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原想着来一趟茂县估计也就折在这了，谁想太子先来一步，还把茂县治理的井井有条

想着保住一命，回去就辞官养老，这又赶上两个皇子的明争明斗，真是生存不易，想他不贪不争不抢，就想本本分分颐养天年

“臣，臣，臣”

“臣什么臣，不会说话就把嘴缝起来”

“老臣该死”

二皇子不喊停，徐大人压根不敢停，不过三四个就开始头晕眼花了

“行了，二哥！徐大人年事已高能陪你走这一趟已是不易，莫要再难为人家了。”

“多谢太子，多”徐大人一抬眼就见二皇子刀子一般的眼神射过来，布满褶子的眼皮就那么不停的抖动着，忙低下头

“三弟倒是会做好人啊”

永嘉仿佛觉得是夸奖，笑的明艳“二哥竟然能夸我了，暗一快看看，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暗一还真仔细分辨了下“主子，还是东边”

二皇子捏紧了拳头，看着一主一仆在自己跟前装傻充愣。

这个弟弟还真是越大越不好杀了“既然三弟这么喜欢茂县这差事，那二哥就成人之美。先一步回京，与父皇交代一番”

“有劳二哥了，弟弟作为太子必将身负其责”

“那臣~~~~”徐大人是想回去的，毕竟谁知道这瘟疫会不会沾到自己身上，可跟二皇子一同回去，他怕自己死的比瘟疫还要快

永嘉眼珠转动“不然徐大人就和~~~~~”

“不然徐大人就留下来辅佐三弟好了”想让徐大人回去帮你拉拢朝臣吗？做梦

永嘉面上为难，这徐大人在朝中其实就是个芝麻小官，与京中势力并无站队，属于食之无用

“二哥，徐大人可是和你一同来的，要不”

“三弟舍身为民，是为了大义，可三弟到底是年纪轻，徐大人留下来我也放心不是，难道三弟还有什么可靠之人在身边？不如说出来我回去告诉父皇也好让他安心”

“二哥说笑了，弟弟我两袖清风自由惯了，除了几个暗卫没有别人了。既然徐大人留下来能让二哥安心那就留下来吧！”

二皇子满意点头，回望起徐大人，像个鹌鹑般恨不得打个洞把自己装进去，脚尖踢了踢。微微俯身在徐大人耳边留下“徐大人，本宫记得你家中还有一儿两孙。”而后扬起声音“若是三弟在你跟前出了什么事情，本宫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可听懂了”

“懂，懂，臣懂”

二皇子带着人撤退，永嘉还要留下来善后那些吓破胆的百姓，刚刚她们真的以为就要这么被烧死了

“大人，老头子求你把我孙儿带出去吧！他才三岁，你看他真的没染上瘟疫”

“我我我，我也没有瘟疫，大人不信你看”

被暗卫松开捆绑的百姓，有些确实是未染上瘟疫，为了活命拼命向永嘉证明，甚至还想挤到永嘉跟前，被暗三拉了回来

永嘉纵使心中暗骂二皇子多遍，可面上不显，沉声问还未起身的徐大人

“大人可觉得二哥做的对？”

这············徐大人感激永嘉没让自己死在二皇子手上，可也不代表他就跟随三皇子了，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永嘉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我觉得不对。为君者天下为民，为民者不过求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活着有什么错？”

额··········错就错在他们生了瘟疫吧！徐大人心想上位者哪管那么多，这天下百姓杀了一个又能生出十个，只要莫危及上位者的安危就好，他们哪懂什么百姓所需为百姓所想

不用看永嘉也知道徐大人是怎样一番嘴脸，不过他并不需要得到认同，让暗卫将人妥善安置，他便继续投身研究瘟疫之药的药房之中

徐锦乐给人熬药时就听说了这件事，其中不乏大家的恐慌和对那未留之言片语的少年的感激

徐锦乐看向怀里留下的鸡蛋，那是他为了自己再次逃跑积攒的粮食，可现在他想作别的用处了，把活干完，午后摸到药气不断的后院，数十个药罐之中熬着数十种不同的药材，就是要尝试出能够治疗瘟疫之药

负责看药的小童早已忍不住瞌睡在那梦寐着，徐锦乐偷偷溜进去，屋内不大或者说大一点的屋子都被安置生病的人了

墙面全是装着草药的药匣子，有一些打开还未来得及合拢，有一些掉落在地上沾染上灰尘，长长的桌案上都是写满字的白纸有些上面用红墨画上叉叉

永嘉就埋在一堆古书、药书之中睡的其仰八叉，和徐锦乐在家中认识的金贵少爷简直判若两人，徐锦乐偷摸的从怀里拿出这些日子攒的鸡蛋小心翼翼放在书案上，手还没等收回来就见少年唰的一下睁开眼睛

像是老鹰般阴森森盯过来，吓得徐锦乐大叫一声而后赶紧捂住嘴巴

院子里的小童被惊醒，捡起掉落的扇子赶忙跑进来“那个，那个怎么了，我没睡着药熬得可好了”

“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见人是徐锦乐，永嘉放下心，转头对着小童“下次困了就换别人去看药”

“是”

见人出去，永嘉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破烂袋子“什么东西？”

“哎，轻点”

啪，啪，啪，徐锦乐攒了三四天的鸡蛋噼里啪啦全碎了，虽然是熟的！

永嘉想幸好是熟的，不然他就没衣服穿了，这些日子不是灰就是泥，他都找不出来一件全须全尾干干净净的衣裳了

“你，拿鸡蛋过来砸我？”

徐锦乐都要哭了，一番心血毁于一旦还要被人冤枉，砸他，谁还拿熟鸡蛋啊

“那是送你的，我攒了好久的”

那不是都臭了！？不过为什么要送给他？这徐家小孩的脑回路都这么难以理解吗？

“为什么要送我？”

“那个，我，我听说你救了那些人，是个好人”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徐锦乐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皇位之争吧？”

徐锦乐摇头，黄薇是谁？他不认识啊

“这么说吧！我们兄弟几个面不和心不和，都想要一个东西，今日救他们也有我自己的私心，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

徐锦乐感觉没听懂，一会摇摇头一会点点头，想了想“那你是救了他们吗？”

“算是吧”

“那你不就是个好人嘛”

一天之内两个人都在说他是个好人，可却是两种不同的意思，永嘉想可能自己真的是个好人，就算目的不纯总归结果不错

“你这些日子如何？”

“我学会煎药，包扎还交到了好朋友，他叫小旗子”

“哎呦不错嘛！现在还想不想回家了”

“想，我能回去吗？”

看着徐锦乐一脸期盼，永嘉好心的给他答案

“不能”

瞬间一张脸垮了下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