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树忍不住嘴角上扬，“元元是个很美的女孩子。”

元元听到姚芊树这么说，开心了，憨笑着看着姚芊树，“元元没有娘亲美。”

姚芊树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双环髻，“元元比娘亲漂亮的，元元只会越长越漂亮，娘亲会越来越老。”

她目光扫过小娥的头发，以前小娥的头发多好啊，她可珍惜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姚芊树一直心安理得的躲在赵国，打算伺机而动，此时才发觉，她是那么的自私，她想着元元有小夭小娥照顾，一定不会出事，她就从没有想过，小夭和小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照顾孩子的辛苦，她深有体会，可是她的环境注定了，她要比小夭小娥轻松太多。

“对不起。”姚芊树知道自己欠她们的太多，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松揭过的，可是，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愧疚。

“小姐……”小夭和小娥眼含热泪，跪下去抱住姚芊树。

凌重紫在外面看了很久，她记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甚至连元元都记得，却唯独忘记了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奇事？

元元伸手给姚芊树擦着眼泪，“娘亲不哭。”

元元不经意的一句话，引得姚芊树越发的泪奔，她的元元啊，她还这么的小，可是却这么的懂事。

“元元，该叫母后。”凌重紫忍不住走进来。

姚芊树身子一僵，她就知道凌重紫一定会来的，他来了多久？

小夭沉下脸去，抱住要扑向凌重紫的元元，“元元乖，嬷嬷带你去沐浴。”

元元看了看姚芊树，又看看凌重紫，一脸的纠结，搂住小夭的脖子，“嬷嬷，可是元元还想和娘亲多呆一会，一会再去沐浴好不好？”

姚芊树忍不住又流出泪水，这就是母女连心吗？

“小夭，就叫元元留下来吧，就待一会。”小娥商量着，平常也就小夭凶着元元，别的人疼都来不及，谁也舍不得凶她。

元元把嘴凑过去，涂了小夭一脸的口水，“元元最喜欢要嬷嬷了。”

小孩子口词不清，嬷嬷说成了要摸摸，姚芊树忍不住想要笑，眼眶却发酸，元元还是个孩子，懂事的叫人心疼。

小夭自然不是真的想要元元去沐浴，三年多了，小姐和她们分别了三年多，小姐离开的时候，元元才满月，现如今都已经三岁了，小姐一定好想好想和元元呆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她就是不想给凌重紫好脸色而已，小娥都那么说了，元元又这么可怜兮兮的，姚芊树没有说什么，可是那期望的眼神跟元元一模一样。

小元蹲下身子去放下元元，“就待一会。”

小元元欢喜的呼叫一声，奔着凌重紫就过去了。

小夭的脸登时黑了，她是想让元元和姚芊树多相处一会，不是叫元元和凌重紫多相处一会。

姚芊树不可能不失落，可是她也特能理解，见面就血浓于水，亲热的不忍分离，那都是骗人的，小孩子其实比成人更会看脸色，谁对她好，谁对她歹都看得出来的。

元元没有见到陌生人的样子躲在小夭身后，姚芊树已经觉得很欣慰了，真的，她见到凌重紫就扑过去，证明凌重紫很在意这个女儿，平常就很宠着她，所以她才会觉得凌重紫特别亲。

凌重紫抱起元元，向姚芊树走过来。

“芊树，你不会连元元都不认了吧。”

凌重紫一下子就击在了姚芊树的软肋上。

凌重紫把元元递到姚芊树的怀里，“元元，母后的病好了，你可以叫母后抱抱你，可以叫母后给你画你喜欢的那些画，可以叫母后陪你放风筝，可以叫母后给你梳小辫。”

凌重紫一口气说出了好多母后可以做的事。

他记得姚芊树说过，要叫同龄的孩子多接触，所以，他会经常叫大臣们带着孩子来宫中和元元一起玩。

元元下意识的搂住姚芊树，姚芊树见到了，手不知不觉的就抱住了元元，凌重紫没有躲开，反倒靠近，眼角瞥向一边的穿衣镜，这一幕一家三口，他盼了太久。

“母后，是真的吗？父皇说的那些，母后都会带着元元一起做吗？”元元眼中充满了憧憬，那些个小孩子来了，总会带一些好玩的东西，这个说是他娘亲给做的，那个说是她娘亲给弄得，就她像个没娘的孩子似得。

凌重紫永远也不会忘记小元元一张小脸哭的花猫一样哭着来找他的情景。

小小的人伤心的啊，怎么也哄不好，哭着喊着管他要娘亲，后来还是小娥找出了姚芊树给小元元画的速写，小元元才止住哭声，嫌弃的看了一眼，说是娘亲把元元画的那么丑。

小娥害怕元元再给撕破了，小心的收起来，元元记住了小娥收到了哪里，经常偷偷带着凌重紫去偷看一遍，然后在悄悄的放回原处，因为凌重紫骗她说，娘亲还在给元元画这些画，要是发现画不见了，就该不画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怎么聪明，她终究是个孩子。

小元元最喜欢的，恰恰就是她认为最丑的那一张，后来小元元发现了记事本。

凌重紫告诉她，那是她娘亲在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就记载的元元的成长日记，要元元长大了，认字的时候看，元元就可愿意去上学了，还偷偷的在前一天把自己要学的字抄在一个本子上，元元这半年，因为跟了夫子，见了别人家的孩子，努力的想要变成娘亲喜欢的孩子，她一直觉得只要她很乖很听话很聪明很美丽，娘亲就一定会好起来，就会笑着抱起她，给她说她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孩子。

小元元好奇的看着姚芊树，有些纠结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凌重紫，“娘亲，为什么别人的娘亲叫娘亲，元元的娘亲就要叫母后啊。”

姚芊树一窒，要不要一上来就给她出这么高难度的题啊。

凌重紫见姚芊树没有回答的意思，心底叹口气，“因为元元的爹爹是皇上，元元的娘亲自然就应该叫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