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拌这种事，就是个单纯的体力活。

修为再高的人来干，时间一久也是会香汗淋漓。

“秦师兄，现在是要快一点了吗？”

“对。”

秦易握着她的手，很认真地传授经验：“保持这个高速，大约120下之后，抖一下，就差不多了。

白雪红着脸，“为什么还要抖一下？”

秦易：“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因为搅拌的过程里，会有很多东西缠绕在棍子上，不抖一下，待会被带出来，就不好了。”

白雪受教般地点点头：“我现在，好像都学会了。”

于是，6个肥料缸子，开始每人负责三个。

白雪仙子的领悟力、学习能力，也的确很强。

秦易只手把手教了一次，她就完全掌握了。

每次搅拌的时候，她甚至比秦易记得还清楚，动作还规范。

因为秦易是完全胡说乱创的步骤，但她却是当成技巧认真在学，如此自然她学的反而更好。

原本秦易估算是要搞一整晚的，但他却是低估了自己目前的实力。

在他的【青龙长寿功】的催化下，只一个时辰不到，那缸子里的发酵物，就完全成熟了，等同于自然发酵三个月以上的效果。

可即便这样，这些肥料也只是普通肥料，正常效果是不可能比灵液更好的。

“雪仙子，今天就到这吧，看把你累得都一身汗了。”

这会儿主要是秦易自己不想干了，太累人了。

“喔，这样已经可以了吗？”

秦易微笑道：“任何事情，都需要时间。刚刚做的事，可以看成是尽人事，之后肥料的促成，还需要看天命。

我们的努力，已经投注在这六个缸子里面了，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等待我们的努力在里面悄然绽放。”

白雪仙子也面色嫣然道：“其实和秦师兄做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有一种回到孩童时代的感觉。那个时候无忧无虑，每天都很开心快乐。”

秦易：“雪仙子长大后，难道不开心吗？”

白雪仙子略略沉吟，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似是说不上来开不开心。

但成年之后的烦恼，总归是要多于孩童时期的。

“我们都是修道者，开心只是各种情绪中的一种，修道之后，各种长辈都告诉我们要控制各种的情绪，甚至抹杀各种情绪。

可是，真的控制住了这些情绪之后，整个人的世界，好似突然也变得安静，变得没有色彩，变得平平淡淡。

长辈们说，这就是心如止水，大道无情。

我说不上成年之后，到底是不是快乐过，但总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缺少了什么。

秦长老……秦师兄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这些话，属于心里话。

平时她可从没有对别人讲过，

这次，也是有感而发，才倾诉了出来。

秦易看得出她眼中的真诚，于是，也抓住机会，与她畅聊起来：“当然有。”

当他说出“有”这个字，

白雪仙子那温柔的眸光里，露出了一种期待：“你也有吗？”

秦易莞尔道：“是啊，修道的过程里，各种情绪的确是会影响道心。但仙子的选择是【心猿自任】，最终的结果，并没有抹杀和控制这些情绪，不是吗？”

“嗯。”

“其实我也没有。”

各种情绪，就是心猿。

心为猿，意为马，山中之猿不可控，奔腾之马不可止。

那些所谓的控制之道，就是在心中缔结五指之山，镇压心猿。

但这，并不是终极之道。

镇压，只能起到短时间的效果，心猿毕竟还是存在的。

“心猿，镇压它，不管它，最终的它，会成为你的拖累。

倘若抹杀它，遗忘它，它会成为你的某一部分缺陷。此二者，其实都不可取。”

白雪仙子开心地认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秦易：“其实雪仙子觉得不开心，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环境的问题。”?

“环境？”?

“对，这个环境里没有懂你的人，所以你的很多想法，就会不自觉地会在乎他人的眼光。倘若有个能够懂你的人，大家在一起，或许就能不顾一切地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白雪仙子明亮的双眸看着苗圃里的绿叶，她陷入了沉思。

当年，她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最快乐的那段时光，也正是白广贤还活着的时候。

那时候，白广贤就很懂她，每次出去，都会给她带回来一株罕见的药材，然后陪她一起挖土，一起种植。

日子虽然很简单，但快乐却无可替代。

随后，她点点头，感激地看着秦易：“秦师兄，你说得很对。”

秦易：“其实说真的，从第一眼看到雪仙子的时候，我就感觉雪仙子很亲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亲近，现在终于明白了。

原来雪仙子跟我很像，也难怪我们某些喜好都一样。”?

白雪仙子有点羞涩，不过，她认同这种感觉：“秦师兄给人的感觉，也挺亲近的。”

“现在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些东西还缺少一件【君药】。”

“【君药】？”

“医术之道，在乎君臣佐使，君药主命，臣药主性，佐使之药主病。三者缺一不可。”

白雪仙子好奇道：“那什么可以作为【君药】？”

秦易反问：“整个素女池，生命力最旺盛的植物是什么？”

白雪仙子想了一下：“应该是慈心天君养的那盆【九转金莲】了，那盆【九转金莲】当年是在天劫之中应运而生，如今虽然还非常小，但生命力却非常强。”

秦易：“那我们去偷一点。”

白雪仙子讶异无比：“偷……一点？”

秦易：“缺少【君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料想慈心天君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谅解的，雪仙子你说呢？”

白雪仙子可从没做过这种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秦师兄，也许我们可以跟慈心天君说一声，她如果同意……”

“绝对不能跟她说。”

秦易直接打断直接否定。

他想要的，是跟白雪仙子一起干点特别的事，增加两人之间的共同经历。

两人现在，只是初相识，交情不深。就算是谈话，还都停留在礼貌的这个层面。

可如果一起去偷东西，那这也算是“莫逆之交”了。

如果真想要【九转金莲】，秦易亲自跟慈心天君开口，慈心天君敢不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