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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152.7万

448.第448章 番外:敬思皇后传(八)

书名: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作者: 字数:4094 更新时间:2024-10-11 02:17:56

二十二

虽然在阿珩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但崔漓依然不想轻易放过高韵:“你找两个精细人,一个安插进她的拾翠阁,一个放在她外头的路上扫地。轻易不要动作。咱们慢慢来,我早晚有一天,得让人知道知道,背叛我的下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阿琚本来以为差事告吹,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更长远的大鱼要钓,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阿珩的汤水煲好,崔漓仔仔细细地妆点自己,恢复成以往那个谦恭雅致的模样,端端正正坐在厌翟车上去了兴庆宫。

进了门,行了礼,先把汤水交割出去:“是嫔妾亲手煲的。天凉了,太后这里有余姑姑照料,自然什么都不缺。一罐汤水只是嫔妾的一点心意,还请太后笑纳。”

裘太后不远不近地假笑:“笑纳笑纳,我当然笑纳。”

然后崔漓开始婉转地描补前一天的事:“说起来昨天我还真是提心吊胆的,头一回弄这样的大宴席,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着办合适。还是尚食局的局正给我出的主意,看样子倒是博了个彩头。我今日是特地来给太后娘娘磕头的,多谢您在那么多人面前肯赏嫔妾这个脸面。甚至还劳动贵妃帮我圆场子。嫔妾听起来嘴巧,其实心笨。昨日回去才反应过来,贤妃娘娘是故意要闹场,不是贵妃娘娘发话,她大约还没完呢!后来我听说,高才人去宽慰贵妃了,心里又高兴又愧疚。照说贵妃那里应该是我亲自去,如何这回竟让高才人替了我呢?她一向张罗着替我分忧,可分忧也不是这样分法……”

崔漓看着裘太后和余姑姑一直淡淡的神色,知道自己只怕又说错话了,顿住,想了想,面露为难,低下头去,低声道:“贤妃娘娘树大根深,原来的赵氏乔氏的人,如今都以她马首是瞻,嫔妾不得已,只好冒了太后的名头行事,还请太后娘娘……”

说着,哀求着看向裘太后。

裘太后想了想,虽然这崔氏抢功劳的心思一刻都没有熄过,但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实情,她也算艰难。便缓了缓神情,点点头,淡淡道:“钏娘爱听歌舞,你吩咐梨园多预备些西北风格的。”

肯指点差事,这就是原谅崔漓的意思了!

崔漓大喜,连连点头:“是是,我回去就令她们多预备些新样的曲子。”

至少表面上,崔漓是兴冲冲地走了。

裘太后转回头来,却对余姑姑说:“心狠手黑脸皮厚。这位崔昭仪至少占了脸皮厚这一样。还真是个当三夫人的料子。”

余姑姑一声嗤笑:“没有眼色,便三样占全了,也不能晋她的位份!”

二十二

裘钏意外发现梨园多了许多新歌舞,而且还都是自己喜欢看的,梨园的首领太监又说是崔昭仪特意吩咐的,心中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微微冷笑,对高韵说:“你瞧,这是反应过来了。”

高韵叹了口气,摇摇头:“听得说,去见了太后了。这些,只怕是太后要求的,还不是她自己想到的呢。”

裘钏眨眨眼,偏头问高韵:“她就这样不懂得取悦人么?”

高韵弯了弯嘴角:“所谓的清高,不就是如此么?投其所好这种事,清高的人是不屑的。他们只管把自己认为高雅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你,并不会管你真心喜欢需要什么。这些咱们爱看的歌舞,”高韵抬了抬下巴指向梨园,“必得是真心关心娘娘的人才知道。清高的人么,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最多,她送你盆兰花,就觉得是在用心结交你了。”

高韵声调平淡,但话却刻薄,刻骨,入木三分!

