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器很生气，想要即刻就发作，好在程老夫人开了口，“你这心事你母亲可知?”

“不知。“

元溯朝她作揖，“但有猜测。”

萧合转头和程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那日元夫人来的用意，这是朝着小四来的。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程大器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起了身，对元溯道：“跟着我来。”

这两人，必须分开审问！

元溯朝众人拱手跟着走了，他一走家里的男丁都跟了上去，女眷们则是开始审问程小四，程老夫人率先开口，“小四，你给祖母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小四耍无赖，“就是我说的那样嘛。”

“元五公子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成亲，家里催的急，再不点头他家就要强摁牛喝水了，与其随便娶一个还不如娶我，我去过几次元府，也见过他两次，加上傻根儿就又多见了几次，勉强算得上双方都有一点点的了解。”

“且我现在面临的情况大家都晓得，无论是楚家还是魏家我们都得罪不起，选元家就很不好啊，元家又不怕那两家，也算是各取所需嘛。”

萧合不赞同，“终身大事怎么能用各取所需来办？”

“那娘你说怎么办？”

程小四两手一摊，“我们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左边是悬崖，元家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元家门第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元五公子还长的那么好看，名声差点怎么了，我名声也不好啊，外面那些人还说我是泥腿子，又傻又蠢，满身的铜臭味。”

萧合被她这话气抚了抚心口，程小四又道：“我知道大家怎么想的，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去做准备，这已经是眼前最好的选择了。”

“我觉得挺好的，世家大族的夫妻能举案齐眉的少，相敬如宾的多，人不能心太大，又要人家家世好，才学好，名声好，长得好，还要对我情比金坚，那我凭什么能遇到这样的人？”

“元五公子家世好，长得好，还不差钱，就这已经超过许多人了，想想那些整日在外吃喝嫖赌还得趾高气扬指望着妻子养家的人？”

她越是说的这么现实，萧合心里就越是难受，姑娘家谁不是对未来满是憧憬，盼望着夫妻和睦？

小四对未来就没期望了吗？

一直没说话的萧老夫人是赞同程小四的，“寻常人家为了柴米油盐整日愁眉苦脸，高门大户自然也有其不容易的地方，我瞧那元五公子器宇轩昂，说话也很知礼，想来是不差的。”

转头看向萧合，“你若是不喜，就想想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找一个比这个更好的。”

“若是钱财人品相信比他多的不少，但能抗衡楚家和魏家的那些人家里可有更好，且愿意来趟这浑水的？”

她这闺女啊，被磨的没了往日的棱角，性子绵软了不少。

萧合犹豫了，程老夫人极为赞同萧老夫人说的话，若不是元家主动，以他们程家的权势其实很难攀上那般世家，小四嫁过去对整个程家都有益处。

“既然小四自己愿意，元家五郎又有心求娶，那就看看元家那边是什么意思。”

这就算要答应了。

萧合依然不答应，“那元五郎整日流连花丛，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万一...万一...”

“不行，我的小四不能嫁给这样一个男子。”

这回程小四没敢辩解，不晓得要怎么辩解啊。

程老夫人说了，“听说魏家的几个儿郎通房都一大堆，庶子庶女都有了，嫁过去就能给人家当娘也是省事，以后庶女出嫁再赔上一份自己的嫁妆，多好？”

程小四默不作声，现在还是她外婆最清醒，祖母为了家族前程也同意，她娘帕子遭罪不答应。

这一点可能只有元溯才能说服她娘。

而此刻的元溯已经被程大器连翻的问题问的有些招架不住，问他身子是否康健，有没有什么隐疾，问他院里有几个丫头，问他的童子身是什么时候没的，问他有多少私房，文元家的家底子如何，前前后后好几十个问题。

“全都如实招来！”

元溯心里有点慌，尤其是还同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无病无疾，家底尚算殷实，院里没有丫头，童...”

都还没说完，程大器冷声说了，“实话实说，你究竟有没有弄出来一堆庶子庶女？”

“没有，绝对没有。”

“你不行？“

二十几的人了，整日在烟花巷柳混，就没失手过？

元溯都要崩溃了，“真的没有，我是经常去花场，但我就是去听曲的，这个伯父你是知道的啊，我们还...”

“你住口。“

要死了，万一这混账东西真成了自己的女婿，女婿曾经带着他这个老丈人混迹过烟花之地，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程大款的眼睛猛然一下就亮了，啥子意思，两人还一起做过什么事？

有什么事是他还不知道的？

程大器被他兄弟盯的心里发毛，恶狠狠的对元溯说了，“想要娶我的小四，让你家父母来说，你说的话算数？”

“赶紧走。”

脑壳疼，问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他要好好缓一缓，消化消化这个事。

元溯拱手作揖，出门后走的飞快，没办法，他好几次都感受到顺义伯要挥着大巴掌拍他。

让他走，可能也是真的忍不住了，怕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痛下毒手。

与此同时其父元裴心里也很窝火，还没回府就听到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领着人家顺义伯府的小四娘招摇过市，心里下意识的就认为是他儿子拐带了人家姑娘。

顺义伯府那丫头他是见过的，性格柔弱乖巧，若非那混小子怂恿，人家怎么可能和他一起逛街？

气势汹汹的回府，元夫人忍下笑意说了，“你先别生气，小五送程家那位小四娘回去了，去打听消息的人说进了顺义伯府，现在还没出来。”

完了完了，元裴坐下后一阵唉声叹气，“那混账东西尽捅娄子！”

那程小四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楚家和卫家虎视眈眈，旁人避之不及就那小子往前凑，不说那些麻烦，顺义伯府那一关是好过的？

那可是手撕了前女婿的人，那混蛋玩意儿进了顺义伯府的大门，还能有好？

“不行，我去看看。”

万一上了手，他还能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