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低头吃菜，老实了，应昊这才转向陈娇儿，问道：“可擦得干净？不然你这便先回府换一套衣裳吧。小五、小八，你们去把马车赶来。”

听到应昊的关心话语，陈娇儿立即推开了柳儿，目中的含恨一扫而光，笑着回应昊道：“谢谢爷关心，只是湿了外衫，好在来时妾身多带了件外套，换上便好，就不要折腾这一趟了吧。”

“恩。”应昊应了陈娇儿，向着两个已经起身的护卫点了点头，二人便又坐回原位继续吃饭。

这间包房内还真就有着一扇屏风，原本是做摆设，这会儿就排上了用场。陈娇儿带着柳儿绕到了那屏风后，不多时就换好了外衫出来。只是若仔细去瞧，她里头的衣衫胸口处还是能看出有些湿。但既然陈娇儿自己忍耐着那难受不再计较，旁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头清芷最快吃完了饭，便来到兰娘子身旁，默默为她捡起了地上的手帕，因为已经脏了，便也没有还给兰娘子，而是自己收了，然后静立在兰娘子身后。就是清芷如此不显眼的一番举动，也是落到了应昊眼里。

应昊便也关心了一句，“怎的手帕落到了地上？”

清芷在后头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兰娘子。兰娘子也是立即一改面上冷硬表情，笑着回应昊道：“只是妾身不小心，劳爷挂心了。”

应昊便也没再说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又是绕回了她的身上。她依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只喰碗中菜。有些事情，不是她没有留意到，而是她故意装作看不到。

应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好像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那么他也只好按照原计划继续行事了吧。

又过了半柱香，大家已经先后放下了筷子。应昊便命知书去同掌柜的结账，并提议道：“昨儿我同珍儿在锦绣绸缎庄定下了几匹布，样式还都别致。不妨一会儿带你们也去看看，都挑上几匹？”

众人没有异议，便来到了锦绣绸缎庄。

刘掌柜的一见应昊和她到来，便是亲自从柜台后绕到近前亲热情地招呼道：“陈大少爷您来啦，还有夫人。这几位……”

这时候梨子抢先介绍道：“这几位是府中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

陈娇儿几个听到刘掌柜的唤应昊做陈大公子，心中都起了疑惑，听到梨子如此介绍的同时，应昊也是暗暗给了她们每人使了一个眼色。她们便还是顺着梨子的话一一冲着刘掌柜的福了福身子，并没有指出刘掌柜的称呼上有错。

刘掌柜的一愣，看来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原来陈大公子不但已经娶妻，更是已经娶了五位呢！

刘掌柜的见陈娇儿几人衣着装扮都不比她的差，甚至陈娇儿和兰娘子出府之前还都刻意精心装扮过，倒显得比她还华贵。其中，应昊左右是站着她和陈娇儿，那陈娇儿该就是“二夫人”了。而兰娘子头上、手上戴着刚刚从琉璃阁新买的首饰，看起来最为金贵，刘掌柜的就认定了她怕是最得宠的“三夫人”。至于红芍和紫韵都跟在最后头，装扮衣衫比较之下显得朴素了些，性子也是看起来有种谦卑的内敛，刘掌柜的便想，她们是为“四夫人”和“五夫人”，但可能只是妾室。

“娇儿，看你衣衫还有些湿，不如还是在这里挑一套先换上。”应昊先是体贴了陈娇儿一句。换得陈娇儿脸上娇羞参杂着欣喜，欢笑着应道：“多谢爷关心。”

应昊又转头对兰娘子道：“兰儿，你的手帕脏了，免得一会儿不便，不妨也先选一条新的用着。”

兰娘子自也是欣然应了。

刘掌柜的便确定了，她是大夫人，在她之下，应昊特别关心的陈娇儿和兰娘子该是二位侧夫人了。昨儿见识了应昊如何对她，好不羡煞旁人。这会儿再见到应昊对二位侧夫人也是温柔体贴，而她居然还面色如常。刘掌柜的就想，看来陈大夫人虽然模样差了些，主要是身材太胖了，但这气度确实很能容人。这另外几位“夫人”具是人比花娇，陈大公子屋里头如此和睦也真是有福气，怪不得对大夫人青睐有加。

听到应昊和她们的对话，刘掌柜已经招呼来两个小厮，一一吩咐道：“小赵，你带着陈二夫人去后头丈量一下尺寸，稍后按照尺寸帮着挑几件合适的成衣。小王，你快去后头库房把今儿新到的手帕都拿来供陈三夫人挑选。”都是贵客，刘掌柜的不敢怠慢，招呼得很是周到。

“不知陈大公子还有何吩咐？”陈娇儿跟着那小赵走后，刘掌柜的又问应昊道。

“昨儿来挑的那几匹布料很不错，便想着也带她们来挑选上几匹。”应昊道。

“公子可是要看双面绣？”刘掌柜的问着，面上却有些为难。

“你这店里头还有双面绣的样子吗？”应昊顺着问了一句。

“还请公子包涵。昨儿公子和夫人买下的，还有梁公子和小姐买走的就是最后两匹了。这双面绣的料子不比寻常，除了成品，店里头不备样子。不过公子和几位夫人若是喜欢，也可以先挑选出一些合适的布料底子，稍后只要吩咐，想要什么样式，若是绣娘那头能做，都可以为公子和几位夫人做出来。”刘掌柜的很是抱歉地解释道。这双面绣的价值不菲，若是他们当真还要订做，刘掌柜的也不想失了这笔买卖，但还是极负责地加了一句，“不过每一匹看式样若是简单最少也要等上三个月。因为绣娘只有一人，这时候还要往上累加。需等到先做成了公子先头的订单，才能开始做接下来的……”

“那就不必了。”应昊打断了刘掌柜的，也还算有礼地补充道：“今儿我们来只是随便看看，还请刘掌柜的看着给推荐一些合适的现成料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