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昊……应昊……”

“嗯。”

“你睡了吗？”

……

哈哈！他若是睡了，是鬼答了她一声不成？

“你想听什么故事？”

哟！反应过来了？

夜幕漆黑，熄了烛火之后，他侧头去看只能隐约看到她的轮廓。这丫头，说要躺到床上去是百般不情愿，躺倒之后倒是很老实，若不是时不时就醉言醉语，他都要以为她先睡着了。

“什么故事都好，你讲，我便听着。”

“那……你信不信重生？”

重生？

“你是说投胎转世？”

“噫，不是。”她躺着摇了摇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着，解释道：“不是人死后投胎转世，是……恩，你就当做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他皱了皱眉头，又是这怪力乱神之说，他不信，但他有些好奇她又能编出什么故事来，便道：“你说吧，我听着。”

“从前……哦不，更应该说是很久很久之后，有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女遭遇了一次意外，在最后一刻只以为自己是死定了，而且事情发生得太快，连回顾自己短暂一生的时间都没有。若是有，自当是委屈不甘极了。不想再一睁开眼，自己还活着，却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来不及庆幸，便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模样跟原来的自己不一样，变得很胖很丑，对女儿家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打击。”

“噗！”这说女儿家胖又丑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让他想笑。

“笑什么？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换成是你明儿一出街就悲催的被马车撞了，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又胖又丑的，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她侧头仔细地向身旁的他看去，虽然看不清，但本就知道他长得是何模样。身材好，脸俊，而且亲爹是皇帝，标准的富二代……不不不，是更极品的皇N？代。也才十八岁啊，之前的好日子……该是也没少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但就说将来吧，他往后更好的日子还多得是，她不信。若是他也遭遇上这么一回重生还能笑得出来。

“若是我遇上这等奇事，我当然要笑啊。人活一世，总有些劫难躲不过的，躲过了，便仿若比别人多活一世，自当珍惜。”

“珍惜！当然要珍惜！但你说你变得又胖又丑先不管其他的还能笑得出来，我不信。”说得轻巧吧。

四皇子不反驳，只催促道：“你继续往下说。”

“哦。说到那女子重生后变得又胖又丑，但也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变成这般模样。巧合的是，她的名姓不改，身世也与前一世的何其相像。母亲早亡，只有父亲对自己疼爱有加。不过有些不一样的，原本她母亲亡故后父亲一生都没有再娶，重生后的父亲家中却还有许多别的妾室和子女。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什么不舒坦，因为这位父亲于她也还是陌生人，她真正的父亲早就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便也追随她母亲去了。代入感，你懂吗？”

“借尸还魂嘛。前程往事已矣，要从头接受新的身份和家人，是需要一段时间。重点看她是否想找回从前的身份，注定回不去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若是能顺应自然，尽早接受新的身份，才不辜负上天的恩赐。”

“确实回不去了。根本不是一个朝代。都说了那女子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后的人。那个时候啊，她所在的国家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只有夫妻双方不合，可以离婚，然后可以另行婚配。或者一方早亡，另一方才可以再娶。这都是小事，你可能觉得我说的话大逆不道，但那个时候真的已经没有皇帝了。当然每一个国家还是有一个领袖。但这个领袖的权利远没有皇帝的大，普通人见了那领袖也不用觉得低人一等。这么说吧，可以把这个领袖的位置看成一种职业，那个人从事了这个职业而已。公事之外，他便也还是跟普通人没两样。”

她说的话确实大逆不道了，但既然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也就是她编的故事，现在关起门来只有她说他听着，他也并不觉得被冒犯。比起那个时候没有了皇帝，他更在意……

“一夫一妻制？”

“对呀。我不是已经解释了吗？一个男人只能婚配一个女人。双方可以离婚，也不一定是男方提出，都是平等的，女人也可以提出离婚。换句话说，就是女人也可以休了男人。”

“啧啧！那很多年很多年之后的男人不行啊。”

“你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她表情古怪地斜了他一眼。

“自古男人比女人强悍，所以男人是天，女人要听男人的。你故事中那个国家怕是男人都不行，才叫女人骑到了头上去。”

“什么骑到了头上去。说了是平等！平等你懂吗？因为平等，所以女人也要赚钱养家。甚至很多女人在工作上比男人还要出色许多。大家经济都是独立的，没有谁要谁养活，自然恋爱结婚也都是自由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开心，谁都可以提出分手。老实说，那些什么三出七进的，不就是男人编出来的借口，看不惯家里的婆娘了，就休了，还要编排是女人的不是。还是那时候更公平。要说那时候唯一不平等的，就是十月怀胎的活计到底只能女人干。要是可以让男人怀胎生孩子该多好啊！”

“嗟！男人生孩子还行？”应昊诧异地侧头瞪向她，真不知道是不是这女人肚子里的酒水躺下来漫回脑子里了，这都能想得出来。

“不行啊。所以这点不公平嘛。”

……

应昊无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你还是继续往下说。”

“哦。说到那女子发现自己的父亲家中还有许多别的妾室和子女，不过好在这位父亲也对她疼爱有加。在这位父亲眼中，这本就是他的女儿。而这女子，也很快接受了这位父亲。真心换真心。接受了这位父亲，她也便视同接受了她的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