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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124.层层迷雾扑面来

书名: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字数:3417 更新时间:2024-11-26 10:38:13

“飞儿, 我带人赶到时候,发现先行赶到的人已经全部中毒,事发突然, 找不到你和少主, 只得撤退, 后来主人令我在此接应。”

“这么简单?”飞花歪着头看向那苍老的脸, 淡淡一笑。

宛婆婆被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拿着梳子的手僵硬起来,想了一刻,这才回道。

“婆婆心急如焚, 却无计可施。幸好仙子不辱使命,救得了少主。”

宛婆婆故作心中糊涂, 脸上一丝尴尬隐现, 飞花也不点破, 任由她去。

“少主毒发,我只是封住了他部分穴位, 今日动了真气,毒已经沁入任督二脉,飞儿无计可施。”

“回到教内,主人定有办法!”

“也只得如此!”说着打个呵欠,“看样子婆婆早已经安排妥当, 我累了, 要睡会, 你守在少主旁边, 一会唤醒我!”

“是——”

飞花咂摸着如今暂时无碍, 在床上自在睡去,一觉睡到了月至中天, 方才起来。推开悬窗,不禁一愣。这水路不是她预想的方向,心底一凉,却只是沉默地向逐月的房间走去。

此时逐月咳嗽不停,不住咯血,早已经痛醒。

飞花紧忙上前点了他的穴,吩咐宛婆婆将针砭拿来,与他施针。半晌逐月才舒缓过来。禁不住长吁出一口气。

“好霸道的毒!”说着支撑着轻轻站起,不禁眩晕起来,五内烦闷,丹田处隐隐如火烧。

“少主,药汤已经备好!”

“好!”眼睛却看着飞花,脸上自带了一份依赖和任性。

飞花淡淡一笑,心里明白,却还是有一丝尴尬。一挥手,示意将浴桶搬进来,自己亲去解了他的外衣,服侍逐月进了浴桶。逐月坐在浴桶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师妹的手不肯放开。

“我不走!”银线甩出,一个小杌子拖了过来,坐在边上,安静地看着他。“陪着你!”

“你累坏了!”

飞花笑着摇了摇头,心里矛盾重重。此番出卖他们的是谁?难道真的是师父?那她用意何在?宛婆婆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出卖她和逐月,她仍旧判断不出缘由。若说逐月是凌风,师父为什么下了死力救他?若不是,百里灏有什么必要撒谎?逐月的毒太过蹊跷,她虽然心有疑虑还是不敢说出来,自己也是八分猜忌。

看着逐月幽深的眼神,知道他也是起了疑心的,只是他自己说不出口。

“落风山想是已经给他们荡平了,师兄。”

“他们只能找到些许残垣断壁。”

“师妹,我中何毒?”

飞花缓缓摇头,一生叹息。“我医术上不敢与师兄比肩。”

“你这厮下毒很精,解毒却是不认真。”逐月爱怜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有你解呢,怕什么?”

“难道是——血祭?”逐月的声音飘忽,恍似飘在半空一时下不来,整个人也萎顿了许多。

“不——会!师兄,回去我师父自有办法。”

“但愿吧——”

千寻帅众多影卫拦截,不想还是给逐月和飞花脱逃,倒反折了许多弟兄,心里万分懊恼,急忙吩咐打扫战场,对手如此狠绝,阻截后居然除了一个没来得及余者悉数自戕,实在出人意料。安排妥当人看守,急忙率军回转岳州府。还未到军营,远远看见一对人马,足有上千兵士,托着几骑快速赶来,一路上烟尘飞腾,原来是薛逸率人扫荡了落风山提前赶回了岳州。

千寻急忙勒住战骑,等着薛逸。

“薛将军,你那里如何?”

“没有任何线索!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根本来不急救火,如今全是断壁残垣。”

“我们遇到对手了!”

“只能看出那里曾经奢华非常,不是普通所在。”

“他们又走到我们前面了。”

薛逸没有接话,扭头看向他。

“你已经将他们赶上吴江了?”

“是!”

“四王爷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估计明后天。”

两人低声说着,一同进了军帐。

“千将军。”一个副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见礼。

“说!”

“飞鸽传书,他们在江上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什么!”

千寻和薛逸“嚯”的站起,身上轻甲哗铃作响,面面相觑。

“拿地图来!”

