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嘴角撇了一下道：“谁说我啊？他敢？你是我的员工，再说你那两次出差都给我们公司带来几万块钱的利润，我做事一向奖罚分明公私分明，还有你可不要以为我给你买衣服是为你啊，我是怕你穿得太寒碜而丢了我这两个大单，你的面子丢了倒无所谓，单子丢了可是几万块又没了，你明白吗？你都没钱重要”

我知道小宁这样说是在故意为我开脱不过很受用，她这样一说我心里好受了很多，怎么说我也是在为她效命，她给我买个道具买点装备也是应该的，也就笑笑说：“那好吧，就当给我提前发奖金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一个召唤兽，我就是老板你的一条狗，蹲在公司大门口，让我咬谁就咬谁，让咬几口咬几口！”

小宁扑哧一笑推了我一下道：“诶，我有那么恶心吗？其实你们不要把我当成老板，我一直把你们当朋友，你见我骂过你们吗？”

我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知道，开玩笑了，正因为你礼贤下士我才愿意鞠躬尽瘁地为你效命！”

小宁白了我一眼道：“油嘴滑舌！好了，我们回去吧，估计我们的火车票已经送到公司了，我们再到前面超市里买点路上吃的东西吧！”

我说好，然后骑车去了家乐福，把车泊在门口我们就进了超市，我俩推了一个购物车就在货柜中间选购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她在一袋一袋的往车里撂，别管那些东西有用没用，我心说你这是给家里冰箱里采购东西呢还是旅途上吃的东西，看这情景我俩还真像一对为家里采购东西的恩爱小夫妻，她也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和我一起握着购物车的把手缓缓推动，并时不时很亲昵地给我说要这个吧这个很好吃，她说什么我也都会附和地点头。

在一排货柜的转角处时另一辆购物车差点和我们相撞，幸亏速度都不是太快我们灵活的马上错开，等我抬头看时我和小宁情侣般甜蜜的笑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因为我们看到另一个购物车的主人赫然是齐飞和梁静怡。

她们这个时候也在这里逛超市，齐飞看到我和小宁并肩在这里一起购物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悲愤然后变得复杂的难以用语言描述，梁静怡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有点悲壮了，小宁倒是处变不惊地微微点头示意给齐飞打一个招呼，我夹在中间更是不知所措，那种尴尬让我无所适从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大概是齐飞从国外回来后和小宁的第一次照面，尽管小宁暗地里在齐叔叔的事情上也有帮助过齐飞，但是我从来没有把这一切告诉给齐飞，真是山水轮流转，以前是我和齐飞站在一起并肩看着小宁，可是现在我就像是一个可耻的叛徒一样跑到了小宁这边，虽然我和小宁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但这对性格很要强的齐飞来说也是一种羞辱，时间在那一刻忽然静止了，整个超市也是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齐飞眼睛已经潮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有去解释什么这也不需要我去解释什么，良久我才对梁静怡说：“阿姨，你们也在买东西啊，我和我们公司陈总过来买点吃的东西我们要去东北出差几天！”

梁静怡没有说话而是对我轻蔑地冷哼一声然后拉住齐飞说：“小飞，我们走！”

齐飞回头看了一眼我和小宁然后咬牙决绝地转身离开，她们在左，我们在右，车子轻微地摩擦了几下就驶了过去，齐飞就这样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她披散的头发向后轻轻飞舞，交错的那一刹那我似乎嗅到她身上的那种芳香，我竟心疼得不能自已。

我无精打采地推着购物车，小宁看我不在状态就对我说：“好了，要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我失魂落魄地说好，然后将车推到门口去结账，结了账，我把一大包东西搬到车里，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眼睛迷茫地看着车窗外，潜意识地我还在等待着能再次见到齐飞，但是始终没有等到，小宁安慰我说：“什么也别想了，我们回公司吧，你相信宿命吗？”

我叹了口气说：“信！以前的时候我不信，后来自己越发地在现实面前显得无能为力，可能真的有一种东西叫做宿命，我们怎么也无法改变不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小船一样漂浮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上，真的像周杰伦歌里唱的一样我一辈子摇晃靠不了岸！”

小宁发动车子说道：“好了，别感叹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目光要向前看吧，如果买上票我们今晚就出发吧，到了那边我们事情办成了也好好玩玩逛逛放松一下！”

我点头说嗯，然后我们回了公司，火车票公司一个伙计已经帮我们取回来放在小宁的办公桌上，我们准备好所有需要用的东西满满四个大包然后让王主任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

走出来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全公司的人都在目送着我们离开，玲玲也嫉妒又怨恨地向我挥了挥手，我也腾出手来给她摆摆手做再见的手势。

