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你会原谅如儿的，对吗？”如苏问，她的目光锁在苏鲁身上，不敢移开半分，是她毁了他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出卖苏家，家主怎么会到今天这步田地？如苏很是自责，可是自责中，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这原本便是她打算做得，她也按照她的计划做了，但是到了现在……她除了自责，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家主，你是唯一一个，给如儿温暖的人，让如儿真的愿意一直，一直呆在他身边的人，是贪恋，是喜欢，不是因为，自己单方面的，想要一厢情愿的陪伴。家主对如儿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仅仅是家主一个人。但是是如儿背叛了家主。腾苏儿对如儿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情从小到大，如儿一直是看着他的，唯他的命令是从，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如儿看不清自己，找不到自己的路。”

“出乎如儿意料之外的，是遇到了家主，家主对如儿的温柔，家主对如儿的宠溺，家主对如儿的纵容，不管哪一点，如儿都记得，如儿很喜欢，很贪恋这种感觉，对如儿而言，家主才是真的，给如儿温暖的人。”如苏解释道，她想苏鲁可以知道她的过去，即便不清楚，也有一些理解。

“家主会不会怪如儿的，怪如儿还在听腾苏儿的话，执行腾苏儿给如儿的任务，一点都没有反抗，明明知道结局，还是不放弃，以至于现在，毁了苏家。”

苏鲁紧紧抱着如苏，“怎么会呢？我怎么舍得怪如儿？我从来没有怪过如儿，苏腾培养了你那么多年，这么多年中，只怕不止是培养吧？对于如儿而言，一定有其他的意义，如果让你背叛你的恩人，你根本做不到。”

这里的火势已经起来了，从这里看外面，已经不清楚了，热浪一阵一阵扑过来。

“家主快走，别管如儿了，如儿已经活不了了，但是以家主的能力，一定没事的，家主一定要好好活着，把如儿那一份也活着。”如苏看着外面的火势，看着抱着自己的苏鲁，他根本没有离开都打算，一咬牙，用力推了苏鲁一下，即便她现在的力气连站都站不起，但是她还是希望，苏鲁能理解她的心意。

苏鲁沉默许久，看着如苏，这个女子的容貌，印在他的脑子里，从不曾褪『色』。这是他最爱的女人，是她想要给她幸福和承诺的女人，可是现在，她靠在自己怀里，自己却什么也给不了。

“家主，火越来越大了。”如苏淡淡的道，她的声音微沉，除了没有力气之外，还因为，她害怕。

“傻瓜，我是苏家的人，苏家已经毁了，我能去哪里呢？”苏鲁宠溺一笑，伸手抚『摸』着如苏的头发，如果这是他的结局，也不错。

如苏看了苏鲁许久，从他的眼镜看到眉角，从脸颊看到嘴唇，这个人的一切，越来越让她留恋，“可是家主不走，难道在这里陪着如儿吧？如儿已经……活不了了，家主应该清楚的。”

“嗯，陪着如儿，哪都不去。”苏鲁轻笑，抱着如苏，将她放到床上，躺在她的身边，将如苏抱在怀里，“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如苏靠在苏鲁怀里，没有说话，她想苏鲁可以好好活下去，却知道……不可能的，腾苏儿不可能放过苏鲁，现在苏家的情形，苏鲁，大概也是在劫难逃。

“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你对腾苏儿，为报救命之恩，是不会背叛他的，但是，现在爱上我，又不舍得我死，这样纠结难受，在被我发现你是内『奸』的时候，是不是有种骤然轻松的感觉？”苏鲁轻轻一笑。

如苏点头。

“傻瓜，苏家的消息，根本不是你传出去的，你刚来苏家半年传递的消息又有多少用处？不过是为苏腾准备的而已，苏家的消息，是言清『露』传递出去的，她在苏家多年，知道什么可以轻易动摇的了苏家，你，不过是替罪羔羊。”苏鲁说着笑了，如苏大概还在自责，即便是最后，他也希望，如苏能知道真相。

“嗯。”如苏很是平静，一点都不吃惊，临近死亡，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在家主将我囚禁在书房的时候，我就知道，家主对我并非绝情，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保护和纵容，在苏家，除了苏慕阁，这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在这里，和在任何地方的意义都不一样。”如苏脸上有一种幸福的笑容，这是在腾苏儿面前所不会有的，“我想，如果有可能家主不会让我受伤的吧？”

苏鲁点头，没想到如苏想到了这层关系，是啊，如果苏家可以没事，如苏还是如苏，还是苏家的主母，他将如苏囚禁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不能让如苏再传递太多的消息出去，尤其是那条密道，没想到的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是即便知道了，也为时已晚，如苏又是责任所在，他又何必苛责她呢？

如苏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落在苏鲁的肩上，“家主，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这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你不愿意背叛苏腾，不会放弃救过自己的恩人，又出卖着我心中定然难受，加上孩子，你应该更难自处，以你的『性』格，真的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会在我和苏腾动手之前，先一步带着孩子离开吧？想你和孩子一起活下去，可能……很难吧？”苏鲁淡淡道，用力抱着如苏，“所以，现在很好，你不用忍受这样的难受，你不用做选择，上天已经给了你选择，也给了我最好的选择。”

“是啊，上天替我选择了，我没办法保住孩子，也没办法保住自己。”如苏的话，透出一种轻松，原来，不做选择，也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那，夫君，我们和孩子，一起离开，好吗？”如苏看着苏鲁，一字一句道。

“好！”

如苏泪眼婆娑，嘴角笑意盈盈，多好，唯一的，便是她对不起这个孩子，连他出生的权利都剥夺了，没办法让他起看这万千世界，没办法让他去感受太多的美好，便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再次离开这个世界。

苏鲁抱着如苏，她的身体，一点点便冷了，如苏的白衣，已经被血迹染红了，这样美艳的颜『色』，像是血『色』的嫁衣一般，即便没办法真正嫁给他，但是，苏鲁知道，如苏，是他唯一的妻子！

火，一寸寸蔓延，火光，一点点灼热，成燎原之势，吞没了整个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