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米花市政大楼。

月光在灯火通明的东京主街道几乎忽略不计。

透过光，邀请函上的内容清晰可见。

【尊敬的贵宾，由辛多拉公司主办的次时代完全潜行游戏——“茧”将于明日召开发布会】

【请您携带好徽章，于明日7点之前，前往米花市政大楼参加发布会】

“孩子们有点慢。”

“是我们来的太早了。”

灰原大小姐看了看不耐烦的羽贺吐槽道：“虽然知道你最讨厌等待，不过讨厌成这样确实是第一次见。”

羽贺看了看四周，人群不断涌入大楼，他们则是站在大楼侧面，旁边并没有多少人。

他叹了叹气，眼神认真：“你不会觉得我们只是来玩的吧？”

“不是要救人吗？”

“那个老头就是想让你这么想，”羽贺抱着手臂，靠在墙壁边上，手指不断敲击着，“他明着告诉我们他的目的是首相和选举，借口将我们引开，那个家伙的情报网让我觉得都有些可怕，他没可能不知道我们原计划就是打算来发布会的。”

“你的意思是？”灰原大小姐半托着手臂，陷入沉思。

“我们的原计划是什么？”羽贺道。

“来一次发布会，见最后一次孩子们，然后直接离开恢复身体，找组织决战。”

“我的性格是怎么样的？”

灰原不由得下意识脱口而出：“苟到极点。”

“我性格和做事方式，已经这么久，以他的情报网大概已经得手了，”羽贺凝视着周遭的人潮，沉下心来，“到现在为止，我们根本没有掌握主动权，面对那个像我的老头，就算把他抓住审讯，他也绝不会吐出一个字，我们都在试探对方，这不是什么寻找大boss的游戏，而更接近政治斗争，明面上心平气和，暗地里风起云涌，走错一步就完了。”

“他明面上说他的目的是议员选举和首相，又知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性格，故意把我拖在发布会，可那个男人是能沉下心在一个地方守二十年的家伙，他是个不达到目的绝不撒口的家伙，是个暴露出来的东西都是他不在意的东西，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说他如何改变世界。”

“你觉得如果是江户川会怎么做？”

灰原大小姐思索了一瞬，毫不犹豫：“他两头都不放过，把警方引到议员选举的地方，自己去发布会救人，在确定救下之后立马去议员那边。”

“没错，如果真的是这么做.....”羽贺轻笑着，“他就赢定了。”

“难道两个都不是他的目的？”灰原越发奇怪。

“一点都没错，”羽贺看向远方毛利小五郎缓缓驶来的汽车，牵起大小姐的手，边走边将，眼神直视前方，“他真正的目的是那个发布会后面临死亡的孩子，不然这个世界上面临死亡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唯独在这个他计划要成功的前夕，却对一个孩子的死亡如此了解，只因为要拖住我？别开玩笑了。”

“那个家伙才不是这么天真的家伙，他知道那个孩子会被毁灭，但自己却没有能力拯救他，因此才将这件事告知我，又用另一件关乎这个国家最高领袖的事情拖住我的心，就等着我在救下他之后立马去找议员们，而他本人却将那个重要的孩子带走。”

“不过他没想到你能猜到他的想法？”灰原大小姐打趣道。

“不，他能预料到，”羽贺认真地看向发布会的大楼，“这是阳谋，无论我能不能识破，那个孩子都会被我救下，而他的目的就在于救下那个孩子，除非我放任那个孩子死去，不然他就赢定了，剩下的无非是赌他能不能在我们前面带走那个孩子罢了。”

“你能猜到那个孩子是谁？”

“这种地方门阀财阀的孩子，开一枪下去，他们家没几个冤枉的，而别的孩子，还是那个家伙在意的人，就只有那个茧的开发公司，托马斯·辛多拉收养的那位，创造了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的，10岁时就已经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生的泽田弘树。”

羽贺开玩笑道：“你难道觉得发布会上，这种超现实的技术，是那个外国秃子随便就能开发出来的吗？”

“救下弘树他就赢了，不救弘树我的心就死了，”羽贺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对手比起乌丸莲耶那个蠢货，更让我觉得有趣，相当棘手的家伙。”

灰原沉默了一瞬间：“如果不去发布会呢？”

“不去我也会死，”羽贺从容地微笑着，牵着大小姐的手悠然笑着，“我的体内啊，有个器官比心脏更重要，它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在我体内从脑袋一直贯穿到胯间，就因为有它，我才能这样站得直坐得正，就算脚步摇晃也能笔直地向前行……就算心脏停止跳动，我最重要的还是它啊，就算老得弯腰驼背了，它也必须永远挺直。”

“笨蛋，”灰原不由得淡淡而笑，“还说什么为自己自由而活，看来你无论过了多久，还是最初的笨蛋呢。”

“自由不是无法无天而是按照自己的规则活下去呐。”

羽贺笑着看向大小姐，握着的手牵的更紧了。

“看来有两个笨蛋要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奋战了，”灰原大小姐嘴角轻扬。

人是不能阻止时间的洪流的，如果硬是要逆天而行的话，就会收到惩罚。

她不知道遇见羽贺是对是错，但知道遇见他，是她人生最不后悔的事情。

如同童话一般，当恶魔留下眼泪的同时，也就失去了魔力。

失去了魔力，恶魔就变成了人。

最希望的，不是拥有生命，而是拥有自由，没有人应该被迫接受不幸和苦难，也没有人应该被迫离开家人和朋友，没有一个人应该被束缚在黑暗中。

你只要成为你憧憬的人就好！

就像他希望灰原成为自己最想成为的人一样。

你相信引力吗？

她相信啊。

果然呐，笨蛋是会相互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