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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

作者:宴时陈羡 | 分类:言情 | 字数:26.7万

43.补充结局番

书名:尤物 作者:宴时陈羡 字数:2867 更新时间:2024-11-25 22:31:24

次年七月, 国泰民安。

六皇子登基,改年号为景安。

旁人不解其中深意,但皇室乃至朝中的一二三品大臣心里却明白得紧, 但个个闷了心里, 嘴上都是顺承说好的。

偶尔几个老臣有不满的上了折子, 都叫国子监的先生揽了下来, 没几日也都通通没了声响, 年号的事情就掀过去了。

六皇子这年号承景是冲着东宫应景起的,为着什么,不就是承了东宫新小太子的名讳。

宋三姑娘于六月上旬诞下一个儿子。

陆矜洲当政时龙心大悦, 赐名为陆承景,字恒安。

他退位让了六皇子, 惹得满朝议论唏嘘, 但他谋后政, 又有先生监国,六皇子启蒙老师乃是陆矜洲亲教。

起先朝中对他有不满的, 冒了声响的,全被上京城后续燃起的藩国案给拦了下来。

不为什么就因着新帝年岁小,但手段柔里藏狠戾,表面风平浪静,底下藏的波诡云谲, 对付藩国的手段, 半分不亚于陆矜洲。

那些个朝中冒声不服的, 被他点了跟着去藩国会面谈割据, 见识过厉害了, 自然也就不敢造次。

藩国案是上京瘟疫案的后起。

源起的时候,只是边防的小躁乱, 陆矜洲当了皇帝没多久,就趁着宋欢欢怀孕那短短没几月,大肆扫净朝中的贪官污吏。

上至一品丞相,下至九品芝麻。

眼看高楼落高楼起。

里里外外洗得干净,好一番手笔造成大动荡,世人拍手称快,边道太子眼中容不下沙子,就着柔妃的事情对故去的梁安帝不满,才清扫梁安帝布下的棋局,全都变成自己的人。

总之百姓享福了,当官的谁上任不是,但凡是好官就行,谁管你姓甚名谁。

陆矜洲的威望算是打下了,所以他宣布让位的时候,朝中的轩然大波虽然没有掀起来,上京城闹起来的百姓却不少。

他扶了许许多多的科举选上来的人填补,正好考验了新官的能力,贪官贪出来的银两全都收了公补着瘟疫闹出来那两条街的亏损。

一招接着一招,直叫人跟不上。

就连藩国一乱,他不出手都是算好了,由着那边闹起来,他退了位置,姑且算是给六皇子的考验,就瞧瞧他能不能威慑且漂亮处理好这次的风波。

也当是老师给门生出的考题了。

当今新帝不晓事的时候养在太后身边,太后暴薨,他年岁尚小,又没有母家傍身,陆矜洲与康王缠斗之时,他怕朝中人起后心,六皇子就带在了身旁。

自大了心中明了事情,也明白自己的身份,约莫是小时候苦日子过够了,亦或者太后惨死万和宫的情状过于恐怖,那夜的刀光剑影合上了血。

成了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手上干净利落,时常寡言少语,陆矜洲教导起来,也不费劲。

六皇子时常跟在陆矜洲身后,两人不像一父的手足,若不是陆矜洲尚且不过三十,两人之间的相处更像是父子。

私底下,六皇子唤陆矜洲兄长。

心里敬重他的权谋,也怕他的手腕。

后来先生非叫他上位,宋欢欢肚子没有动静,他便在那时候起了心思,六皇子不就是他打在皇位上的桩子。

好在幺女够争气,六皇子到底是梁安帝的儿子,如今东宫有了小主子。

他摸不透陆矜洲要如何处理掉他这个棋子,不曾想,竟然扶了他上位。

心中揣揣不安,六皇子不敢多问。

他生知,做好本分之事,便是生存之道,至于年号,也是他该摆出来的态度。

*

平定藩国的叛乱用了四月,朝中有先生监国,生不出什么事,此次平定谈判费了不少心力。

除却朝中不服气被点了名头的官,去挨了一遭,再有领头的便是当今天子近臣,驸马爷虞思谦。

景安帝去东宫请命,他虽做了天子,但在陆矜洲面前却也是一副乖顺模样,全然没有新帝的矜傲,立在案前,身姿单薄,双手拱着做揖礼,几多恭敬和拘束。

宋欢欢在一旁用眼角风扫了几眼,只顾着瞧景安帝,半点眼风不敢朝一旁挪,就为这身旁大理寺卿与她有过攀扯。

“藩国面议讲和,西北驻了人马安定,藩国的赋税停了三年,留个藩国,也当是定心丸,三年之后,赋税照旧,倒是……”

