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的脚步一顿，他喉头滚了滚，才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等你，既约定了以你的心作为交换，我会等你把心给我。”

他低头，望着她：“我会等你。”

目光虽温柔，神情却坚定，那语气，犹如誓言。

言歌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人的心思。

“那我，我若离开了你，每日需要自己去找那些大奸大恶之人吗？”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他睫毛颤了颤，长长的在眼底落了一圈阴影，但最终，他还是回她：“无须。”

这样一步一步，而且还是上山的路，所以速度并不快。

言歌不停的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汗：“你累了吧，我下来自己走，没事的，那么多的事情都经历了，这些草木又算什么。”

可他却紧紧抱着她，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他听到她担忧着又问：“我若离开了你，你的身体，身体怎么办？”

他本就明亮的眼睛里，眼底就像是有星月升起，愈发灿亮。

汗珠子从他的额头滑落在他眼角，他眨了眨眼，那汗珠子就如泪滴一般落在了她的额间。

“我因你而生。”他说：“你不死，我不灭。”

言歌歪头，迷惑的盯着他的五官：“红尘，你到底是什么啊？”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

红尘两字从她口中喊出来，好似带了无数烟火气息，令他手指紧紧的，只想将她一直一直的抓住。

他是什么？

是什么呢，他自己其实也想知道！

他没有回答，避开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的路。

这一条路，曲折迂回，处处陷阱，脚底的路面似布满了刀斧，然，终于到了尽头。

他抱着她在山洞口前站定。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轻声说：“从这个山洞一直往前走，在最里面会有一个冰棺中的男人，你想办法睡了他，就不用再担心每日的续气。”

他接过她手中的伞，云淡风轻般的对她说：“去吧。”

言歌：……

她还以为要带她做什么呢，原来依旧是让她睡男人啊。

不过，瞧红尘这神色，山洞里的男人，好似还有点来头？

她没走，而是问他：“里面的男人，容易睡吗？我睡了他以后，他会死吗？还是，还是我会死？”

她面上一派天真娇俏，纵问着这些话，手却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一脸的不舍。

他声音就温和下来：“不会死，他不会，你也不会，日后有他在，你的仇会很容易报。”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却懂她这种心思，将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掰开，他声音愈加温柔：“去吧，你想要的，都在里面。”

言歌点点头，见他要走，忙上前一步去拉他。

脚踩在山洞外的草石路地面才发觉，地上这看似厚厚一层的草叶却像是刀片一样割在她的脚上，疼痛钻心。

所以这一路的草叶都是这般吗？

她低头去看他双脚，他向来都是穿的红色靴子，可许是因为浸血了的缘故，那靴子的颜色已经成了黑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