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叹了一口气，尚阳公主道：“走吧，这姜二小姐专门便是在等本公主的，不去恐怕要白费她这一番心思了。”

“是。”

姜若婷眼眶微红，骤然回头撞见尚阳公主，当即微微一惊如同一只娇弱小兔，她忙行礼：“臣女失仪，没注意到公主殿下过来。”

“无妨，起来吧。”尚阳公主轻轻抬手，“姜二小姐何故在此？”

她泫然欲泣，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犹豫了片刻才道：“臣女不擅骑射，怕扰了大姐姐她们的性质，便自己在此处走走。”

可这种招式尚阳公主在宫中见的太多了，后宫妃嫔多将这样的手段往她父皇身上使，用以争宠，倒是不想女子之间也能这么用。

“是么。”尚阳公主脸上并不见什么表情，“本公主也不是很了解骑射这一块，想来咱们这一行人里，便只有若华是了解的吧。”

姜若婷点点头，随后抿了一下唇道：“大姐姐她……一向是喜欢这些的，不过谢姐姐她们……倒是都不曾接触过。”

“不过，难得大姐姐在退婚之后能高兴起来，臣女自是乐意陪着她来玩的。”姜若婷说话有些扭捏，假意压制着自己的不愉悦，“刚退婚那几日大姐姐实在消沉，只可惜臣女对骑射实在不行，这才想着，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免得扰了大姐姐的性质。”

尚阳公主觉得吧，她是有些不爱对付这种人的，平心静气，她可做不到姜若华那样，对着这种人还能没事儿人一样笑着。

一来她不爱生事，二来她好歹也是个公主，没必要跟这种人这样说话。

“原来如此。”尚阳公主点点头，“那也不便强求你了，本公主先过去了。”

来接触她的世家小姐，多多少少的是什么成分，尚阳公主心中也有数。

姜若婷一愣，倒是有些没想到尚阳公主会这么说，一时间哑口无言，但却是又很快让出道路来：“殿下请。”

奇怪，奇怪，为何会这样？她话说到这个份上，为何尚阳公主却不为所动？

姜若婷不禁咬牙，朝着一旁的人瞪了一眼，便立刻有人行动起来。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拿着大量重物，看起来摇摇欲坠，便往尚阳公主那里摇摇晃晃而去！

“殿下小心！”

姜若婷倒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姜若华能做她凭什么不能做？

二话不说，她便拔腿往尚阳公主那而去，一下推开了尚阳公主，自己则是被重物狠狠压了一下！

尚阳公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好在身边连枝干练把人扶住，姜若婷那边便有些不好了，摔在地上之后便疼得大喊起来，那马庄下人与她一处待着，表现出一副无措的样子。

“快扶姜二小姐起来。”尚阳公主道了一声，“好端端的如何会这样？”

连枝过去将人扶起来，姜若婷似乎被扭到了脚，楚楚可怜的道：“殿下没事吧？”

“无妨。”尚阳公主眼眸一清，带着淡淡的疏离，“连枝，你去请了姜大小姐过来吧。”

姜若婷的目光还落在尚阳公主身上，尚阳公主却并不曾多给她什么眼神，只由着几个下人搀扶着，二人一起回了屋里坐着。

“殿下……”

“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多言了。”尚阳公主道。

姜若婷愣了一下，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心中又不断默念，要自己不要多想，喊姜若华回来，无非也是因为这庄子是她的罢了。

而跟着连枝来的，却只有姜若华一人，她招呼了几个人继续玩着，便自己过来了，自然了，连枝也没有张扬。

“姜大小姐，您似乎很放心殿下，猜到了殿下一定会帮您。”连枝在路上忽而开了口。

姜若华一笑：“连枝姑娘是聪明人，你都看出来的事情，你家殿下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她也无意隐瞒什么，利用了便是利用了，反过来她也不介意被尚阳公主利用，她们之间又没什么冲突，自也不会损伤互相的利益，坦诚相见，自然算计好的事情是不会瞒着另一方的。

她如今亦是不好动姜若婷的，但是尚阳公主不一样。

同样的，如渝嫔一类的事情，反过来她也会全力相助尚阳公主，始终姜若华觉得，人与人直接相处，不怕对方有心机，只怕对方藏着心思不说，还往自己身上用，损了别人的利益得利，如何相处长久？

只要伤不到和气，那么聪明人相处反而也更融洽，不必向下包容什么，有话直说亦是一种畅快。

连枝没有再说话，毕竟姜若婷的心思的确在她看来昭然若揭，皇宫远是比世家贵族更大更广的存在，如她这般宫女也养成了眼界，同样的举动，差之丝毫，就是差之千里。

姜若华或许也对公主存了利用，但本质上的坦诚与用心，却是只会投机取巧的姜若婷一辈子也比不上的。

“怎么了？”姜若华咋一进来便是一惊，看着姜若婷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免道，“二妹妹，你怎么了？”

“我不要紧的。”姜若婷含着委屈，“幸好殿下没事，否则我真的要愧疚死了……”

“若华你才来不是很清楚。”尚阳公主听着这话反觉得有些好笑，“方才我欲过去时与二小姐碰上了，聊了几句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下人搬着重物经过，二小姐恐怕那人撞到我，便自己替了过来。”

姜若婷微微抿嘴，低头没有再多说话，她隐约觉得不对，却又有些不敢说什么，但她与庄子内几人接触是十分小心的，绝不该被人看见才对。

姜若华扭头跟尚阳公主嘘寒问暖的演了一番，才回头道：“二妹妹你……唉，怎么会这样呢？”

“没事的。”她笑笑，但直觉告诉姜若婷，尚阳公主既然没有回应自己所期盼的，她最好是将此事作罢最好，“就是一点小伤而已，这下人看着面黄肌瘦，又搬了重物，一时不稳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脚伤养一养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