新帝绪绪汇报着藩外的进程,那边瘟疫闹不重,但是饥荒和叛乱云起,上京去的人折损也不小,到底是要出刀拦剑,人是血肉之躯,自然幸免不了大难。

“损在关外的官员回京之后的安置都已处理妥当,统领副将的遗躯暂安置于大理寺,其余的都已送回故里...”

陆矜洲懒撑着头,只低低唔了一声,案桌底上摆着户部呈上来藩国此番的册子,他动也没有动。

还牵着幺女的手,半分没有松,左左右右揉捏着她的掌心玩,瞧着漫不经心,半分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听进去一二没有。

虞思谦跟在后面,他此番本不该来,境外折返后率先回了大理寺,里头堆积的公文案压得有半人高,他不想回公主府上,正好有个借口躲着人,但日子久了难免出闲话。

如今的日子越发好了,食米养出来的大舌头不仅尝好的味道,还总爱在背后学舌,论些官家的风月。

先帝的不算,且都是过去的事情,到景安年这头来,首当其冲第一个被讲的自然是驸马爷和公主未举办的婚事。

虞思谦在这次藩国平定里算个头等功的高相,景安帝有意培养,自然也不希望他多事,寻思着要往东宫报事情,正好叫虞思谦将大小的案宗一道整理了,与他一同来。

正好将公主接回去,未免多生事端,虞思谦只得跟了。

若非陆潮汐整日往东宫里窜,这地方他是一日也不愿意来,路过外边恨不得绕远了走。

如今是好过了,曾经的往事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怨不得人亦是怨不得己,只怪生在年头记忆最好的时候,记性好得一分一毫的甜蜜和甘苦都牢牢记得,难以放下,才叫今日如此难过,举步维艰。

若不为着兄长和远在宥阳的双亲。

姑且想到这里,正好新帝说到赋税的事情,如今藩国势力渐微弱。

那头的柔然却逐渐壮大,柔然可汗传位朝瑰,虞衍虽活着却是废人一个,如今就剩一张嘴倒也难生出什么平白的事端。

“柔然进贡的马匹个个都是矫健有灵气的,前些日子母马生了一只小的,瞧着聪明又乖顺,已着人送来了。”

小马供小人骑,是给东宫的小主人准备的。

“如今国局逐渐稳妥,没别的事情不用再来了,国子监先生乃从前的帝师,有他坐镇,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是……”

陆矜洲下了逐客令,景安帝没多说什么,讲完之后便在一旁听差遣,他送马也不为别的。

东宫小主人长起来之前,他这个新帝不过是暂代而已。

说到底掌什么权都不是自己的。

好在陆矜洲留他的一条命在,他自然也不敢多话说些别的。

“父皇的丧期没剩多久,上京百废待兴,污浊的事情生了一桩又一桩,如今都处理干净了,也算有个好兆头,说到底可以办些喜事冲一冲,去晦气也好,开运兆也罢,总归是要办的。”

既然提到了柔然,六皇子自然明白陆矜洲话里所指。

难怪他说呢,民间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越传越烈,不仅朝中知道了,更有人书了折子送到了御书房前,卷到他的耳朵里。

景安帝清咳一声,心里暗自庆幸今儿个将虞思谦带了过来,便趁着这档口问了他的意思。

“虞卿以为如何?”

虞思谦低着头耳观鼻鼻观心,景安帝话一出口,他没犹豫,自然是应了。

柔然赋税的事情本不值得一提,接着送马的事情提上一嘴,正好拿他亲哥压压他的骨气。

宋欢欢自两人进门起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吭声,眼瞧着陆潮汐的心愿总算是了,也省得人再往她面前晃。

她看着虞思谦。

好好坏坏,终究与她再也无关。

陆矜洲略一抬眼,瞧见面前女人走神,揉她手用了好几分力气,疼得人一缩,话音起落,正好盖过宋欢欢开口溢出的那声嘶。

“便选景安二月,守丧三年正过,初九,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