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
作者:轻浅格格 | 分类:言情 | 字数:1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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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不离(楚远篇中)
万丈红尘三杯酒, 千秋大业一壶茶。
新帝登基第四年整,举国欢庆,这天, 他同韩弟在陪帝王喝酒时对上句话突然有了更深的领悟, 韩弟一口闷酒下肚, 然后趁机扭脸对他使了个颜色, 他当即明白这小子葫芦里的全部心思,
“娘的,这帮官员简直太他妈能喝了”,
韩云少回身直咂舌的瞬间, 他还是含蓄优雅的笑了一笑,陪皇帝喝酒能不卖命吗, 再加上皇帝总是有意无意的灌他跟韩弟俩, 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官员还不个个卯足了劲灌他们?
喝, 他将银质大碗里的酒一仰而尽,将碗放下的瞬间仿佛又听到了韩弟骂了句, “去他大爷的”!
不知为何,他看着大厅中央正翩翩起舞的盛妆宫女,心里突然也很想骂娘,这都三年了,皇帝还金屋藏娇, 到现在, 真正见过皇后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他倒要看看, 这个皇帝还能将皇后藏一辈子不成?
“楚兄, 你不知这皇后生的怎样的国色天香,倒让这皇帝宝贝成这样”, 韩弟好似喝多了,凑到他近旁悄声说,倒也不怕旁人听见,
“韩弟一向门口颇多,恐怕比我这个兄长知道的更清楚吧”?他紧了紧拳头,这些年过去了,她依旧是他心里一根又长又尖的刺,当初得知她去了,即便阎王要他用自己的命来换她,他也是愿意的,
可是,他相信她不会死,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几个月前,他相信宝宝说的话,她来找他们了,真的来了,他相信她一定就在这深宫里,就在皇帝的身边,
陈业啊陈业,我楚家今生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楚兄尽会说笑,我一个江湖中人怎比的过你这个皇帝近旁的大红人,这皇宫,你一年入内多少趟,我又多少趟,还用算么”?
此话说完,韩云少只觉身上直冒虚汗,全身上下的酒气三三两两散的也差不多了,他兀的想起那天晚上,想到她紧依偎在那人的怀里,
那人,心里一团浓烈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韩云少直直的看着坐在金銮殿正中央的帝王,指点江山、意气风华,更气人的事,容貌跟气度皆不逊色于他跟楚兄,虽然帝王年纪要长他们俩好几岁,
喝酒,他觉得韩弟很奇怪,前一刻还晕乎乎的,下一刻就变了个人似得,沉默发呆瞪着皇帝瞧了半天,直瞧得帝王也回看了过来,而韩弟这厮竟一点也不避讳,他的背后一下子起了很深的寒意,
“韩弟,你喝多了,走,我们去吐一吐”!他起身扶起那厮,哪知韩云少那厮竟不领情,他大手一挥,道,
“楚兄,你懂什么,我们江湖人喝酒哪有吐酒的道理,若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不吐,我死也不吐”!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他颇为无奈,一指点到了韩弟后背的穴位上,那厮只得乖乖跟他走,两人装作歪歪扭扭的样子一路出了大殿,走到后花园一处背水的假山处,见无人跟上来,双双松了口气。
“楚兄,是她”,韩云少忍了忍,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楚兄,这些年,他们虽共同思念着同一个女子,他爱她,她爱的人却是楚兄,且跟他还有一个孩子,他总不能太自私,这样,他永远都不配得到她的爱,
算了,算了,说出去心里总算好受点,
“我早猜到了”,听韩弟说完,他仰天微微叹了口气,即便知道她是皇后又能怎样,难道要跟她一起带着孩子私逃么,可是,他们楚家百年基业,那么一大家族人该怎么办?
真的都不活了么?
“皇上疑心很重,对我们俩也颇多忌惮,这件事情还需从长再议,切忌,以后再也不需提”,他对韩弟交代完,见那厮又咂咂舌,估计是觉得他无情无义吧,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跟宝宝就真的打算相依为命一辈子过下去吗”?韩云少依旧不依不饶,他虽是再问楚远,实际上也是在问自己,
“怎么办,以后走一步算一步了”,韩弟咄咄逼人的样子让他心里更具苦涩,以后谁知道以后,就像当初他许诺给她的白头,不是照样成了一句空话,他想跟她白首不离,苍天无眼,他跟她的现在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连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以后,就真的交给以后好了,
“楚兄,我韩某人以前倒挺是佩服你的,那时总觉得自己样样不如你,如今看来,你也有愚钝的时候啊,现在,我欣慰多了”,
韩云少说完,摇摇头走了,
看着那厮落在风里的影子,他当即哑然,
那年,他那命薄的太子表弟去后,一手遮天的姑妈当即扶持他当太子,但他毕竟不姓陈,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他姑妈如何又知道前太子陈业居然还活着,并一手创建了威震江湖的人头骨,
自古,女人有女人间的争斗,男人有男人的,这种事情好像无处不在,他本无心卷入皇权之中,只想找个清幽僻静的地方,跟心爱的人,种花泡茶,素手添香。
事与愿违,他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万年老二他虽然当的憋屈,但被老一抢了夫人这件事情,足以让他几生几世都死不瞑目,
士可杀不可辱!他是男人,自有男人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
从后花园折返时,他没想到居然在暗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杜伯,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三确认之后终于选择相信自己,联想到杜伯近一段的神秘行为,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仿佛还是不明白,
难不成杜伯看上了宫里的人?
乱了,乱了,他想,一定要让盛凌好好查清楚。
宫灯很暗,因心绪难平,所以他走的也是极慢,在一条鹅卵石道转弯处,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命掌灯的白衣宫女,她直直的迎面朝他走来,路过他身旁时,脸上还是不经意间闪出一丝异样,
“我很好,忘了吧”,他顿了顿,直觉很受伤,当即将手里的纸条捏成了粉末,阿生,哪有想忘就忘的,如果你可以做到,那很好,我祝你幸福,而我,楚远,会记得所有我曾应允过你的事,唯有这一件,是不可能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