在去车站的途中主任忽然问小宁道：“陈总，你这次怎么给东北那几家打那么大的折扣？我们省内的最低一套也要五千块吧，省外的你怎么能报价四千块？我们还要跑那么远的路服务上门，两个人来回路费多少？这样下来我们还有什么利润可图？”

小宁用脚踢了一下王主任示意他不要说话，主任没有领会到就继续不识时务地说道：“陈总，你踢我干吗？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每套软件你压到四千块我们还得跑那么远的地方出差，真想不通你到底图什么啊？”

小宁说：“薄利多销难道不好吗？能卖钱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心里自有分寸！”

主任又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那别的业务员最低报价怎么不能报这个数？”语气中有种对我的不满。

小宁容颜冰冷有点生气地说道：“王主任，好好开你的车吧！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可是……”王主任还想再说什么被小宁打断道：“开你的车吧，我有分寸！”

王主任撇了下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无比的幽怨就像吐着毒芯子的眼镜蛇，我在后排大气不敢出，我从他们简短的谈话中隐隐约约猜测到这件事涉及我，我理亏地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小宁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王主任也是一言不发赌气地开车时候猛踩油门。

过了好一会儿小宁才说道：“好了，老王，我出差不在的这几天你要负责处理好公司的所有事务，我这样做当然有我这样做的道理，我没有对公司不负责，所以你也不要生气了！”

王主任冷嘲热讽地说：“我没有生气，我哪敢生您的气啊？您是老板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管不着！”

小宁听出王主任心里还是对自己有点怨气也不生气打哈哈道：“还说你没有生气？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确实对东北这几家报价过低这我也知道，你也知道东北那个巨大的市场我们还没打开，我们现在不应该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等这两个大单拿下了我们也才勉强打开了那个市场，只有这样给其他顾客谈的时候才会更有说服力，同时他们也会给我们免费做些广告宣传的效果，当然这个超低价格是不会公开的，后面的市场更吸引人，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次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啊？”

王主任一手开车一手重重拍了下脑袋脸上顿时多云转晴最后喜笑颜开地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哎，对不起陈总我错怪你了，我是意气用事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故意给周宇这小子开的绿灯的呢，公司的人都这么说！”

我装作没有听见继续把玩自己的手机，小宁说道：“好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所以我怕周宇一个人把事情搞砸了才亲自出马！”

王主任拍马屁地说：“呵呵，陈总果然英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小宁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说：“好了，你也别拍我！没用！别光会耍嘴皮子要拿出点真本事做出点成绩，你也该加油好好干了，好多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这主任的位置呢，你要是不努力就自动让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有些人别看刚进来但是人家的能力是有目共睹，坐你的位置是绰绰有余了！”

王主任脸上的笑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忽然被人打了一个巴掌，一张微黑的脸上泛出一抹猪肝红，不服气地从车镜里看了我一眼然后沉默开车。

小宁见他不太高兴就又安慰道：“别多想了，老王，其实让你做主任我是很信任你，我说这些只是为了给你一点点压力，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是只让你记笔记考勤，那样我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接替这个工作，当然你做的也还不错！我也经常表扬你了！”

王主任没有说话认真地驾驶着车，车穿过马路已经开到了洛阳火车站的广场上……

我和小宁上了火车就找到了我们那一节车厢，本来我俩的票正好是上下铺，为了说话方便小宁就和我对面的一个女孩换了位置睡在下铺，车窗外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我们拿出包里带的小零食开始边吃边看电影，电视里播放着那种很老套的周星驰电影，我们都没有兴趣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车厢内太封闭空气不是太好，小宁就不断地扇风，我倒是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很满足，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这样躺在一起，这个女孩还是我的老板，两张床铺离得非常的近，我伸下手就可以触碰到对方的脸，虽然都穿着衣服我思绪偶尔还是会跑偏和邪恶一下，看着小宁唯美的脸偷偷发笑。

小宁觉察到我的坏笑怒道：“你傻乎乎地笑什么啊？”

我止住笑说：“没有，天天坐在办公室偶尔出差也不错啊！一个人就太孤单了还有你这老板来陪我，那我倒是愿意一直这样出差！”

小宁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得太简单了，这只是刚出来你还觉得有点新鲜感，等你躺十几二十多个小时一直就这姿势看你无聊不？而且到了那边街上的风冷飕飕的也找不到旅馆看不把你冻得哭爹喊娘！”

我说我不怕，我有你给我买的波司登羽绒服啊，然后我学着广告里男主角一样声情并茂地说：“有了你，我喜欢上了这个城市；有了你，我爱上了这个冬天；有了你，这个冬天变得浪漫；有了你，这个冬天不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