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学堂？”

晚上回家的程大器听了程小四的建议思索片刻，表示也不是不可以，“说起来长兴坊这个地方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学堂，有两个秀才在家里教着几个娃，倒是可以考虑。”

程有一也说可行，财大气粗的他认为，“盖一个学堂才几个钱？要是真能盖起来，多好的名声？”

程大款却是有不同的意见，“盖学堂这个事我们在老家就想过，难啊。”

程大款简单阐述了一下缘由，用程小四的话来讲，那就是以前看各种穿越小说，女主无论是在村子里还是镇上都能很容易的办上学堂，然后就能收获十里八乡的赞美，但实际情况是：想都别想。

在这里，知识是被世家贵族垄断的，学堂也只有两种，一种为官办，一种是世家的学堂；

第一种普通的人家根本就负担不起，因为笔墨纸砚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第二种普通人就更不用想，除非你是天才，出类拔萃，让世家都觉得有拉拢你的必要，否则一旁凉快去吧。

你要说你有钱你就想建学堂，对不起，世家大族不同意，你要强行盖那就是选择与世家为敌，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凭借咱们家目前这个情况，除非拉着一家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一起，和人家利益共享，只怕难以成事。”

“咱们总不能一直靠皇上的恩宠活着是不是？”

在程大款的眼中，京城里盘龙卧虎，他们还得罪不起。

程小四叹息，倒也没想着为了出风头就不管不顾，只是忽然灵光一闪，“要不咱们在这里开一家造纸坊吧？”

“不是说纸贵吗？”

程有一又来了精神，“这个好，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事，长兴坊比我想的差的多，咱们又不能搬家，那就只能让这一片变的好一些了。”

对于自己的生活环境，程有一很有意见，从小就富贵的他哪里愿意自己待在贫民窟？

程大款没有意见，程有谦说懂造纸的人他就能弄来。

“那就干吧，这个长兴坊实在是穷，都拉低了咱们程家的好运气，要我说这一片气运就不行，走到城北就一个字，穷！”

开办个造纸坊可比修建学堂容易的多，第二天程有一和程有谦就选定了地点，和那几家穷的快要去讨饭的人进行了协商，买下他们的破房子，并且答应聘请他们到作坊上工，从拆迁几处破房子开始。

几家人欢天喜地的就应了，尤其是在衙门办好文书，拿到了热乎的银子，那更是喜笑颜开，毫不留恋的收拾好家里那点破烂租下了一处更敞亮干净的地方租下，第二天就正式上工开始赚工钱，笑的老大声了。

要办作坊涉及到强拆，重盖，还得要为了以后货物进去方便修建道路，要是造纸坊开起来后生意好，只要进去了那可就是几十年都有赚钱的地方，一时间长兴坊的百姓激动了，以后他们这里也是有作坊的地方了，“家门口就能找到活儿干，多好啊。”

对于普通人而言，想要找个赚钱的地儿那是难上加难，就是去酒楼跑堂也需要熟人作保，一般人哪里来的这样的门路?

长兴坊的百姓盯着造纸坊，朝中也有有心人盯上了，连皇帝都得到了消息，程大器叹息，“皇上您没去看过，微臣所在的那一片穷啊，锦仁坊富贵，商铺林立，百姓都体面；对比起来长兴坊差的太大，街道又小巷子又窄，好点的买卖都不愿意往那里去。”

“微臣办个造纸坊，等以后好起来了就会有其他的商人来，微臣的小四说，只要运作好了，以后城北还能吸引更多的造纸坊来，会有更多更便宜的纸出来，会有很多经营纸张的铺子，到时候城北就不穷了。”

皇帝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他嘴里说‘微臣的小四’，好奇的问了起来，“你家小四最近聪明了？”

程大器不高兴了，这话说的，他的小四以前不聪明？

“微臣的小四以前就是太斯文了，总被欺负，但小四其实相当的聪明，不怕皇上您笑话，这次微臣救灾小四给出了好多好法子，现在连家都是小四管着的。“

“办造纸坊也是小四说的，皇上您也不知道，微臣的小四是个福星，自从她生出来后家里的买卖就极为顺畅，以前遇到过两个大和尚都说她福气好。”

“又乖巧又贴心还很本事，都怪微臣前两年将她教左了，好在纠正归来后还是那么聪明。”

这些话是他老娘和母老虎要求他这么说的，小四及笄就在眼前，名声很重要，尤其是以前名声还不大好，他这个当爹的必须出力，最好能由皇上亲自赞美小四一番。

皇帝根本就不会想到他这个老实憨厚的胖伯爷已经有了心眼子，对他说的很是好奇，又道：“怎么说也是小凤凰选中的人，自然是不差的。”

“不过大器啊，你说你的小四会救灾就过了吧？”

皇帝心情还是不错了，毕竟抄了柳家后他又多了一大笔进账，其他人也夹紧尾巴，老老实实救灾，可以说京城也算是受灾有点严重，朝廷愣是一文没花，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情更好了，对于程大器吹嘘他的闺女也不生气，还觉得有趣。

程大器拱手，“不敢欺瞒皇上，地动的当日小四就让府中人滕了花园，让大家都挪到园子去住了，这不，别家都有人受伤，就我们府上，擦破皮的人都没有。”

“大器啊，你也和他们一样变坏了，不能住屋子里不是住你对门的刘大人告诉给各家的吗？”

“朕还因此夸了他两句。”

“什么？”程大器表示很生气，“皇上，地动当日刘大人一家都睡在屋子里，夜里还杂死了一个杂役，还是微臣登门去告诉他的法子，他家夫人还来微臣夫人看过，是微臣夫人接待的，怎么就成他想的了？”

“堂堂太常寺少卿还这么不要脸？”

程大器觉得，这京城的人太坏了，就是欺负他不能每日上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