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若是有雅兴，不如寻了个机会我们相互切磋如何?”

程小四提到抚琴，方十三顺势就邀请了程小四，程小四笑道：“方姑娘不知，我是不会抚琴的，要不也不会谁抚琴都想去听一听，自己不会，看看别人弹琴也是挺好的嘛。”

那是一点也没有因此不好意思，方十三有些错愕，随即笑道：“县主谦虚了，听五哥哥说县主才情俱佳，又听闻县主端方娴静，想来琴艺定然非凡。”

“方姑娘，你这消息都从哪里听来的？”

程小四很是诧异啊，她都不知道端方娴静这四个字和她有什么关系？

程三娘笑了起来，“了不得了，你也有了这样的名声，回头大伯母知道了非得要盘问你不可。”

程小四抚额，“元五公子真的说我才情俱佳？”

“你确定吗？”

方十三认真的点头，程小四面上表情古怪，朝姐妹几人道：“大概、也许、可能就是这样的。”

“元五公子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我的确颇具才情。”

程三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连程二娘就跟着笑了，程小四无奈转头看向方十三，“你看到了，你可能被骗了。”

方十三......

“可这是五哥哥亲口说的。”

程小四叹气，“他坏得很，以后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回头等我见了他，定要好好说说他，让他空口白牙骗小姑娘。”

元思谨也笑了，“这几日我五哥都没能见到你，都没以前儒雅了，昨日还威胁我来着，回头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程小四点了头，“还敢威胁你？”

“看我回头怎么说他。”

姑娘几个又笑了起来，方十三的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笑，心里却并非表面上那般平静，元五郎这些年一直没有定亲，她也一直都以为是对她的姐姐旧情难忘。

还记得当年她姐姐曾经含羞带怯的说元五郎便是她心中最好的夫婿人选，是极好的人，眼中是那般的期盼，可惜天妒红颜......

她以为，元五郎心里是有她姐姐的，能让他点头答应成亲，福安县主也必定有过人之处，或许哪里和她姐姐是一样的，可见了面，说了话，心里是止不住的失望，没有出众的才情，所有世家女应具备的规矩礼仪，活的那般随性，半分不如她的姐姐。

“方姑娘？”

菜都上了，程小四已经摆开了架势，可那道打量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挥之不去，让她忍不住出了声，“天凉，这菜不抓紧吃就凉了。”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她这么美的人啊，程小四转头就给秦月菱夹了一块羊排，“月菱妹妹你试试这个，这家的清炖安排可好了，火候刚刚好，这个天就是要多吃羊汤，吃了浑身暖和不说还益气养血，能盖上脾胃虚寒。”

秦月菱笑眯眯的道谢，“我方才吃了一块这个辣口也好，可惜我不能多吃，受不住呢。”

程三娘说羊汤也好，“用鲫鱼一起熬煮的，很是鲜美。”

姐妹几人就这么一边吃一边说了起来，元思谨尴尬的不得了，她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插话，一起说笑，可见方十三在一旁吃猫食，羊肉都能一丝一丝的吃，只能叹了气闷头吃肉，可她吃的羊肉怎么没有小四他们说的那么好吃？

方十三脑子里都是程小四那句‘不抓紧吃就凉了’的话，总觉得这话是意有所指，又觉得方才程小四说的那些话是在宣示主权，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吃了饭去哪里逛逛？”

程小四刚问程三娘就摇了头，“起风了，一会儿就回了，回去玩儿沙包怎么样？”

对于玩儿丢沙包程三娘是有点瘾在身上的，总觉得小时候玩过的游戏现在依然这么好玩儿。

“好，上次你们玩儿我们都不在。”

萧家姐妹很是赞同，程三娘笑着说起了傻肝儿跟着她们一起玩儿的事，“笑死个人，它还挺懂规矩。”

姐妹几人又笑了起来，包厢里很是热闹，也没有人去搭理方十三，等吃好了以后姐妹几个就起了身，和元思谨和方姑娘寒暄了两句后出了门，一路说笑着走了。

方十三有些好奇，“程家姑娘们都这么随性吗？”

“随性？”

元思谨笑了笑，“她们的日子的确是没有忧虑，程家人都很看重府中的姑娘，加上府中又宽裕，一应用度都是最好的，重点他们对府中的姑娘没什么要求，不受委屈就好了。”

方十三笑了笑，“可即便如此，他们选定结亲的人家也都是权贵不是吗？”

“那不是。”

元思谨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程家也是想卖女求荣，“小四和我五哥定亲，是我五哥自己求来的，最终由皇上赐婚。”

“和牛家定亲是因牛牧自己先看上了小四的阿姐，多次求娶程家才应的。”

她都没敢说太子和三皇子都打过程小四的主意，可惜程家没看上那两位，想了想又多说了一句，“我能看出来，我五哥是真挺喜欢小四的，只要得了机会就会凑到小四跟前去，也就是前几日小四病了没能出门，他去了伯府也见不到小四，这才没什么机会，要是知道小四今日出了门，非得要来偶遇不可。”

方十三依然带着浅笑，脑子里又想起了自己来京城的目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起风了，我们也回去吧。”

元思谨慎只能笑着点头，觉得现在过的日子每一刻都是煎熬，也不知道方十三什么时候才能从她家里搬出去，要再这么下去，她都快要积郁成疾了。

“我还以为那个方十三想要欺负你。”

马车里，姐妹几个不约而同的说起了方十三，程小四笑道：“她好好的欺负我做什么？”

“她最多就是有点不高兴而已。”

萧红翡翻了个白眼，“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和元五公子定亲的又不是她。”

“那是她的姐姐啊。”

程小四说她都想明白了，“她看到我肯定就会想到她的姐姐，想着要是她姐姐还活着，还有我什么事?”

“她会为她的姐姐不甘心嘛。“

秦乐菱很认同这个观点，“所以让她见到你还谈笑风生，是有点为难她了。”

“不过没关系的，不搭理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