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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语言

作者:古瓷器 | 分类:言情 | 字数:5.5万

第六章

书名:不可能的语言 作者:古瓷器 字数:6006 更新时间:2024-10-10 23:00:24

后院里,车启俊正在晾晒衣服,文绢瞧着他的背景,想起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体贴入微的沈野......

“启俊,我们聊会儿吧。”

“行,文姨,你想聊什么?”

“同晓晨结婚吧。”

文绢突来的一句话,让车启俊一时间没有回去神来,手上拿着即将晾上绳子的湿衣服,表情愕然的,定格在原地,任衣服上的水珠滴落裤子上,然后浸进肌肤里。她说什么,结婚吗?她提到结婚了吗?我没有听错吗?她刚刚好像说的是‘同晓晨结婚吧’,对对对,她就是说的这句话,不过,会不会是我太想与晓晨结婚,因此产生了错觉呢。

“文姨,你说什.......什么?”

“你等了25年,还没有成家,不就是为了与晓晨走上婚姻之路吗?真是幸苦你了。凭你的条件,你富有的家室,英俊的相貌,本来可以早早的成家,也许孩子现在都上初中了,可是为了你父亲的一句话,你却坚持到现在。“

车启俊激动不已,盼望的事情终于由对方先开了口。如果有了这个当妈的做支持,当女儿的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会因为出于孝道而答应。孝顺的孩子可真讨人喜欢呀.......

“文姨......”车启俊本想说出一翻感谢,与承诺来,

“启俊”文绢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一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父亲,凭着这份对不起,我向你保证,晓晨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妻子。只是......”

“我知道”车启俊说,“晓晨打心里没有接受我.....”车启俊一直明白这个事实,从晓晨对他客气的态度,不愿与他坐得太近,不愿同他单独呆在一起.......

“不....”文绢说,“不是这个......”

“哦,文姨,你尽管说。”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还有什么原因是自己没有想到了呢?车启俊目不转睛的盯着文绢的眼睛,像想从里面窥探出些什么似的,期待着她的回答。。

“喂,文绢。文绢”王寡妇在院墙那头大叫着,因为两家是毗邻,所以后院也就只隔着一道1米高的围墙。

话被打断,车启俊心里极不痛快,如果他现在可以杀人,他一定让她死得像闪电滑过天空一样快。文绢两人闻声看去,只见王寡妇头戴干发帽,肥胖的身子上裹着粉色的丝袍睡衣,将她身上一圈一圈的肥肉全都暴露无遗。

“文绢,怪物,又出现啦。”王寡妇谨慎的叫道,好像怪物就在周围,怕它听了去,会随时出来要她的命似的。

“什么?”一听到怪物,那晚那股可怕的回忆又回到了文绢的脑子,随之而来的便是下意识的紧张。

“怪物,怪物,僵尸”王寡妇小心翼翼的说道。当她说到“僵尸”时,还小心的朝四周看了看,仿佛怪物真的就潜伏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里打盹似的。

“尽瞎说。”清醒的大脑支配着文绢说出了这句话,对嘛,世上哪里会有什么怪物,有的只是人,怪人而已。

“没骗你,是真的。”

“你亲眼看见啦?”

“和亲眼看见没什么两样。”

“嗯?”

“电视,电视,优源的狗,一个小时,全死啦。”

文绢一听,立即跑到客厅去,车启俊也跟着走进去,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新闻,晓晨也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

这时,王寡妇也换好了衣服,走进了客厅。

“看看,这血淋淋的场景,连没出生的小仔儿也不放过。”王寡妇一边说,一边摇晃着那颗胖圆脑袋,以示惋惜。

“这也不能说是那晚的怪物所为呀/”文绢说道

“那晚的怪物?”晓晨的脸立马绷直了。本来好不容易才将那件事安抚在脑子里沉睡过去,现在又将它唤醒了。

“一个小时内就洗平了这家养狗厂,不是那晚的怪物,还是什么?”