千寻和薛逸对视一眼急忙令副将将吴江水系图挂在墙上,吩咐找来巡抚,一同研究,却看见彭泽水域支流纵横交错,枝杈众多,如果已经失去很痕迹,这样一艘普通的船早已经潜匿在支流中,何异于大海捞针。

“彭泽水域全部封锁,过往船只个个盘查。”薛逸果断地吩咐命令下去。

两人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来不及休整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夕阳西下时候,四面已经无有过往船只,飞花这才扶着逐月走上甲板。逐月服下宛婆婆带来的药,很快控制住了毒性的发作,除了内力已经大大的不如从前,依旧玉树临风,身姿挺拔。苍茫的暮色下,雾霭沉沉,水面上偶尔掠过几只水禽,除了哗哗的水声,就只有铺天盖地的浓雾。逐月看着浓雾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看着师妹故作轻松地伸个懒腰。

人各有心,不能与人分享,痛苦和疑虑是属于自己的,不能宣泄不能排解,更不可能指望谁来帮助他解脱,满腹心事无从说起,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

时光还在,而他已经走了很远。

都说有多痛要痛了才知道,可是有些痛,也许明白了就已经迟了。他不敢想,不能想,却又忍不住回头去想。

飞花斜着眼睛看看,笑了起来,她对着陌生的路径心里不安,恍惚危险已经临近,却还是轻松的笑着。

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并肩站着,逐月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飞花并没有扎挣安静靠在他身上,一个潇洒风流,一个灵动出尘,好一对璧人。

宛婆婆远远在角落里看着,眼底恻然。

船行了几日,终于拐进了一条诡秘的水域,一只扁舟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两人换了一叶扁舟,大船掉头而去,小舟蜿蜒行进,水路渐行渐窄,风景愈加迷人,两岸杂花生树,莺飞雀舞,啁啁啾啾,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走过几重机关,两人踏上了无名岛。

“娘!”逐月抬头看见娘亲坐在大殿上,急忙跪下见礼。飞花也低了头,双膝跪下。

“儿子,起来吧,娘知道你中毒受伤。飞花,你也起来。”

两人纷纷站起,飞花自觉侍立在一侧。

暗月一把拉过逐月,异常慈祥地伸手摩挲他已经消瘦的脸。“儿子,苦了你。他们没少折磨你吧。”

“娘,儿子没事!这里是?”

“这里是暗月宫!”

逐月惊疑地四处打量,浣雪浣冰,凝霜凝露,四个女婢早已经上来服侍。

“娘!”

“你中毒颇深,时间紧迫,为娘不急与你解释,汤池内已经与你备好了药。来人,服侍少爷去汤池。” 浣雪浣冰四人急忙上前搀扶着逐月,向后面走去。

逐月多日内力不得施展,正自心焦,不再多言语,任由婢女搀扶走进汤池。

暗月看见逐月去远,一伸手,身边侍卫悉数退下。

“过来!”

飞花急忙走近,再次跪下。“给师父请安!”

“啪”地一声,飞花被打了一个趔趄,急忙跪直身子,不敢言语。

“知道为什么打你?”

“徒弟护主不利!”

“哼!”

“以你的轻功,怎么会有那么多杀戮?天残和八大护法,几十暗士悉数陷落。”

暗月一脸的震怒,冷厉的杀气顿时包裹了一身,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飞花心底一凉,周身顿时感觉冰冷无比。

“徒弟无能!”

“无能?”

暗月眼神如冰刀在飞花身上转了几圈,飞花只觉刮在身上又疼又冰,五指慢慢合拢折向手心,指甲深深卡进肉里。谁知师父看了她一刻,锐利刀锋渐渐柔和下来。“若不是我儿子非你不可,为师此番决不轻饶。”

“谢——师父!”

“你已经暴露,近期不要外出,明日起闭关十日,专心修炼阴阳煞。”

“是!”飞花偷眼看看,急忙退下,却看见几大护法早侯在了门外。

逐月独自一人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出神。

一夜宿雨方过,这时天已放晴,东方发白,山色如洗。山雨说来也怪,来时咆哮肆虐,如山崩地裂,浪涌江翻;去时则急停骤歇,残云舒卷。继而初阳熙熙,山花烂漫。忽而又天高云淡,碧空万里。四周树林明丽,绿树葳蕤,杂花馥郁,蝶舞蜂飞,自是别有一番清新景致,让人心旷神怡。

逐月看了一刻风景,心里有鬼怪作祟。那日疗毒回来,听得师妹已经闭关,于是与母亲叙旧,母亲依旧慈爱有加。他不敢对着母亲直言,却也是闪烁其辞,不想母亲勃然大怒,若不是自己身中奇毒,想是一顿好打挨的,禁不住又羞愧起来。

只是心底的怀疑有如冬日的枯草,被星星之火点燃,早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无法扑灭。

世上有因才有果,何来这许多巧合,又恰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教主师姑外出处理教务,尚未返回,他纵有百般疑问,也按捺下去。他从没有见过师姑,其人如何更不知晓。

母亲发怒后,也只当他是年轻小孩子家好奇,并没有过多追究。相反看着他一身的伤,心酸掉泪,逐月看着母亲真情流露,内疚起来。急忙百般讨好母亲,王妃这才恢复了常色,慈爱地摩挲他的手。

看见母亲如此慈祥,便仗着胆子提出想与师妹成亲。不想王妃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居然很快答应,言说她师父马上会返回,许诺师妹出关后即刻拜堂成亲,他耐心等待就是。

十天,折磨人的十天,几乎有一年之久,她终于要成他的人了。

终于,一个紫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