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晓得的道理，得罪了闫家就代表得罪了和闫家交好的所有人家，这些人家利益相连，闫家倒霉他们也会受到损失，程家现在可是好几家人的公敌。

程家根基浅薄，好在还有皇上的恩宠，但这以后的事不好说的很。

说话的姑娘叫柳珍，闫不降的表妹，朝小四娘靠近了一步，眼神鄙睨，“程小四你长本事了啊，敢这么和我说话，今儿没躲在你那个庶女表姐身后？”

“怎么，你姐和离后给了你勇气吗？”

谁不知道以前的程小四是个怂包？

这话一出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姑娘都笑了起来，摆明是以柳珍马首是瞻，小四娘却迎上她的目光，“我阿姐和离是皇上应允的，今日入宫赴宴是接了皇后娘娘的帖子，你对皇上和皇后是有多大的气，多大的怨？”

“都是姑娘家，不说让你感同身受，嘴上积德你都做不到吗？”

被呛声的柳珍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尤其是给她气受的还是程小四这几个狗腿草包，今日要不言语压服程小四她以后如何出门赴宴？

再说她姑姑闫夫人现在都成了京城的笑话，连带着柳家的姑娘们都受了牵连，这口气她也要出在程小四身上。

“果真是粗鄙商户，也就会些撒泼打滚的伎俩，有本事你现在就躺在地上说我打你。”

她这是在讥讽萧合，小四娘笑了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想法，谁不知道我胆小又没脑子，我就希望你以后也遇到这样的事，想来你仁慈又宽厚，知书又达理，事事以大局为重，一定可以打落牙齿活血吞，为了家族和睦，甘愿伏低做小。”

“想来你的家人同样会以大局为重，希望你忍气吞声，不要坏了家族儿郎的锦绣前程，用你未来的幸福给你兄弟换点好处，到时候你姐姐妹妹一大堆，说不定用不着去谁家赴宴就能在府中搭建一个戏台子，好享受啊。”

“我们程家出身不行，没有这样的觉悟，还要向你们多多学习才是，还请你以后要不吝赐教才好。”

“程小四，你敢诅咒我？！”

柳珍怒了，她都还没出嫁程小四便公然诅咒她以后的丈夫妻妾成群，“我就是再不济也比你强，我柳家...”

“是是是，你柳家强，你柳家能耐。”都不等她说完小四娘又开口了，“整个京城的世家都要看你们柳家的脸色过日子，以后你的夫婿也会惧怕你们柳家，指望着你们柳家让他飞黄腾达，怎么敢纳妾呢，恨不得把你供起来，行了吧？”

小四娘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们这些满身铜臭味的粗鄙商户见了你们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这回心里可舒服些了？”

周围看热闹的几个姑娘大开眼界，不是说程小四会怼的多精彩，而是她回怼了，以前遇到这样的事都是催着脑袋躲在尤清涟的背后，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一个伯府嫡女还不如侯府庶女呢？

今儿倒是长本事了，且嘴也毒，柳珍正在说亲，要是那些个家有公子的夫人听到她说的话怎么看柳家女儿，娶柳家女儿就是高攀，指望着飞黄腾达？

“看到没有，我就说程家小四娘不一样了。”

太子李如陵带着五六位男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还将小四娘的话听了个完完整整，袁齐良戳了戳李元皓，“我听说她以前就这样，来了京城才还是装模作样的，现在是变回去了？”

“别说，变回去顺眼多了，以前矫揉造作的样子看着无趣的紧。”

李元皓侧首一扫，“我怎么发现这几次你看到她都挺激动？”

“你要知道，人家还没及笄。”

袁齐良挺直了腰背，“你们忘了？她以前说她心仪我，觉得我儒雅，我不得多看她几眼，看她配不配惦记本公子？本公子是什么人都能肖想惦记的吗？”

元溯笑出了声，“在这京城我以为我足够不要脸，没想到你也不遑多让。”

“程家小四娘当时说的是你儒雅，皓兄英气，本公子俊美，可没说心仪你。”

袁齐良翻了白眼，“元五郎，你一个迟到的人没资格说话。”

几人越说越大声，自然就被姑娘们发现了，顿时一个个拿出了仪态规矩，上前见礼。

太子带来的人虽是风格迥异却都相貌堂堂，小四娘瞧清楚后觉得太子可能是颜控，身边就没一个不好看的，关键是元溯来了，她要怎么才能靠过去？

手腕上还戴着青气镯子啊。

李如陵漫不经心扫了众人一眼，眉头轻蹙，冷声开口，“花开正好，姑娘们还请用心赏景，莫要辜负了这番景色。”

一群女人真是到了哪里都免不了在言语上争强好胜！

太子出声姑娘们自然不会再找不痛快，一个个眉眼含情的站在一旁，等待机会说上两句，希望能显出自己来。

小四娘牵着她阿姐的手退回了人群最后，不和一群现眼包抢风头，眼睛却是不受控制的往元溯的方向瞟。

可能是眼神太过热切，冷不丁的就迎上元溯打量的目光，小四娘没怎么样，元溯心里倒是咯噔一下，下意识将手背到了腰后，小四娘挑眉，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落单？

正琢磨着怎么上手，眼前的姑娘们却是纷纷转身福礼，皇太后带着一众女眷来了，还说着新送来珍奇异兽是多么野性难驯，又说传闻里有狼啸月这一说，可宫里头这两头狼可是从来没有过。

“也不知是真是假。”

夫人们自然也不知，就是太子等人也不晓得，只当宫里这两头狼不爱嚎叫，小四娘想狼啸月是在呼唤族群，现在都当单身狼了还呼唤谁？

想到族群就想起了家里猫，“阿姐，家里的猫崽长的太快了，咱们以后会不会满院子的猫啊，还有，大猫是不是两天都没回来了？“

程二娘说没事，“咱们家大，只要让它们知道在哪里吃饭就行，其余不管，那斑纹猫原本就野，出去个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

管也管不了。

小四娘不着痕迹的靠近元溯，她想也不一定要上手，万一只需要挨得近就可以呢？

也不知道元溯的后脑勺是不是有眼睛，小四娘靠近一些他就走快两步，愣是没给小四娘机会，甚至还回头瞧了小四娘一眼，小四娘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元溯愣是从这个笑中看到了‘不怀好意’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