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秀才的人比考状元的人还多，兄妹几个到的时候考场门口乌泱泱的全是人，有十几岁小子，还有几十岁老头儿，年龄跨越相当的大。

程有二刚下车就看到了和二牛小将军一起来的程二娘，嫁人后的程二娘比早前精神了好些，主要是眉宇间都是神采，可见婚后的日子过的不错。

“阿姐你怎么来了？”

程小四欢喜上前，“我怎么觉得阿姐比上一次见更好看了。”

程二娘耳根微红，一旁的二牛小将军道：“今日我们是来给二舅兄助威的。”

“二舅兄，你定然可以的，放宽心。”

程有二鼻尖微酸，这么久了，就觉得今儿特别受重视，朝着夫妻俩拱手作揖，“多谢阿姐，多谢姐夫。”

程二娘将一块荷包递给了他，“这是我做的，里面放了提神醒脑的草药，你戴在身上，可以保头脑清明。”

程有二双手接过，仔细的系在腰间，红了眼圈，程有三上前勾着他的脖子，“好可惜，今日该带了画师来，将你这幅感动到稀里哗啦的模样画下来，回头我得闲了仔细欣赏。”

程有二扭头给了他一个白眼，“你等我考完出来，我亲自好好给你画。”

这个混蛋玩意儿啊，方才的气氛多好啊，多感动多温馨，非得跳出来破坏，欠捶！

众人目送了程有二进考场，在进门的那一刻程有三挥舞着双臂，“二哥，你一定看的。”

程有二忽然顿了一下，随即又快步往里走去，程小四在一旁笑的好大声，她二哥此刻应该想挖个地动钻进去。

“听说今日有个百花市，走去看看。”

程有一带路，一行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逛花市去了。

“阿姐，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一上车程小四就拉着程三娘的手问上了，程二娘笑着说一切都好，“有些事和以前想的有些出入，我原本想着找时间回来和你们说一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她说的是管家的事，以前她在闫家也管家，但和在牛家管家又有所不同，她想把知道都告诉给妹妹们，省得以后走弯路。

程三娘觉得让自己比程小四更需要的这样的经验，“二姐你说，我都听着。”

程二娘道：“在我们家管家都很简单，主要是人都是家里的老人，但在牛家不同，里头分为牛家的老人，原来牛老夫人留下来的人，我婆母带来的人以及我大嫂的人，其中府中有一半事是我婆母的人在管，府外的事是府中的老人在家，大嫂的人只管了她自己嫁妆和院子里的事，这其中就得要分清楚谁是谁......”

和程家更是不同，程家的下面都是程家原本的人，萧合的陪嫁都在镖局里，根本就不存在多少个派系，闫家复杂，但牛家远比闫家更为复杂，刚开始的时候程二娘都觉得有些吃力，主要是分不清下面人的背景。

“这管家不是管账和掌握着钥匙，重点得要能管住人，我婆母昨日让她的一个陪嫁婆子给我磕了头，这便是将这婆子管着的事交给我了，允许我将自己陪嫁的人抬上去......”

她说的这些都是之前姐妹几个没有涉及到的，有些东西方嬷嬷也不知道，毕竟她以前都在宫里，程二娘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些的事都教给自己的两个妹妹。

马车缓缓向前，程二娘也不紧不慢的说着，程小四和程三娘头听的很认真，这也算是高门大户里头的生存之道了，不管以后有没有用，学了总没有坏处。

等到了花市程二娘也不再说了，“这些你们晓得就是了，回头还有什么要紧的我再来告诉你。”

“阿姐，你真好。”

程小四抱着她的手臂靠了上去，“有阿姐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程三娘也笑眯眯的点头，“二姐你努力的学，以后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请教你。”

这就是姐妹多的好处了，可以相互扶持着往前走。

下了马车，都还没抬眼看去就闻到一阵阵的花香，一抬眼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些惊讶之色，“这花市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还是第一回这么热闹。”

“听说所有卖花的老板都来了，昨日这里卖出去好几盆上品，在那爱花之人的眼中只要有花能成他们的心头好，银钱不是问题。”

程有谦告诉大家，“昨日有盆叫什么兰的花儿，买了二千八百两，这钱要是我去买个首饰什么的，我觉得也还好，要说买盆花是万万不行的，还有买鸟的，也是眼睛都不眨，要说我们还是没有这些勋贵人家的底蕴。”

程小四笑道：“我之前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没落的勋贵将玩鸟当做自己身份的象征，但家中连去当的物件儿都没了，想起曾经阔绰时候家里老人下葬陪葬许多的金银，半夜跑去刨了老祖宗的坟，将陪葬的银子全带了出去，合计一万二千两，转头就和人在花鸟市竞价了一只白头鸟，花了八千两，那点陪葬的东西很快就被败光了，后头一只靠着掘自家祖坟过日子。”

这故事还真是她听来的，她听的时候只是笑了笑，但落在眼前这些人的耳朵里简直炸裂，败光家业的必定是不肖子孙，那连祖宗坟都刨了的是什么？

简直大逆不道！！

“世上居然还有这等人，合该是千刀万剐。”

几人那是一阵声讨，简直不能想象。

程小四笑道：“说不定是谁故意编排的呢，管他的，走，逛街去。”

兄妹几人笑着进了花鸟市，与此同时，已经完成大量采买的元溯走出了古玩铺子的大门，有人上前告诉他程家兄妹今日的行踪，元溯点了头，心想着应该再去看看有没有顶好的笔墨，别管用不用得上，礼多人不怪嘛。

刚要上车对面马车的人挑开了车帘喊了他，“五郎要去何处？”

抬眼见是方大人，上前见了礼，“晚些时候要去给岳父大人请安，出门备些薄礼。”

方大人微顿，随即点了头，“你向来是个礼数周到的，依稀记得当年......”

“罢了，都过去了，听闻福安县主在和你闹脾气?“

元溯笑道：“外面瞎传而已，小四宽和大度最是善解人意，小侄和她感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