王寡妇分析的好像与晓晨刚才的猜测不某而合,又一袭恐惧向晓晨袭来,心跳加快了速率。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人声喧哗,文绢与王寡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的朝外走去,发现街道上集着一群人在大声议论着新闻上的内容.....

晓晨也想出去听听村民们说些什么,于是壮着胆着,朝外走去,车启俊赶紧上前去扶着,

“不....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我不太放心,膝盖上受了伤,腿上会使不上力的。万一要是不小心,又摔着了,就不只是一个星期的假,有可能会一个月,或者半年。”

半年?晓晨心里想着,如果她要是对组长说她要请半年的假,那个组长的黑眼圈一定会比现在大上几十倍。

晓晨心里排斥,可是还是接受了车启俊的帮助,由他扶着来到了聚着人群的街道上,街上的人真多呀,就像庙会时,庙里的人那样多。

“晓晨,腿受伤啦?”

“嗯,从楼道上滚了下去,两个膝盖肿了。”晓晨说

“哟,摔哪里,也不能摔到腿呀。”

“就是就是,要是怪物来了,腿行动不便,那不直接成了他的下口菜。”

“对对对”

呃,这群村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要是再呆下去,呆会她们就该议论怪物如何将我分尸,然后如何决定先吃我的头,还是先吃我的四肢了。“我们回去吧”她小声对车启俊说道。

“哦”车启俊应道,知道晓晨被吓退了,心里暗自觉得好笑。

车启俊将晓晨扶回了客厅,并在晓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晓晨。”

“嗯?”

“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晓晨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天啊,他该不会.....紧张呀.....

“这么说吧.....”

别说,别说,天呀,千万别让他说出口,

“能....能给我一杯水吗?”

“好吧。”车启俊朝饮水机走去,

“请你帮我放点糖在里面好吗?”当车启俊将水杯递给她的时候,她说。

“好的”车启俊朝厨厨房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向我表白了,他要向我表白了,快想办法,不要让他说出口。

车启俊端着水杯从厨房里走出来,晓晨接过,“太淡了,能请你再加点糖吗?”

“没问题”车启俊从晓晨的手里接过水杯,再度进了厨房主。

快想办法,快想办法,一定不能让他说出口,快点,快点,脑子呀,快转动吧,

车启俊从厨房回来,晓晨从他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甜甜的感觉,好讨厌呀,吞下去,吞下去,就算是尿也得吞下去。

“好像还是淡了些,能请你再加糖在里面吗?”晓晨轻声地说。

“嗯?好吧,不过再加多少?”

“一勺”

“你确定一勺不会太甜了吗?”

“嗯,我的口味重”

“好吧”车启俊转身去了厨房。

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办,不能一直加糖了呀,再加可就没法喝啦。

“试试吧”车启俊将水杯递在了晓晨的手里。

我的天啦,太甜啦......真恶心呀........上帝呀,你还是给我喝尿吧。

“怎么样,合适吗?”

“哦,合适,刚好。”

“晓晨,坦白说,我希望你嫁....”

“啊....”水杯“一不小心”从手上滑落,晓晨大叫起来,车启俊迅速接住了下落的杯子。

晓晨惊讶的看着车启俊,计谋失测,他的反应也太快了吧。天啦,你怎么就不能帮帮我,让我发生一点意外呢?

“哦,谢谢。”晓晨从车启俊手中接过杯子,

谢谢,谢谢,见鬼,她的嘴里,每天对我说的不是‘谢谢’,就是‘车先生’,为什么,为什么,车启俊压住心的火气,开口道:“坦白说,我不太喜欢你对我太客气。这种客气就是陌生的代言词,它并不利于我们的发展。老实说,我期待我们的婚姻。虽然它是由我们的父母定下了,可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于我们自己.....”

晓晨垂着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搏斗,嫁,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不嫁,却违背了父亲的遗愿。

“好吧,我好像吓着你了,你好好想想,我们彼此都好好想想”说着车启俊朝饮水机走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温水,放在了晓晨的面前,晓晨抬起眼,惊讶的看着他朝门口走去,然后出了门。

“小白,我该怎么办.........”晓晨看着小白,心想着,如果我也是一条狗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小白带着我离开这里,然后我们一起去流浪......

