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者谋之
作者:木款款 | 分类:言情 | 字数:2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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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39 何须浅碧轻红色(四)
尽管梁婧同段昭晟日渐疏远,但是看在段歆的面子上两人不免要坐在同一张圆桌上用膳。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埋头吃着自己的眼前菜。可是他们两个耐得住性子,不代表段歆就坐得住。
段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大眼睛在两个人身上咕噜咕噜乱转,她就是闹不明白这两个大人到底是有了什么矛盾。
“歆儿,好生进食。”梁婧语气平常,但是教导起段歆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哦。”段歆用玉著戳了戳米饭,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
“可是饭菜不和胃口?”段昭晟看见段歆这个表情,没由头地想笑。
“不是。”段歆依旧打不起来精神。
“可是吃好了?”段昭晟依旧关心地询问着。
“歆儿用好了,先下去了。”段歆觉得,饭桌还是不宜久留,气氛太低沉了。
“如楠,去陪着歆儿。”梁婧将段歆的情绪尽收眼底,连忙差遣如楠去看着她。
偌大的饭厅只剩下段昭晟和梁婧两个人,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会格外响亮。
段昭晟瞥了一眼梁婧,看她依旧是不为所动,便重重的一放玉著,拂袖离去。
梁婧心想:“他这是什么坏脾气,最近总是喜怒无常的,也不知道是谁惹毛了他。还有歆儿,最近也是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午后,梁婧休憩完了,说是在院子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看看段歆,也好有点乐子。可她刚出了她的屋门,便看见急忙来报的清浅。
“何事慌张?”清浅也就是个大惊小怪的性格,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她静不下来。梁婧自是了解清浅,便觉得也不会有着什么事情。
“王妃,不好了,张夫人饮鸩自尽了。”
梁婧听后,眉头一皱,心想:“这张夫人莫不是畏罪自杀了?”
梁婧正要迈开步子前去一探究竟,便又看见了葛荣。
葛荣走到了离梁婧五步远的地方,作揖恭敬说道:“王妃,爷请您去一趟。”
梁婧不禁微微挑眉,“段昭晟竟然想要见自己,他不是不屑于理会自己吗?”
“王妃,事情急迫,还请您立即前去。”葛荣再次说道。
梁婧随着葛荣去了段昭晟的书房,一进去,便看见屋子中间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大汉。
“王爷。”梁婧行礼,礼数规矩到就算是教导多年宫规的嬷嬷也无法挑出错处。
段昭晟漠不关心般的点了点头,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梁婧身上。
“是你将鸩酒给了张夫人的?”段昭晟狠厉问道。
“是。”那名大汉倒是很硬气,丝毫不迟疑、不惧怕地就承认了,但是下一瞬就被段昭晟踢到在地,他的头磕到了香炉上,顿时鲜血淋漓。
此人昨夜潜入张夫人府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再次翻窗而出。暗卫们之前接到了段昭晟的命令是切莫打草惊蛇,而且主要目的是探查皇宫之中的细作为谁,便都没有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便将他放跑了,可谁知今日张夫人的死讯刚一传出,这大汉便想要逃离御疆王府。暗卫们也不是吃素的,抓他,不费吹灰之力。
“你倒是个聪明的,正好不用脏了本王的手。”段昭晟蔑视说道,但是面色带笑,冷静得有些异常。
梁婧这下就全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与张夫人行苟且之事的那位了。
“你在本王的府上为非作歹,竟还妄想活着出去。”
“要杀要剐,王爷直说吧。”
“很好,葛荣,拉下去剐了。”段昭晟像是说一些家常一样将这句话说了出去,说得梁婧心惊。
她想:“这才是段昭晟,这才是冷血残忍的御疆王。”
“不知王爷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梁婧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捕了最近惹得王府不得安宁的始作俑者,自是邀王妃前来一同惩治他,”段昭晟说得简单,甚至给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感觉,“本王的御疆王府后院失火,当然要下令严查,以免再被宫里批论,不是吗?”
“臣妾治理不力,还请王爷恕罪。”梁婧敷衍说道。
“王妃,本王最近公务繁忙,有些冷落你了。”段昭晟说着,将头昂起,不知看向何方。
梁婧怔楞,他这个意思,是警告自己?
梁婧心想:“如今两人相敬如宾,做事可谓是谁也不碍着谁,只要自己像母后母妃口中的一样不给御疆王府抹黑,不落外人口舌,不就可以了?”
梁婧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段昭晟,她只能看着他,眼谁中略带疑惑。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听不懂本王说的话?”段昭晟反问说道。
“臣妾只知王爷应以天下黎民苍生为重,不必滞滞于儿女私情,不应重蹈朗州村落之覆辙。”梁婧字字掷地有声,站在大义立场上,坦坦而言。
“你还记得那村子的事情?”段昭晟好像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刺客追杀以及村民惨死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何曾能忘?”梁婧的眼眶发红,晶莹的泪珠聚集,好似下一秒就要坠落,“因我一时之停留,害的广大村民惨死贼人刀下,害的老幼妇孺死不瞑目,又怎么能忘记!”梁婧情绪激动,甚至可以说她有些失控。
她如今看到段昭晟冷血残忍的一面,就想起了当初。
“已经过去了,过于自责毫无意义。”段昭晟看梁婧这个样子也有些动容,但他还是冷着一张脸。
“在御疆王眼里,人命如草芥,与你的宏图霸业想比,根本不值得一提。”梁婧口不择言,她激动难耐,已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去细思是否可以说出口了。
“梁婧,你说又有几人的手是干净的?”段昭晟拉过她的手,把玩着,“你本就生在帝王家,生杀予夺早该见怪不怪了,你以为你皇兄、你二哥,手上就没有无辜百姓的鲜血吗?”段昭晟说完,甩开梁婧的手。
梁婧不得已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了桌角,才扶着桌子勉强稳住了身体。
梁婧后背出了阵阵冷汗,觉得这阴冷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要去透透风,想要去站在阳光下,遂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