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姨害怕，如苏对于腾苏儿的追逐，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可能连再去询问腾苏儿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玲姨心疼腾苏儿和如苏，但是又无可奈何，她是长辈，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疼爱，自然是深沉，她宁愿腾苏儿可以放弃仇恨，和如苏好好在一起享受生命中最后的时光，而不是为了仇恨，一直『逼』着自己往前，再往前……甚至毫无退路。

但是玲姨也只是希望，她清楚的知道，腾苏儿不可能放弃仇恨，那是他这一生的目标，是他的夙愿，没有仇恨，他宁愿死去。

玲姨心疼腾苏儿，心疼如苏，但是无论是谁，她都要不可能替他们承受。

“孩子，别多想了，如苏既然已经去了，那你便相信她吧，如苏向来聪明，一定不会受伤的。”玲姨安慰到。

腾苏儿点点头，只能这样了，他唯一能做到，便是相信如苏，但是他心中，却感觉很不好，如苏这次的离开，太过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决绝。

玲姨没有再多说，离开了这里，腾苏儿一个人，便不再压抑心中的烦闷，想去如苏，想起之前的事，再想到这次任务的危险『性』，腾苏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竟然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镇定，直接将桌子上所有的书推翻在地。

玉柔恰好走进来，看到腾苏儿的动作下意识的一愣，这样的腾苏儿，是她难以想象的，这般暴躁和生气，完全没有以往的淡定和平静。玉柔难以想象手是什么事情影响到他的。

“主子。”玉柔的声音很平静，很淡然，还有一直温柔，她端着茶进来，看到地上的情形，只是微微一愣，将茶放到桌子上，安静的去收拾地上散落的书籍，慢慢的整理着。

腾苏儿看着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坐在那里也没有动，看到玉柔道，“不用整理了，一会再说吧。”

玉柔一愣，奥了一声，将整理的东西摆好放在桌子上，没有再碰其他，将茶递给腾苏儿，“主子先喝茶，消消气好了。”

腾苏儿看着茶，刚想让玉柔放下，却伸手接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玉柔原本就是服侍主子的人，为主子端茶送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玉柔不解的问。

腾苏儿顿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况我之前也说过，这些事，以后不用你做了。”

玉柔一愣，脸上瞬间挂满了失望，“主子的意思，是要玉柔走吗？就像是赶走如苏一样，赶走玉柔，再叫来其他的女子服侍主子？”玉柔很是失望，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泪光，低垂着头，手绞着手帕，担忧而又无助。

腾苏儿心口倏忽一疼，和赶走如苏一样吗？是的，是他赶走了如苏，是他『逼』走的如苏，用了极其惨烈的方法，现在，好像是同样的场景又重演了。

但是腾苏儿知道，不同。先不说他的意思不是让玉柔走，即便是赶走，也是不同的。对如苏，他是心疼且绝情的，对玉柔，他现在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即便有，仅仅是『逼』走，没有其他的意思，不会像如苏那般纠结。

腾苏儿无奈的『揉』『揉』额角，“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要『逼』你走，这些事情，你没必要做的。”

“可是现在，如苏姑娘已经走了，主子已经没有必要再做出宠爱玉柔的样子，让如苏难堪，伤心，然后自己离开啊。”玉柔委屈的说。

“你怎么知道如苏走了？”腾苏儿忽然问到，语言锐气。玉柔一直在他身边，几乎哪里都不去，按理说是接触不到如苏的，为什么如苏离开，她却知道？

玉柔咬着下唇，纠结的看着腾苏儿，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腾苏儿眼神骤然变冷，“你是不是和如苏说了什么？如苏才会离开。”

玉柔惊讶的看着腾苏儿，一瞬间受伤的神情，让腾苏儿微愣，只是愣神间，玉柔眼里已经盈满了泪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腾苏儿问到，没有多平静。

玉柔伸手『摸』了一下眼泪，“那天，玉柔来找主子，说她觉得累了，她没办法再在主子的眼里心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很难受，这么多年的追逐，让她『迷』失了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苏，还是腾苏儿的影子，甚至没有思考，没有念想，没有未来，她感觉很绝望。”

腾苏儿心中瞬间像是被什么绞着一样，难受的让人麻木，是啊，这么多年，如苏对他……真的是仁至义尽了，这么多年的追逐，也亏得是如苏，若是其他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力气追逐他？

“如苏说，她想离开了。原本，她是想一直默默陪着主子，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在意，就仅仅是陪着主子，她也开心。但是那段时间，如苏遇到玉柔，知道主子和玉柔发生了关系，原本就难以承受，而主子一直让人放出消息，是如何的宠爱玉柔，对如苏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她更难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以为，主子是真的宠爱玉柔，所以，她来找了玉柔，说了很多话。”

腾苏儿静静的听着，这些都是他可以预料的事情，也是他这样『逼』迫如苏的。

“如苏说，她累了，她想要永远的离开了，离开云苏阁，离开主子，她想慢慢忘记主子，忘记云苏阁，去寻找自己，去体验一下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样，追逐着主子，失去自我。”玉柔继续说到。

“如苏说，她想离开吗？”腾苏儿问到，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悲哀。

“是的，如苏说，她想要离开了，她想要去寻找自己，不要再让自己生活在主子的阴影了。”玉柔淡淡的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悲哀。

腾苏儿点头，“那你，可曾说什么。”

“玉柔告诉如苏，说事情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主子对她，并不是绝情，要她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或许事情，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但是如苏姑娘，似乎一点都不相信玉柔。”玉柔咬着下唇，有些难受，“玉柔不敢多说。”

腾苏儿点头，“如苏离开时，没有什么异常吗？”

玉柔不解腾苏儿的意思，但是还是认真想了想，“如苏姑娘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嘱咐玉柔，让玉柔好好照顾主子。”玉柔认真思考着，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如苏姑娘转身后，好像说，做了这件事情，她便再不欠主子了，可以安心离开，过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