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当家,我在大明做外贸
作者:种菊南山下 | 分类: | 字数:11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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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热闹的袁家村
进入冬闲,袁家村就热闹起来了。
有柔姐儿做榜样,袁家村的女孩子们,就兴起了读书识字学算学的热潮。
两年后,效果就显出来了,来参加重阳诗会的夫人奶奶们,都在打听村子里那些读书识字的姑娘。
重阳诗会那天,就有三位姑娘,被有头有脸的人家相中。
这些人家看重的,是姑娘们知书识礼,又会算数,又会女红,又会厨艺,简直是量身打造的当家媳妇。
消息传出去,来袁家村提亲的媒婆,就多起来。
上门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家姑娘识字吗?会打算盘不?
害得那些,没让女儿去舜华家读书认字的人家,不得不下定决心,让女儿去认几个字,学点算学的本事。
周边村子的有钱人家,就想把女孩子送到舜华家来上学。
舜华哪有时间教她们啊?只好在花园里搭了个敞棚,让润娘和茵华,带着女孩子们玩去。
另一方面,袁族长不在家,有人就开始作妖了。
这天,舜华下在纺织厂的工地上,看马老板带来的工程师,画河道的走向,袁四爷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华姐儿,快回去看看,向氏母女出事了。”
舜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向氏?”
“大凤,大凤母女!”
舜华丢下工作就往村里走,边走边问:“她们不是在九江仓库吗?怎么回事?”
老人家双手在大腿上一拍:“哎呀!华姐儿,你是没看见啊。
前几,五房那两兄弟去九江,把向氏好一顿打,连带着大凤也被揍了一顿,母女俩被捆上船,带回袁家村了。
那记账的袁正清跑来找我,说是看见向氏母女被打得好惨,求我回来说句公道话。
老朽我不耐烦管五房的破事,又怕向氏母女被打死,只好来找你了。”
舜华惊异地问:“如何现在才找来?他早晓得大凤母女的消息了。”
“谁知道?去年天灾,把人领回来,白吃粮食,现在看族长不在,又开始作妖了。”老人家摇着头,感叹着向氏的苦命
舜华说:“还有袁幺叔在,向氏总不至于被打死吧?”
“听说在九江就被打得半死,捆回来后,在堂屋里跪了一天一夜,不给饭吃,连水都不给喝一口。
连带着大凤、二凤、三凤,都被罚在堂屋跪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二凤偷跑出来求救,族人还不知道呢。
你袁幺叔跑过去时,你婶子和大凤都晕过去了,你五爷爷还拦着不让救人,说是救活了也丢去浸猪笼,说你婶子不守妇道,跟着野男人私奔。
他不敢骂你袁幺叔,便把知情的袁鸿明、袁鸿亮兄弟骂得狗盘淋头,为此,三老爷和五老爷两兄弟狠狠吵了一架……”
舜华听得浑身发冷,忙拉回话题问:“后来呢?向婶娘还好吧?”
“后来,还是其他族老劝袁鸿章,向氏要是被虐待死了,他这辈子就别想再进学,五老爷这才同意放人。
外人哪敢插手?向氏母女,是被五奶奶和她大儿媳妇救起来的,谁知当天晚上,向氏就投了梁……
还是二凤机警,当即就大喊起来……现在,生死不知,五老爷不许族人去探视。”
渣男!舜华双手握拳,走得飞快。
“那浑不吝的袁老五,他竟跑到你家门口闹事去了……”
以舜华如今在族里的影响力,泼辣的五阿婆再不敢上门叫骂。
但自诩为长辈,又是读书人的五老爷,上门为儿子讨公道来了。
“华姐儿,你把向氏母女藏在九江,意欲何为?将你四叔的脸面置于何地?”
舜华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哪里有功夫跟这老头子拌嘴?
“五爷爷,听说四叔的姨娘又怀了,你们也为小孩子积点德!
我要不救人,向婶娘早跳长江里喂鱼了,四叔如此虐待向妻子,这是要自断前程,不想考科取了吗?”
“既是救了人,就该把人送回来,为何要藏在九江?”
“藏?难道五爷爷你和章四叔,不知道人在九江?前年,是想等章四叔的小妾,生了儿子,就把向婶娘休了吧?
去年,是因为天灾,是想省点粮食,装聋做哑的,不愿意把人接回来吧?
如今,见向婶娘和大凤挣钱了,是去要钱的吧?
你要钱就要钱,何故把人往死里打?”
向婶娘也是四叔当初欢欢喜喜带回来的,人家舍了爹娘老子,兄弟姊妹,跟了来袁家村,要何等的勇气?
如今既是不喜,何不放她一条生路?打死了她,对五爷爷家,对章四叔,有什么好处?
