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水反而停下手，不再自扇耳光。

惊恐地看着冷山，从冷山冰冷的眼神中，看到了令他心寒的杀意。

他怔怔地看着冷山：“你到底是谁？”

说话的时候，脑海中把那几年手下的小孩子过了一遍。

那时候，小孩子偷东西，往往更容易得手，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就算是失主发现了，他们下不了狠手，只需要派几个手下，拉住事主询问事情缘由。

就能让小孩子趁机逃脱。

所以他收了很多小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七八岁，多的时候他手下有七十多个小孩子。

他根本记不住那些小孩子的长相。

更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想了许久，没有想到任何跟冷山有关系的记忆。

冷山脸上露出怨毒的表情，咬着牙道：“我是想杀你的人。”

话音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挥拳就打。

右手摆拳带着破空声打向刘川水的太阳穴。

刘川水目光一凝，陡然向下起身，躲过了冷山的拳头，探手抓向了冷山的裆下。

冷山眼中露出惊讶，本能地一跃而起，膝盖撞向了刘川水的脸。

刘川水的抓了一个空，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

嘭~

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摔倒在地。

冷山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川水，嘴角露出不屑：“你那几下子，都是小偷惯用的阴招。

我练的都是杀人的狠招。

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刘川水鼻子血流不止，痛得面容扭曲，捂着鼻子吼道：“你……你究竟是谁？

你想干什么？

是来报仇的吗？”

冷山冷声道：“报仇只是顺手的事情。”

刘川水不停地用袖子擦拭脸上的血液：“我想知道，主要的目的。”

他没有了刚开始见面时候，伪装得惊恐不安。

此时虽然脸上尽是鲜血，但却沉稳了许多。

一看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知道，冷山是不是要杀他。

如果不是杀他，只是为了揍一顿。

他愿意站着不动，让冷山随便打，一直打到消气为止。

冷山咬着牙道：“等我出了气再说吧。”

说完猛地上去，抬脚就踹。

他此时完全没有了章法，先是一通乱踹，然后拳头如雨点落下。

他像是发泄心中的恨意，疯狂地输出。

刘川水抱住头，身体缩成一团，他感觉像是回到以前偷东西被抓的情形。

那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挨打，后来他有经验了，想抱住头，保护好最脆弱的部位。

然后缩成一团，承受输出。

王铁柱一直在旁边看着，觉得打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先别打，办正事。”

冷山喘息着，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刘川水，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满意的答案。”

刘川水抬起头，脸上因为疼痛，表情已经扭曲变形：“只要我知道，知无不言！”

冷山冷声道：“十年前，一个早上，我醒来之后，就看到你带两个人过来问我。

问我有什么手段挣钱。

我说我会要饭，你抬手就给我一耳光。

骂我没出息，跪着挣钱，你说你可以教我一个技能，能够养活自己的技能。

然后让我从你身上拿一件东西。

不能被你发现，否则就要挨打。

我围着你转了许久，从你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然后就被你打了一顿，让我继续偷。

我一连偷了十几次，都被你发现了。

然后你就说饿我两天，那是第一次见面。

你还记得吧。”

刘川水努力回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很多孩子，都是这个套路。

有什么特别的发生吗？”

刘川水咬着牙道：“那天外面下雪，两天不吃饭，我又冷又饿，浑身发烧。

你花了两毛钱，买了一板感冒通。

仍在我的面前，说是死是活看我自己的运气。”

刘川水突然想起来了：“我有印象了，我知道你了，你运气很好，吃了三顿药就好了。

你福大命大造化大。

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冷山抬腿一脚踹在了刘川水的胳膊上，怒问道：“我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你说清楚，我不杀你。

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刘川水捂着胳膊，在地上向后移动了半米距离：“我花钱买的。

那时候，男孩子很值钱，许多人家里没有男孩子传宗接代。

愿意出高价买男孩子。

你是我买来的。”

买？

冷山眼睛微眯，咬了咬牙。

刘川水的话他不信。

一个小偷，让他出钱购买孩子来偷钱。

怎么可能！

他咬着牙道：“我没有耐心，我劝你说实话。

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刘川水吓得一激灵：“我说的是实话。

那个年代的江湖，五花八门的，小偷算一种，还有一种拦路打劫货车司机的，还有讹钱的和收保护费的。

偷孩子的，要饭的……最少有十几种吧。

有一个要饭的团伙，被警察盯上了。

他为了逃命，就把手底下六个要饭的孩子，便宜卖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