的后半段,不会再上菜了,里面应该就只剩下酒坊的人在温酒,待散席离宫。

温凝脚步轻盈地穿过清仪殿与膳食坊之间的宫墙,眼看要到膳食坊的大门口,听到一阵窸窣声,继而听到女子带着哭腔的娇声:“为何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温凝心中一惊,这声音,如此耳熟,而且……好近……

她侧目看去,就在她身侧三丈处,清仪殿的宫墙旁,立着一男一女。两道宫墙间没有烛火,那处墙根底更是暗黑,虽然隔得近,温凝却看不清二人的脸,但那男子……

是裴宥。

她真不想那么熟悉他的身形。

奈何她只看到模糊的轮廓就认出他来。

那另一个……

想想那熟悉的声线,不难猜到,是赵惜芷。

温凝一刻都不想多待,可她再往前一步,便暴露在膳食坊门口的灯光下,往后一步……弄出点动静一样会被发现。

温凝眼一闭,决定就当一块石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公子,温凝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的。”赵惜芷还在继续。

没事提她做什么?

温凝忍不住睁眼,就见黑影一动,似乎是将赵惜芷推开了。

“公子。”赵惜芷跌在地上,还不放弃,抱住了人大腿,嘤嘤哭道,“求公子垂怜。”

温凝又闭眼。

她是作了什么孽,要撞上这样的现场。

早知赵惜芷在外面,她就该进清仪殿里面去。

又是一阵衣物窸窣声,大约是裴宥把腿拔开了,接着,一个冷锐的出鞘声。

匕首的出鞘声。

温凝不由又睁眼。

前方虽暗,但便是那样的黑暗中,显得银色的匕首尤为显眼。

“赵姑娘想要某垂怜你的脸?”裴宥声线压抑,阴冷得不像话,匕首抵在赵惜芷的脸颊,继而往下,“还是你的脖子?”

温凝抽一口凉气,皇宫大内,裴宥这是疯了?

赵惜芷显然也被吓到,半晌没声音。

“滚。”裴宥听起来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

娇小的黑影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拔腿就跑。

温凝正要松口气,见裴宥站起身,选了个与赵惜芷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温凝:“……”

下意识屏住呼吸,默默往墙根处靠了下。

这里这么黑,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看到她。

但下一刻,温凝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裴宥一双阴翳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分明是早先就察觉到她的存在,直奔她而来。

前面就是膳食坊,温凝拔腿就要走,被裴宥扣住手腕:“你为何会在这里?”拉着她就往前走。

步子太急,温凝有些跟不上,想要甩开裴宥的手,又分明做不到,只踉跄道:“我……昭和公主召我进宫的,我……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裴宥却仿佛没在听她的话,只拽着她继续往前。

“裴公子,裴大人……”温凝想着他刚刚拔出的匕首就有些瑟瑟,“我是来找爹爹和哥哥们的,我……我不是……”来纠缠你的……

温凝话到一半,敏感地发现裴宥似乎不太正常。

他的手掌常年都是温凉的,此刻拽着她,手腕处滚烫得惊人。她被他拽得有些喘正常,可他的气息向来都是平稳的,此刻却也有些急促。

温凝心头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明知甩不掉那只手,还是挣扎:“裴大人,你带我去哪里!”

前方不远处就是太安湖,裴宥不知怎么七弯八绕,路上一个宫人都没撞到,将她拽到了太安湖边。

湖边树影重重,裴宥一放手,温凝的背就撞在一棵树干上。

“你今夜想做什么?”裴宥声色暗哑,能见到面色有些桃红色,眼神都有些浑浊,在极力保持清醒。

什么今夜想做什么……

温凝困惑地看着他,同样极力保持平静:“裴大人,你……喝多了?”

又觉得不对,颤抖着手探裴宥的额头,触上那片滚烫忙收回手,拔腿就想跑,被裴宥拽得撞回树干上。

他的人也欺近两步,抵靠过来。

温凝终于看清裴宥整个人的神色。

脸色不是桃红,而是潮红,呼吸不仅急促,还异常灼烫,清朗的眼底浊色浮沉,牢牢锁在她脸上。

不……

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乱套了,全乱了……

温凝意识到裴宥怎么回事,全身都不受克制地抖起来。

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分明应该是嘉和十六年。

嘉和十六年春,裴宥进宫参宴,中途急急赶回她所在的院子,也是这副神色。

想到上辈子的那个夜晚,温凝不止身体,感觉神魂都在颤抖。

“徒白!”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嚷道,“徒白!”

他从来都在裴宥身侧的,今夜去哪儿了?

裴宥这是被人下药了,快出来啊!

裴宥眸底滑过一丝冷锐,抵得她更近,两指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眸子:“你还知道徒白?”

温凝又觉得裴宥此刻好像还是清醒的,刚刚受惊的眸子湿漉漉地望着他。

清亮的月光透过树影银纱一般铺洒下来。

裴宥早早察觉到鬼鬼祟祟的温凝,原只是打算问问她今晚与温祁到底在计划些什么,顺道带她离宫。

可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或者说,低估了赵惜芷的胆大。

体内的燥气愈加汹涌,直冲脑门,几乎让他有些站不稳,才中途改道将温凝拽到这林间。

“我……”温凝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知道徒白这件事,只推了一下裴宥,“你先放你开我,你……”

温凝在朝露宫喝了几杯酒。

讲到兴处时,昭和公主给她倒了酒,还是桃花酿。温凝没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夸裴宥的同时,狠狠向公主推荐了一番“浮生醉”的桃花酿。

那时心情正飘着,想着若昭和公主能去浮生醉买一壶桃花酿,他们还愁生意吗?

此时的她不知道,自己一开口,就带着微甜的桃花香。而刚刚惊吓之下差点掉下来的眼泪,化成潋滟水光浮在眼底,映着清亮的月色,波光粼粼。

“你……你……”温凝急得舌头都在打卷。

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杏眸微瞪,似水含光。

红唇明艳,如雕如琢。

甫一张口,桃花香袭,醉人心脾。

裴宥眼底的最后一抹清明被蚕食殆尽,抬起手中人的下颚,俯身亲上去。

湿热的唇猝然欺压下来,温凝只觉耳边“嗡”地一声,轰然炸开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