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追妻:宫主请上榻
作者:梵梵音 | 分类:穿越 | 字数:5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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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身份揭露晓悲情
竹林小居
柳沐歌掀开竹帘,看着马车里的女子,眼神深邃,指了指她的肚子,问身旁的随从,“厉天寒可知,此女腹中有物?”
“应是不知的。”
“那就有意思了。”
萧婳冉只是被掳走,厉天寒便已痴狂成那副模样。如果他知道,这个女人肚子里有他的骨肉,而且落在了自己手上,不知道会有多痛苦。
实在有趣。
“主上,被捕的婢女张毓娴如何处置?”
“慕白的人?当然是杀了。”柳沐歌方说完,却见慕如颜摇摇晃晃地从房里走出来,他心口一滞,放下车帘,上前去扶住了她。
“身子不舒服,便在屋里好好待着。”
慕如颜目光呆滞,眼睛停在马车上片刻,又转到柳沐歌身上。她的手臂缠到他的脖子上。身躯紧贴。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念,“沐歌,我有了身孕。”
柳沐歌眼睛一睁,唇角抽动了一下,甚是惊讶。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要孩子。所以饮了堕胎药。”
“如颜!”柳沐歌双眸瞬间赤红,死死掐住了慕如颜胳膊,他用了十分的力气,却未见她表情有丝毫变化,连一丝痛苦都没有浮现。
“不管我想不想要,我的孩子,你都没有资格处置!”
他停顿一下,见她思绪又飘走了,怒言,“蝶衣有什么好的?让你记到现在!他不过是个可怜可悲的丑陋戏子!”
慕如颜眼神幽远,像了无生息的布偶,早已无了以往的嚣张跋扈,“谁说他好了?又凶又冷。臭冰山,不会说好听的话。衣服破了还要我补,饭也要我做,还让我睡画廊。太差劲了。”
“如颜...”柳沐歌闭了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来人,将她关起来。”
他看着慕如颜就这般顺从地被架走,蓦地怀念起在崖底时的慕如颜,虽然惹人烦,却活泼天真。再也回不去了。
他怀念,却不悔。
一月后,姒花国
厉语陌看见很多宫人在擒归楼进进出出,每人手上都搬着箱子,讶然。扯了扯慕白的衣袖,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运那么多东西过来,是想将擒归楼塞满么?”
“塞满就好了。你就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些东西上,不再留意某个人了。”
厉语陌知他指的是廖冬雪,掩嘴轻笑,满眼笑意,“这些都是什么?”
“九连环、华容道、七巧板、鲁班锁、铁罗汉、不倒翁等玩具,还有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裙,鞋袜。然后是发簪、耳饰,项链,还有各色玉石古玩。最后是两箱书籍,历史典籍和民间传说等。还有几碟桃花糕,我做了好久的。”
厉语陌眼眶一涩,“又不是不回来了...”
慕白一怔,握上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动情之时,他抱起她,进入房间。而后将她轻放在床上,身体压了上去,在她眉间印上一个吻。
“等我半年。我必回来接你。”
他的紫眸里溢满情意,一路吻下去,眉眼,睫毛,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缠绵悱恻,清清凉凉的,伴随着丝丝甜意。
慕白起身,掩住厉语陌的眼睛,怕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等松开手时,他已不见了踪影,光影交错,印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圈。
唯一句话轻悠悠飘来,“陌儿,等我。”
厉语陌捏紧了拳,一滴清泪至脸庞滑落。她搂紧双臂,心里一下子空了。
门外搬东西的宫人也都离开了,大厅、院子里全部是箱子,桃花糕的香气飘散很远。慕白、玉绡走了,洢妍在床上动弹不得,只
剩下一堆不认识的婢女,如木头一般杵立在一旁。
心里堵得慌。
厉语陌走出房门,忽然看见丑姑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丑姑笑了笑,“慕宫主,走了?”
“嗯,有何事?”
“太上皇赏了些糕点给奴婢,奴婢拿来给公主尝尝,这些糕点都产自姒花国,在北峒国可是吃不到的。”
厉语陌也不客气,拿起便吃。她心情低落,见有人来和她说话,也是微微一喜。她们一站一坐,聊了起来。
大多是生活琐事。
但突然,丑姑提到了北峒帝,“听闻公主乃是冷相嫡女,却被赐予国姓。想罢北峒帝很是喜欢你。”
“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北峒国大乱,北峒帝也被太子厉天寒斩杀。一切都烟消云散,我连北峒皇宫都回不去了。”
丑姑的手颤了颤,一叹,“不提了,不提了。”
午后,她起身告辞。临走前,握着厉语陌的手,叮嘱她了诸多事项,看到厉语陌了然于心的表情后,才放心离去。
第二日
厉语陌去看了洢妍,她意识还是很不清醒,虚弱地喊了一声‘小姐’后,又昏睡过去了。魅的脸色瞬时黑了,当下对厉语陌下了逐客令,毫不留情地把她轰了出去。
厉语陌每日都无所事事,一直在摆弄着慕白送来的东西,廖冬雪偶尔也会过来和她聊聊天,告诉她宫中形势。包括上官煜彦落水染上风寒,突患重病、性命垂危的事,也有萧月明暗藏祸心,与反叛之徒结党营私的事情。
宫中局势大变。但厉语陌显然对此缺乏兴趣,她一直待在擒归楼,闷在房间里,足不出户。
不久后,上官煜彦驾崩。
白嬷嬷从北峒国到了姒花国。
洢妍收到信鸽传信,强逼自己清醒过来,坐在窗柩前,终日无言。
同时,太上皇病危。
厉语陌被召去了太上皇的清缘殿,去见他最后一面。
清缘殿
殿口放有吐水的螭首,墙体灰色,颇为素净。殿内燃起檀香,淡淡香雾吹散在空气中。四周站满了人,宫女太监,十几个御医。萧月明和丑姑都在。
因皇帝驾崩,所有人皆身穿白衣缟素,面容哀伤悲戚。
萧月明看见一身白衣的厉语陌走了过来,眼中阴冷一闪而过。
太上皇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听见厉语陌的脚步声,精神顿时一震,紧紧握上她的手,叫的却是蒋云裳的名字。
“太上皇,这是陌儿。”萧月明恨恨出言。
太上皇泪落如线,喃喃道,“我知道是陌儿。
他沉默片刻,遽然说道,“陌儿,我把姒花国交给你可好?你当了皇帝,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云裳知道后,一定会高兴的。”
此言一出,如惊雷劈落,四下俱惊。早听闻太上皇在退位时,立有两道圣旨,一道指命上官煜彦继位。另一道,难不成所指便是此事?!