还有大凤姊妹,哪里就差了?大凤聪明,二凤泼辣,三凤乖巧懂事。
五爷爷也是饱读诗书的,岂不闻‘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五爷爷用培养大孙子秉安的劲夫,来培养大凤姊妹,她们将来就未必比秉安差了。”
舜华也是气急了,连珠炮似的话滚滚而出,听得围观的人们拍手叫好。
怪不得这么能干,这一张利嘴,谁说得过?
五老爷说不过她,跳起脚来就要耍横。
旁边一个威严的声音怒斥道:“怎么?华姐儿说错了吗?
一把白胡子,还不如一个女伢子有见识,这辈子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舜华转身一看,袁四爷和袁鸿泰二人正走过来。
见到五老爷吵闹,袁四爷的暴脾气,实在忍不住了,出声呵斥。
两人见五老爷不等人家进门,就堵在二房门口叫骂,十分生气,正要上前制止,就见五老爷被舜华说得哑口无言。
舜华也不想理五房的破事,但五老爷把向氏的出走,怪在她身上,她就不能忍气吞声了,她要为向婶子讨一个公道。
今日,她就要先把向婶娘的事情办了,省得五房的人时时来给她添堵。
哪天她不在家的时候,五房的人再来闹,芸姨娘哪里招架得住?
“五爷爷来得正好,既然你们,要把向婶子出走的锅甩到我身上。
今天众位族人,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把话说清楚,把事情当场解决。
以后五爷爷或章四叔再来无理取闹,就别怪侄孙女儿不给长辈留脸面!”
五老爷也知道自家不占理,但向氏出走半年后,他才得到消息。
他受不了众人联合起来欺瞒五房,他先找袁鸿亮兄弟俩的麻烦,跟从堂兄弟三老爷,狠狠吵了一架,反而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不敢去找码头混混出身的雷五的麻烦,更不敢找未来族长袁鸿泰讲理,只好柿子捡软的挰,把一腔怒气撒到族里后辈舜华的身上。
哪里知道,这死女子比当初更加牙坚嘴利,驳得他半天回不了神,不但没撒到气,反而更气了。
他不解气,倚老卖老地问:“说说看,你要怎样说道说道?”
舜华从容说道:“当初,侄孙女儿陪几个弟弟外出游学,在船上遇到了向婶娘和大凤母女。
向婶娘为何离家出走,五爷爷不清楚吗?”
既然要讲清楚,舜华也不介意,揭露揭露袁鸿章这个渣男干的坏事。
“……在船上就跳过一回江,掌船的明大伯和船东四爷爷都没嫌晦气。
你们反而要怪人多管闲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向婶娘在江里淹死?
我只是搭个船,连秉生在内,我带着四个弟弟。
五爷爷,换作是你家秉安,小小年纪就目睹这样的人间惨事,你老人家作何感想?”
一顿话说得袁五爷开不了口,只得气哼哼地说:“那你们也不该瞒着你四叔……”
“舜华今天说这么多,只是要讲明我二房的态度:
第一,向婶娘出走,是四叔的家事,跟我二房无关,我没时间管四叔家的破事。
第二,为了五爷爷的脸面,还有章四叔的前途,还请善待向婶娘母女。
第三,五爷爷不要以为我姐弟是软柿子,再来二房无理取闹,别怪我请雷老师傅出手,把您老人家丢出去!”
袁五爷气得要摔杯子,舜华又说:“五爷爷小心手滑,那是我阿爹在景德镇烧的薄胎瓷……”
袁四爷冷笑着说:“华姐儿哪里说得不对了?向氏也被章伢子打废了。
你回去,索性叫章伢子打死她,好把妾侍扶正,免得生下儿子来名声不好听。”
袁五爷闷头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一声不吭地起身走了。
舜华好久没有斗过奇葩了,现在,她发现,骂完人后,神清气爽。
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
“幺叔,向婶娘这样,不是被打死,就是她自己寻死,得想想办法呀。”
舜华无法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她面前消失,她想不出办法,只得向这时代的人求救。
袁鸿泰犹豫着说:“这是袁鸿章的家事,向氏娘家又不管她,外人不好插手。”
“能不能让他们和离?再不济,休了向婶娘也行啊。”
袁四爷插话道:“华姐儿说啥话?休了向氏?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她以后还有脸活吗?”
好吧,这是观念的差异,舜华得不到支持。
“话说,章四叔真是因为向婶娘出走,才发狠打她的吗?”舜华很好奇,为什么时隔两年,才突然发难?”
“我听你钱婶子说,”袁鸿泰气愤地说,“是瑞昌县城的一个老财主,想找个侍妾。
看中咱们袁家村的女子识文断字,就想在村子里找一个,托媒婆来打听。
那媒婆一进村,就遇到了五奶奶。
五奶奶一听,人家愿意出三十两银子的聘礼,就把主意打到大凤身上了。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堆事。”
舜华想,换做自己是大凤,不想屈服,除了反抗,逃跑,也就只有投河和同归于尽两条路,
都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