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终极轮回
作者:为雪白头 | 分类: | 字数:7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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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是谁?
“你醒过来了?”
一个悦耳至极的声音传到耳内,吕宫徵睁开双眼,四下一片黑暗,没有光,一丝一毫的光都没有。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从来没有这么漆黑的夜,他内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无穷无尽的黑暗,确实容易让人心生惧意,他向着黑暗中有声音发出的方向问。
“我叫欧阳玉颜。这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胡狼谷,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自己不知道?”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有仿如黄鹂出谷的音声响起。
“什么?这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你怎么来的沙漠你自己不知道啊!”
无语了。大脑一片空白,怎么来的沙漠还真不知道。
“我……我在沙漠内干了些什么?”吕宫徵内心极是茫然。
“你还能干什么?你被掩埋在沙土,是我将你刨了出来。”
“是你救的我?”
“是啊,我在沙漠中刨地瓜一般,将你刨出来的,算你命大,及时醒了过来,你若今天再醒不过来,我可要走了。”欧阳玉颜嘻嘻一笑。听声音,极其悦耳,同时,也能听出对方是一个年龄也不甚大的女子。
“你……你说我被埋在了沙土中?我怎么可能到沙漠中来了?”他内心有无数念头,但紧接着他很快感觉到了身下躺着的地方都是细沙,甚至连空气的味道也弥漫着黄沙的气息,心中不禁有一种恐惧无端而生。
“这四下全是沙子你难道看不见?”
“这么黑的天,你……你能看见黄沙?”吕宫徵心底里涌上了一丝极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有天塌了的感觉。
“大哥,这大白天的你……”欧阳玉颜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紧接着眼神之中悯怜之色大现:“你……你眼睛瞎了!”
“我眼睛瞎了?!”
心中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随着沙漠中的烈日照在脸上所引发的热度而彻底坐实了眼瞎了事实,吕宫徵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双眼,四下环顾,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天地仿佛都成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黑得让人不寒而栗!
欧阳玉颜静静看着我将双目揉了又揉,直到我自己彻底放弃,叹了一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吕宫徵茫然无措,大脑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也没有!
“你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父母呢?”
“我不知道。”
“你难道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吗?”
“我……我不知道。”
“你……这么说你是赖上我了?”
“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吕宫徵揪住自己的头发,发狂一般,瞬间,双手都是被自己揪下来的根根发丝。
“你……你冷静一下,别着急,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欧阳玉颜见他这般模样,于心不忍地安慰着。
吕宫徵摸着被自己揪下来的头发,使劲地想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但是,他的大脑内已一片空白,如一个被重新格式化后的电脑重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彻底删除,重启以后,以往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许久,许久。
“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欧阳玉颜的声音响起,却已变得异常温柔。
吕宫徵茫然地点了点头:“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也难怪,没有人知道你在黄沙里被掩埋了多久,我是看到有几只胡狼在你埋身的黄沙上使劲刨沙子,以为胡狼那灵敏的嗅觉,闻到黄沙下埋有被沙尘暴淹埋了的羚羊,便赶走了胡狼,结果象刨地瓜一般地将你刨了出来,也许你昏迷得太久了,大脑受损,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而在此期间,细沙进入到你的眼内,阻死了你眼部血管及经脉,因此,你的双眼也毁坏了。”
思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思路也渐渐地恢复到正常状态,吕宫徵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双目失明,身处不知在何处的沙漠内,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真的是不知何去何从?
欧阳玉颜瞧见吕宫徵脸上阴晴不定,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你既然一个人能出现在这胡狼谷,那足以说明你的家应该离这胡狼谷不远,离这儿不是很远有一个叫青木措的地方,你的家很可能就在那儿,我带你过去寻找你的亲人。”
吕宫徵听到欧阳玉颜这么一说,也认为她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此就多谢欧阳姑娘了。”
欧阳玉颜见吕宫徵冷静了下来,她的神色也略见好转:“你先喝些水吃些东西,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天亮我们再赶路。”说完递给吕宫徵一个水袋。
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地喝了一个够,又吃了一些欧阳玉颜烤熟的羚羊肉,体力渐渐恢复。
第二天早上,欧阳玉颜找来一根木棒,让吕宫徵以木棒探路,慢慢跟着她向青木措而去。
整整走了五天,两人才到达青木措。
第6章 我是谁?
青木措不大,仅有约百户人家,藏汉杂居各半,分别居住在青木措的南北两端。
因为吕宫徵长期是一个典型的汉人模样,欧阳玉颜便先带着他在青木措南端的汉人聚居地一家一家地问,可惜的是,问完汉人聚居区后并没有找到他的家人,也没有找到一个认识他的人。
欧阳玉颜不死心,又带着他问了一遍居住在青木措北端的藏族人,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亲人。
欧阳玉颜彻底傻眼了,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吕宫徵,脸上写满了不信,这方圆二百里,就只有青木措有人居住,而他竟然不是青木措的人,怎么可能就无端地出现在胡狼谷呢?
