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闪过，空间之门。

“你觉得最后这位弟子如何？”

齐宇摇头道：“舞台很小。”

“她很不错啊，为什么这么说？”

“她是侠女，可惜修仙界没有江湖，只有狩猎场。”齐宇慢步走入空间之门，“要么就做依附强者的痴女，要么就做心狠手辣的毒妇。”

“...有道理。”

齐宇一路上老是听他在问，忍不住调侃道：“你怎么听着像个刚入行的愣头青？活这么多年的老前辈，还要问我这种现实问题？”

李有疯安静了一会儿，道：“也许我就是愣头青呢，不然我也不会死。”

“...有道理。”齐宇听着他这憾然的语气，耸了耸肩。

“我热爱学习，只是以前没什么人教我，都是我自己闯，很多东西一剑就砍过去了，哪有那么多门道。虽然不知道你的经验是怎么来的，但是听着都非常有道理。”

“......”

齐宇能够理解，疯哥确实是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是在问问题。

想想雨姐，智商肯定在线，但其他方面就不好说了，难怪是一家人，只爱用拳头吃饭。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懂的？”

“博览群书，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嗯，果然要学习啊。”

“......”

学习？学个屁！说一句你就信了？

齐宇嘿嘿一笑，踏入第三层的领域。

眼前豁然开朗，风和日丽，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令人神清气爽。

“他在哪个位置？”

“一半。”李有疯嘿了一声，道：“每一关都卡最后时限，现在才行进到一半。”

齐宇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九重塔难度在几何上升，所以不同层数的通关时间有一定差异，但是差异也不会特别大，刘舒玩这一手，就是为了卡着时间等他前来。

往前走了没多远，天空中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大片黑云，紧接着便是阵阵刺骨的阴风。

齐宇眉头一皱，只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团粘稠的黑雾。

随着他的再度接近，黑雾突然一阵翻腾收缩，化作人形。

“这…是什么邪物？”李有疯喃喃道。

“……你问我？”齐宇眼角抽了两下。

你不是这塔里的主宰？这么不靠谱？

纯正的邪物，就是要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身躯魁梧，全身覆盖着凹凸不平的鳞片，青面獠牙，双眼之中没有眼白，是诡恶的漆黑，十指指甲竟与手指一般长短，右手中还握着一根巨大的……笔？

“不对！”李有疯的声音再次传来，竟有些凝重，“这东西不是塔内之物，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真的假的？”

齐宇神色一肃，连李有疯的魂念都察觉不到，那这鬼东西有多恐怖？

“不过你不用慌，现在的我过于虚弱，若这不是塔内的原生物，是有人故意带进来的，那么躲过我的魂念也很正常。”

“……”

说话喜欢大喘气？

“这东西应该也不会超过入室境，否则带进来之前，就已经被宗门强者察觉了。”

“有理，我还以为我的感觉出了问题。”

“我说这次第三层怎么淘汰得那么快，原来是有脏东西。”

“还有多少人？”

“十来个。”

“可有人受过重的伤？”

“不曾，皆是被空间之门传送出去。”

齐宇点了点头，“行。”

“得找雨儿反应……嗯？”

齐宇听见他突然的惊咦，还没迈步就愣住了，“怎么？”

李有疯的语气竟变得异常冰冷：“快，杀过去，找到刘舒，这厮有问题！”

“…别断句。”

“就在刚才，他从我的魂念里消失了！这鬼东西应当就是他带进来的！”

“……”

齐宇眯着眼睛，想起入塔之前刘舒那怪异的笑容，淡淡道：“好。”

混沌火燃起，他欲正面杀去。

就在这时，那怪物却是突然开口：“齐宇。”

厚重沙哑的声音，让这污浊的氛围变得更加压抑。

“……”

齐宇暂且停下，盯着它看了两秒，微笑道：“不曾想我齐宇的大名已经传遍了修仙界，连你这种地沟里苟存的蠕虫也听说过。”

怪物听着他的嘲讽，自顾自说道：“吾乃绝命画师，见吾作画者，不得生路。”

话音刚落，它立刻挥动巨笔，可怕的速度与笨拙的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过一息时间，一个圆形的阵法就这么被它凌空画了出来。

它没有依靠阵法射出什么奇怪的冲击波，而是迈步穿过阵法。

下一刻，无尽的黑气萦绕周身，凹凸的鳞片竟化作坚硬的铠甲，奇长的指甲化作锋利的尖刺，手中巨笔破碎重铸，凝成一根贯天长矛！

齐宇看得新奇，“我还以为是法术攻击，原来是变身？骚啊！”

“……齐宇，走！！！”

突然，空间之门直接打开，李有疯的狂吼令齐宇吓了一跳。

“你什么毛病？”

“快出去！去摇人！”

“……”齐宇沉默两秒，低声道：“魔？”

“你见过？！”

“没有，但是你的反应很真实。”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赶快……”

“不必。”

“？”

“入室境的魔还是入室境，无非换了张皮，这种废物怎能让你动容呢疯哥？”

“……”

齐宇不再和他多说，盯着画师，歪嘴一笑，“你什么档次，也能玩这么帅？看本座给你来一手。”

语落，他打了个响指，无尽的火焰自脚底蔓延而出，他弯腰伸手插入火海之中，掏出一把五十米长的混沌大刀。

“魔·绝生死意！”

画师挥舞长矛，飞驰而来，一路魔气升腾！

齐宇冷笑一声，大刀横立，“炎祭·封魔斩！”

混沌火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粗长的焦痕！

嗡！！！

一人一魔碰撞之下，灵力波纹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

与此同时，第三层最中心的位置。

“孙吾，你要背叛我？”

刘舒冰冷的目光令孙吾咬了咬牙。

“抱歉，师兄，我不能这么做。”

“理由。”

孙吾沉默良久，很诚实地说道：“我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犯错。”

“……”

“挑战，羞辱，什么折磨人的手段都可以，但是师兄，咱们不能杀同门。”

刘舒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双手一摊，“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出去吧。”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孙吾叹了口气，转身便欲踏入空间之门。

噗嗤！

“你…嗬……”

孙吾缓缓低头，一只染满鲜血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知道了我的计划，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吗？”刘舒狰狞的笑脸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柔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