萧月明心头狠狠一痛,她退后数步,大吼,“凭什么?虽姒花国有女帝先史,但厉语陌有何资格继承大统?太上皇,你这是要将姒花国拱手让给外人吗?!”
声声控诉,字字重音。
所有臣子也随声附和,一时乱成一团。
厉语陌不知该说些什么,廖冬雪来到她身后,提醒她了一句,“什么也不用说,安心看戏便好。”
看戏?她狐疑地看了眼廖冬雪,对方对她笑了笑,她的一颗心倏地静下来了。
“她是我唯一认可之人。”
“太上皇,您是病糊涂了吗?厉语陌是北峒国冷相之女。云裳公主亡故时,她才刚出生。
况且她身上并无姒花国血统!”
“太后娘娘,你说没有就没有么?”
此时,一道清丽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众人迎声望去,魅抱着洢妍走进殿内,而洢妍身后跟着的老妇,正是白嬷嬷。
白嬷嬷唇瓣抖了抖,瞅见床榻上的太上皇,泪流满面。
“一别多年,太上皇可还记得奴婢?”
太上皇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喉咙一紧,无数记忆涌上心头,“你...你是...白蔹?”
当年云裳公主的陪嫁丫鬟,白蔹。
“正是奴婢。”
白嬷嬷让太监将自己随身的玉佩递给太上皇,太上皇摸了一下玉佩,咧嘴笑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他重重咳了一声,泪沾湿内衫,“可是云裳,永远...回不来了。”
白嬷嬷闻言,扑通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太上皇,公主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您。她改了容貌,改了声音,改了身份,一直陪在您身边。如今,她名为,丑姑。”
她匍匐于地,一字一句道,“公主当初离开姒花国时,已有三月的身孕。皓德公主厉语陌,是您和云裳公主的女儿。”
厉语陌大惊。
太上皇眼睛顿时睁大,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空洞无物。咿咿呀呀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最后化成一阵悲凉的哭声。
殿中人,皆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惊住了,一时间,安静下来。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不实,愿遭天打雷劈,万劫不复。洢妍已命人将冷相擒住,太上皇可亲自问他。”
可这话,太上皇却听不见了。他的心沉了下去,跌进了黑色深渊。十多年,她...一直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照顾他的起居。冬日细心挑的炭火,春日配好的春茶,夏日轻缓缓的摇扇,秋日为他添的外衫。
都是她。
可他从未发现。
“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你….”他的手不断在丑姑面上摸着,泪水肆流,满面悲意。他的眼瞎了,看一眼心爱的人,成为最大的奢望。
二十年,二十道伤疤。
丑姑失声痛哭,“太上皇…不要这样,我只是个丑婆子了。”
“云裳,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悲切一笑,双手细细摸着那一道道疤痕。
“我以为你一直恨着我。我排除万难,从北峒国一路颠沛流离到姒花国,只是为了守在你的身边,我只想陪着你罢了。”
太上皇的双手一阵蜷缩,无力垂下。所有人都明白,太上皇大限将至,方才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丑姑没有落泪,痴痴看着那一张不复英俊的容貌,他老了,真的老了!岁月不饶人,一晃竟是如今这般光景。
她突然压低了身子,静静躺在太上皇的胸膛上,“雅稚,你还记得我当初嫁给你的三个要求吗?”
“当然….第一,你绝不不作妾,第二,不准我到你的寝宫,第三,就算我到了你的寝宫,也要站在你三米之外。我可是一样都没有做到呢…”太上皇低低笑了,声音陡然落了下去。
“那我现在加多一条,你不能再食言了…”
“嗯。”他轻轻颔首。
“黄泉路上,不准一个人。不准离开我。”
“云裳….”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淹没在大殿中。
丑姑的身躯一萎。
众人皆跪在地上。廖冬雪一掀长袍,缓慢踱步到太上皇的身边。探了脉搏,而后,发出一声淡淡叹息,“太上皇和丑姑...不...是和梦太妃一同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