“难道他与我一样,是为了探明麻衣神算教炼血堂的千年秘密而来的?”欧阳玉颜瞧吕宫徵的眼神呈现出了无法说明的奇怪表情。
“但是又不像,因为他没有任何武功。”
欧阳玉颜再看吕宫徵时眼神是充满了无奈。
“走吧,看有没有人家愿意领养你?”欧阳玉颜也同样很无奈。
尽管不愿意,但是却被欧阳玉颜拖着几乎离地而行,毫无办法也无法反抗。
幸好,欧阳玉颜拖着吕宫徵几乎问遍了所有人家,没有人愿意领养我。这年头,生活都不容易,养活自家人都千难万难,谁会愿意去养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注定只能吃喝无法帮着干活的瞎子。
欧阳玉颜也足够倔犟的,她拖着我问完南端的汉人和北端的藏人后,见无人愿意收留,四下一望,见西端还住着一户人家,便拖着他往西端的那户人家而去。
随着被拖行至西端那户人家十丈远处时,吕宫徵浑身一颤,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是……人血的味道。
吕宫徵的双眼瞎了以后,他的嗅觉却突然变得像狼一样灵敏起来。这就是生命的补偿作用吗?失去了视觉,嗅觉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加,让那个失去了视觉的人靠着异样灵敏的嗅觉得以活下去,或者说得以尽可能地活下去。
生命坚强的秘密,原来就写在基因的密码内:失去,然后获得。
“你知道吗?西边这户人家肯定愿意留下我。”
“你怎么知道?”欧阳玉颜听了大觉奇怪。
“他留下我不是为了收养我,而是为了等你离开后,就杀了我然后吃掉我。”吕宫徵淡然地回了一句,似乎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胡说八道。”欧阳玉颜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我闻到血的味道。人血的味道!”
欧阳玉颜听了,猛地停了下来,略一停顿,忽然又拖着吕宫徵前行:“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你是不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真打算赖上我了?不行,我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办法带着你的。”
欧阳玉颜将吕宫徵拖至西边那户人家的门口处,血腥更浓了,他甚至嗅出了这是一个多月前死亡的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血的味道。不仅如此,他内心的灵魂也似乎悸动了起来来,并且隐隐约约听到那个被杀的人灵魂被拘禁那户人家的一个镇魂器内发出的不甘的、恐怖的、绝望的号叫……
当欧阳玉颜叫开门将来意说清楚以后,令她奇怪的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叫拉措多让的中年汉子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吕宫徵知道,只要欧阳玉颜一离开,很快就会被人杀掉吃肉,灵魂还被拘禁,永世不得超生。自从瞎了以后,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然世界,一个关于……灵魂的世界。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反正与现实的世界不太相同,就叫它……灵魂的世界吧。
欧阳玉颜将吕宫徵交货物一样地交到了那措多让手中,吕宫徵知道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找到自救之法,让欧阳玉颜改变主意,将他带走。
“大叔,你一个多月前不是就领养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吗?他在哪里?我想和他玩?”
面对死亡,吕宫徵的头脑变得极为清晰。时间更是有限,拼了,他赌那孩子就是被他以领养之名收留,然后杀了吃肉。
“哦,你说的是央加次仁那孩子,他去他姑姑那儿去玩了,等几天回来。”那措多让脸上毫不变色,回答也滴水不漏。
“哦,那央加次仁的衣服在哪里?我衣服烂了,需要脱下来让人给我补一下,就让我暂时穿一件次仁的衣服吧。”吕宫徵说完做势便要脱衣服。
“不要脱衣服。次仁也只有两套衣服,他去他姑妈家要住好几天,所以就带过去换洗了。”
“这样啊。大叔,那次仁的床在哪里?我躲到他的被子里去脱衣服,这样就可以让这位小姐姐帮我补补衣服了。”
那措多让听了,尴尬不已:“次仁……次仁没有被子,所以这才去他姑姑家,顺便他想从他姑姑家拿一条被子来用。”
“大叔。”欧阳玉颜终于开口说话了,“没想到你家里这么穷,那我们就不能再连累你,让你多养一个人了。”说完拖着吕宫徵就走。
“姑娘放心,我就是自己不吃也不会饿着孩子的。”那措多上急了。
“那多不好意思。”吕宫徵被欧阳玉颜拖着疾走,还是没有忘记与那措多让客气了一句。他几乎可以肯定,随着他被欧阳玉颜拖得越走越远,那措多让的脸上会有一只烤熟了的乳羊被狼叼走了的神色!
出了青木措,欧阳玉颜突然开口:“对不起了,地瓜。”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差点将你送进了虎口。”
“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是的。那个那措多让说的话,有太多的漏洞。如果他说的那个叫央加次仁的孩子有亲姑姑的话,怎么可能他亲姑姑不收养他,而让他来收养他!其次,那屋子里根本没有两个人住在一起的任何痕迹,而那措多让却说有一个叫央加次仁和他是住在一起。另外,他家那么穷,应该几天都没开锅了,桌上的碗都长霉了。但他毫不犹豫地说愿意收养你,而且脸露喜色,这太不正常了。”
“看来,你脑子不笨。还有,我虽然忘记了我叫什么名字,但我肯定地告诉你,我绝对不是叫地瓜。”
欧阳玉颜听了,本来面有愠色,忽地开心不已:“你是我从沙土里刨出来的,不是地瓜是什么?”
“我不叫地瓜。”
“你就叫地瓜。”
“我真不叫地瓜。”
“你真就叫地瓜。”
……
黄沙满天,如混沌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