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已然洒满整个大地，绿草如茵，杨柳依依，大元的堤边，并肩走着两个人。

“这里可比北国暖和多了。”清瞳看着不远处绿水淙淙，水上随意游走着的游走着，已过了“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的时候，景『色』怡人，美不胜收。

“是啊，这里比北国暖和很多，到凤凰城会更暖和的。”北言晨附和道。

“凤凰城啊，那里四季如春，上一年的雪，实在是意外。”清瞳一笑，“那里，是我们出发的地方吧？”

北言晨嘴角的笑意一僵，清瞳，你这是何意？因为走够了一遍，所以……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了吗？

“是啊，我们是在姑苏见到的。”

“嗯，晨，我想离开了。”清瞳看着远处，没有看北言晨，她知道，北言晨的表情，一定是淡淡的，几乎面无表情，可是，眼睛，一定是带着淡淡的忧郁和悲伤，他不会主动说让你留下，可是他的眼睛，一直在无声的说着，留下来吧……

清瞳不想看到那样的表情，太过悲哀，难以言说，自己明明知道，不可能留下来，又何必，让两个人再这样难受呢？

“为什么，还是要走？”北言晨道，他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不管双开什么，假的也好。

“这么久，你应该一直可以感觉到，我要走，我会走，即便这么多天了，我还是会离开，你留不住的，你有感觉的。”清瞳道，嘴角的笑意有一些牵强。

“我以为……”北言晨刚想否定，清瞳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晨别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聪明的人聪明，理智，但是……如果他们，也善于自欺欺人，自己相信的事情，便如真的一般。

“是……我知道你会离开，一定会。我留不住你，当初在皇宫里留不住，现在……同意留不住，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走，那些事情，并不是真的是冤枉，没办法原谅的。”北言晨道歉，他很少说太多的话，现在，却希望自己说些什么，留下清瞳。

“晨，不一样的，我在意，我很在意，我父母当年犯的罪当年并不致死，但是因为你父亲为了杀鸡儆猴，故意判我父亲重罪，以儆效尤，晨，我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全心全意的面对你。”清瞳道，眼神冷冽。

北言晨张张嘴，沉默一会才又开口，“我的母后，是亡国公主，而灭了母后国家的人，便是我的爷爷，父皇和母后纠缠多年，最后母后原谅父皇，放下仇恨，两个人一直相互扶持走到今天，清瞳，我们也可以。”

清瞳咯咯一笑，“不一样的，晨，两者不能相提并论，你和你父亲不一样，我和你母亲也不能相提并论，我没那么大度，和自己的灭族仇人在一起，也不可能没有压力的和你在一起。”

北言晨知道，清瞳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们和父皇母后，终究不一样。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呢？”北言晨淡淡道，似乎，只是无心之言，这件事情对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清瞳吃惊的看着他，原来，这个人会挽留她吗？喜悦的同时，带着更多的绝望，不可能啊，不可能的，即便是他亲口说希望自己留下来，也不可能的，她做不到，心无旁骛的陪在他身边，不可能无视自己父母的死亡……

“晨，不要这样，求你。”清瞳近乎喃呢道，“这么多年，我总是会想起父母的死，但是又喜欢呆在你身边的感觉，所以一直欺骗自己，在你身边六久一点，再久一点，可是现在，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嫁给你，也不可能留在你身边。”

北言晨心口倏忽一痛，清瞳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绝望的表情，让她留下来，是让她为难了，更让她悲痛吗？才会是这种悲痛欲绝的感觉……

北言晨很是难受，清瞳这般的表情，才更是他悲痛的原因，若是清瞳留在他身边这么难受，若是总是这样的神情，那么，他宁愿永远不再见到清瞳，不会再看到那样的表情，既然腻已经留不住了，便……放她走吧……

北言晨心疼的抱着清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别想了，清瞳，别想了……如果，你真的没办法留下来，那么……我放你走，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如果不开心了，不想再外面逗留了，就回家好吗？”

清瞳埋在北言晨的肩窝，为什么要给她留后路，为什么，要自欺欺人给自己希望，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回来的啊！

清瞳觉得难受，是不是这一生，你都没办法再走出来了？

清瞳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他需要一个爱他的，聪明的女子，带他走出来。

清瞳推开北言晨，“那个洛洛，你喜欢吗？”

北言晨眉头一皱，“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

清瞳莞尔一笑，“别说傻话，以后，你会遇到很多的女子，总有一个人，会给你任何人，甚至是我都无法给你的温暖和留恋，那个人，才是你真正该珍惜和爱好的女子。”

北言晨不语，他知道，不可能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给了清瞳，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那个洛洛，从北国跟着我们到这里，对你的心意，我们心知肚明，那个女子聪明，理智，一定能帮你良多，对你也是一番心意，一直坚持着，追逐着你，她很好，你觉得呢？”

清瞳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流光，哪个女人，会将自己心爱的人推给别人，可是她了解北言晨，如果，她怕，他会一生孤寂。

“你喜欢？”北言晨冷道，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冰冷无情。

清瞳一愣，这才是北言晨，看惯了他的温暖，她竟然忘记了，这个人从来不是欢喜而温暖的人。

北言晨直直看着清瞳，既然，你没办法陪在我身边，又为何，要自作主张的给我安排其他的事情，清瞳，你要知道，你没有这个资格的，这些资格，不过是我给你的，也只想……让你拥有却不会放弃的。

清瞳呼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晨，这才是你，可是，无论怎样的你，对我而言，都是唯一。你问我想不想，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安排，你想我怎样回答，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但我想，总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给你足够的温暖，你不会，孤身一个人往前走。”

北言晨一直看着清瞳，眼神『迷』离而冷漠，“好，我懂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玩，你也一样，懂吗？”

“嗯！”清瞳『露』出最灿烂的笑容，那是她唯一能给北言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