文绢见车启俊一脸忧恼的从屋里出来,心里也暗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沈野呀,你与车老为什么要立下这么个誓言,非要让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强行走到一块呢,你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文绢走进房,见客厅里坐着自己的女儿,女儿低着头,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正确了。

“晓晨”文绢走过去,坐在晓晨的旁边,慈祥地说,“告诉妈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晓晨看着妈妈,过了一会儿说道:“妈,他向我表白了,尽管他知道我打心里没有接受他,可是他还是说了。”

“孩子,婚姻在你来看,也许还能再缓缓,因为你还年轻,可是在我来看,一个45岁的男人,却不能再缓了。年龄虽然不成构成爱情的障碍,可是,会成为婚后孩子的障碍,再过几年,启俊就50了,如果你想等到那个时候才结婚,试想一下,倒时候,他还能有精力替你分担照顾孩子的责任吗?我也老了,是个奔6的人啦,你看村子里,那些比我小的都抱孙子哩,妈妈还想看着孙子出世呢,倒时候到了那里,才有脸见你爸爸。”

“妈,我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已不能早早的完成爸爸的遗愿,恨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叛逆的心。”

“妈妈也年轻过,妈妈懂,真的懂,可是爱情并不就等于婚姻,多少爱到生死边缘的年轻人,婚后都会出现许多的问题,甚至因为感情的不合,而走向离婚。爱情,不一定意味着姻缘,可是婚姻,一定只包括爱情,它还要考虑其它许多的因素,经济、责任、家庭背景等等。不要傻到相信只要相爱就可以结婚,没有经济,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怡已久的衣服穿在别人的身上,没有经济,你不能给你的孩子想要的玩具,尤其是当你发现其它孩子都有,而你的孩子却不能有......如果他缺少了责任感,在生病的时候,得不到应有的照顾,甚至在你病得起不了床时,他也不会给你送来一杯水。你必须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料理家务。你必须一边挣钱养家,一边挣钱养他......爱情,可是慢慢陪养,可是姻缘一旦错过,就失去了。”

“家里有人吗?”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柔声说话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你好好想想妈妈说话。”文绢起身朝屋外走去。

晓晨透过窗户,看见,一个穿着正装的女人站在花园门口

“你好,是车启俊先生的家吗?”

“哦,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哦,阿姨你好,我叫苏舒,是车总的秘书”

“哦,苏小姐,你好,你这是送车来的吗?”

“是的,我是替车总送车来的,他人在吗?”

“车总?”

“哦,就是车启俊先生”

“原来是这样,快,苏小姐快请进,到屋里喝口茶。”

“哦,好的,谢谢阿姨”

文绢将苏舒领进了家门。村子里那群爱热闹的妇人立即围到了花园围墙外朝里看着

“沈小姐,你好”苏舒来到客厅里见到晓晨时,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你好”晓晨说着,微微欠了欠身子。

“苏小姐,请喝茶”文绢将一杯水放在了客人的面前

“谢谢你,文阿姨”

“看来启俊向你提起过我们”

“嗯,车总的办公桌上还放着沈小姐与阿姨的照片呢。”

“还放着照片呢。”文绢说明着,朝晓晨看了一眼。

“嗯,是沈小姐与阿姨的合影”

“对了,你们车总,总字辈的,在公司应该地垃不低吧。”

“呵呵。还行。”

“还行,是个级别?”

“车总是AOA的创始人。”

“AOA”晓晨一听,心猛的一惊。

“AOA?这名字念起来怪怪的,还是TATA念着顺口。”

“TATA是我们旗下的分公司。”

“什么?”文绢不禁有些惊讶,原来车启俊的家当这么富有。搞半天,我们晓晨在替自己家干活呢,亏我还动不动让她请假,这不就等于扯自己后腿吗?看来晓晨嫁给启俊,几辈子都不愁吃愁穿了。

“阿姨,车总,在家里吗?”

