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呼吸顿下。

怎么会。

她是九尾猫妖，她都可以活着，小白为什么不可能？

破天剑。

破天剑诀。

到底是什么？

“兮兮，你是不是在想破天剑诀到底是什么？”树婆婆语气温柔地问。

秦兮沉默，她的视线看向远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顾名思义，破天剑诀，当然是用来破天的。”树婆婆说，“凤白要做的事情，是要破了这天道，只有他自己成为那传说中的存在，他才能够保有一丝生机。”

秦兮这会儿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也能够明白树婆婆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小白要去抗的，不仅仅是雷劫，也不仅仅是天罚。

他要彻底对抗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他要打破现在的法则，成为新的制定法则的人。

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而这，也是他那微弱而又渺茫的生机。

秦兮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好像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了一下她的心脏，让她难受又窒息。

小白要去面对的，竟然是这样危险的事情……

“兮兮，他会选择把你送回来，就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不要辜负他。”

树婆婆柔声道。

秦兮忽然之间却想到了一些什么。

她猛然间看向树婆婆，眼里含着泪水：“树婆婆，您当初愿意让我跟着小白走，是不是就已经知道小白身上的事情了？”

“您不仅知道，您还知道我只要跟着小白，小白就会解开我身上的封印，为我铺一条坦坦荡荡顺顺利利的未来，是不是？”

树婆婆沉默。

在有些时候，沉默就相当于默认了。

秦兮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她声音轻轻的，“树婆婆，我知道您是想要拦着我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停下来，尤其是在我知道了这些之后。”

她抬眸，眺望远方，那里雷云凝聚，黑压压的倾压下来，好像要将世间所有的光都遮住。

去往那里或许是死路一条。

但她喜欢的人在那里。

小白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也应该要为小白做一些什么的。

“树婆婆，其实在我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后，我是很迷茫的，我不知道我能够为妖族做一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够做些什么。”

秦兮冲着树婆婆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她道：“但当年父亲和母亲把我救下来，您又辛辛苦苦将我养大，我应该是要很珍惜自己这一条命的。”

树婆婆怔住。

她看着秦兮，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

她摇摇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秦兮接着道：“可是对不起。”

“树婆婆，对不起，我做不到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做不到当作什么都看不见。”

“对不起。”

秦兮说：“我一定要去找小白的。就算是最终迎来的是死亡，我也要去的。”

说罢，秦兮不再理会树婆婆，心念微动间，她就到达了千里之晚。

瞬息千里，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要去找她心爱的少年。

树婆婆站在原地没有动，她静静地看着秦兮离开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她想要拦下小主人的话，她完全是有这个能力的。

但……

树婆婆忽地笑了。

当年君上和夫人决定帮小主人抗下天罚的时候就说过了。

他们的愿望，是希望小主人能够自由自在地活着。

他们希望小主人，能够永远遵循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