“妈,妈,妈”

“哦,什么?”文绢回过神来,问道

“苏小姐问你,车总去哪儿了。”

“哦,启俊呀,他去河边了,散心去了。”说着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晓晨。

“我给他打电话,手机没有人接。”苏小姐说

“上午他帮我洗衣服来着,应该把手机搁后院了,晓晨你去把启俊叫回来吧。”

“我.....我腿疼着呢。”晓晨嘀咕道

“沈小姐有伤,还是让我去吧。”

“不不不,你不知道他在哪里,让晓晨去。多活动活动,加速血液流畅,活血才能散瘀,”说着文绢瞪了一眼,晓晨,去,快去

晓晨不服气不情愿的朝外走去,一出门,就见一群人堵在自己家门口。

“晓晨,你们家来客啦”

“晓晨,那女的是谁?”

“车启俊的秘书。”晓晨说

“原来是秘书,我还以为是车启俊他老婆来寻夫哩。”一妇人冲口而出,晓晨只当没有听见,朝前走去。

“真是多嘴,让晓晨听见了,多不好。”

车启俊独自来到河边,看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想到晓晨迟迟不肯接受他,他的心里越来越焦急。

“咳咳咳”

车启俊回过头去,见身后站着晓晨,不由惊讶,他以为晓晨是“刻意”出来找他的,也许是为了谈心,也许是为了她的冷漠而感到愧疚,总之,她来了,他就感觉她向她靠近了一步,

“那....那谁,来找你了。”

“谁?”

“苏小姐”

“哦”车启俊走上去扶着晓晨,他有些失望,晓晨来这儿的目的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不过这种失望是意料中的,所以对他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不....不用了,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

“那行,我等会来接你。”

“嗯”

车启俊走后,晓晨在河边一块干净的石头的坐下,小白站在她身边。从下游送来的河风,将晓晨披散在背后的头发轻轻吹起,她遥望着远方的天际,妈妈的话总在她耳边响起.....

“老天,你为什么不让他晚生20年,哪怕晚生10年也行,我真的很在乎年龄,真的很在乎很在乎,”晓晨说完,一阵静默。

“妈妈说的没有错,只考虑爱情,而不考虑经济地位的婚姻是不明智的,所以,我想好了,只要他本质不坏,相信在婚后,爱情是完全可以培养的,对不对,小白。哎......可是,年龄却怎么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倒底该怎么做,妈妈把话都说在那份上了,如果我还是不听她的话,将她的心脏病气翻了,可怎么办......算了,还是照妈的意愿做吧,那不也是爸爸的期望吗,嫁吧,嫁吧,反正迟早都是要嫁给他的。”

晓晨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小白跳上石头上,晓晨将头轻轻靠在小白的身子上.....

“河风很柔,”车启俊青岛静静地来到河边,

“嗯。”晓晨点头,

两人静默

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将眼前这个女人爱上自己呢?见鬼,我会什么一定要她爱上我呢,她爱或者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要的只是婚姻,只是婚姻,还有一个小孩子.....

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不成为我的丈夫呢?我一个年轻的正处于如花年纪的青春女性,为什么注定嫁给一个即将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呢?我的爱情呢,从没有体验过的浪漫爱情,就这样与之错过了吗?我渴望的与心爱的他手牵手并肩协走在林荫小道上;我渴望的与心爱的他并肩齐坐在山头眺望夕阳西下;我渴望的与心爱的他躺在草原上仰望蓝空;我渴望的与心爱的他.......我渴望的与心爱的他.......我在这里,正值25岁这个灿烂的年纪,那个“他”,在哪里?

“我......”晓晨欲言又止

“什么?”车启俊看着她。眼光是柔柔的

“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

“什么?”车启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实的,“是真的吗”车启俊高兴极了,双手伸向晓晨,然后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太好了,太好了,总算让我等到了,总算让我盼到了。”

晓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男人会乐成这样,不过看到他高兴的样子,自己的心境也突然明朗了许多,没有爱情又怎么样,幸福也可以有另一种定论,不是吗?

看着阳光下,车启俊扶着晓晨远去的背影,小白定格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