裘钏失笑,不住地点头:“对对,太形象了!”想到自己刚回京城那时,高官勋贵们的小娘子的做派,不由得越发大声地笑起来:“可不是!人家送你张瑶琴,送你古玩字画,送你绫罗绸缎,送你名贵顽器,你不喜欢,人家还要花容失色、泫然欲滴,哭得哟,啧啧!转过身,圈子里的人就开始嚼舌头:倨傲,倾心结交也不稀罕,粗鲁,什么的,就都传出来了。”

高韵听了,就知道裘钏也曾深受其害,淡淡笑一笑,和裘钏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彼此彼此。”

旋即,裘钏却把目光忽然调向了宣政殿的方向,喃喃:“贤妃当年还真没说错,这还真是万紫千红呢。有清高馥郁的,有柔顺安静的,有做小伏低的,还有撒娇撒痴的……”

裘钏,在吃醋?

至少是在抱怨明宗的女人太多了。

这种时刻,高韵一般是不会插话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一字不发。

裘钏的目光转回来,看着高韵,忽然一笑:“高韵,你想做宠妃么?”

……

明宗没过几天就接到裘钏的邀约:“崔昭仪令梨园预备了许多新曲子,表哥来不来陪我看?”

明宗巴不得裘钏能消了气,急忙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奔了去。

不料,看歌舞的除了裘钏,竟然还有高韵。

明宗有些不悦,以为裘钏是要让高韵分崔漓的宠。谁知整场歌舞,高韵除了一开始对他行了个礼,后来竟然都没瞧过他一眼。等到歌舞结束了,高韵才皱着眉头站起来,却不是跟明宗喝酒说话,而是直直冲着乐队走了过去,直接对着一个琴师道:“你这把琴是不是摔过?音儿不对啊。”

琴师吓得噗通跪倒,哭着回禀:“是,上场前抱琴的不小心摔了一下,换又来不及,所以就凑合——求娘娘们饶命,再也不敢了!”

高韵反倒被她惨烈的哭法吓得退后了半步,连忙撇清:“没有怪你,不是怪你!这曲子很好,琴的木头也不错,你手法也娴熟,只是我听着似是有破音,所以问问。下回换把好琴,会更好。”

明宗一愣:“高才人精通音律么?”

高韵转过身来,没有走近,只是遥遥答话:“不精通。不过婢妾外家一家子都是手艺人,木匠瓦匠篾匠多得是,所以木头有隐裂,我能听出来。”

裘钏在旁边,笑着接口:“她出身低,所以安静得很。不过呢,这性情少见,又聪明,也很当得上蕙质兰心这四个字了。表哥已经宠幸过,却不知道这些——表哥,耿才人有孕也没晋位呢,不如,一齐涨涨例钱吧?”

明宗听了,有些过意不去,忙令孙德福:“宫里就这么几个人,干嘛一直让人领这么低的例钱?你跟崔昭仪说一声,请太后娘娘的旨意去,都涨涨!”

众人得了晋位份涨例钱的消息,又都知道是裘钏的求恳,看崔漓的目光便又多了一份怪异。

人不多,所以九嫔以上的没动,其他的几位,都涨成了婕妤。

高韵便问裘钏:“涨来干嘛?”

裘钏笑:“涨野心,涨手段,涨是非啊!不涨,怎么知道到底谁忠谁奸?”

高韵看着裘钏的眼神,便又深邃三分。

二十三

耿婕妤怀孕已经快六个月,肚子已经很见规模,满脸都是即将成为母亲的骄傲神情。

宝王在外头已经团团乱转了两三个月,这个时候,终于把手段用到了点子上。

耿婕妤忽然接到了自家弟弟自幼随身的一枚狼牙——这是她们部落的族长的信物——当然,宝王不知道。

知道宝王是在用唯一的幼弟的性命来威胁自己,逼着自己落胎,但耿婕妤却只是冷冷地将狼牙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让来人传了七个字回去:“大不了,两败俱伤。”

你敢杀我弟弟,我就敢把你卖给圣人!

宝王又气又急,在密室边砸东西边咆哮:“难道她就不怕他们家绝了后!?”

幕僚缩了缩肩,低声道:“她们部族的传承,本来就是女子为尊。她活着就够了。何况,她现在已经有孕,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更加不怕,若是个女儿,她也给部族留下了圣女……”

宝王气得直发晕。

听壁脚听烦了的雍郎终于忍耐不住,推门走了进来:“棋子不听话,杀了就是。难道没了她,我们还做不成事了?”

宝王来不及追究幼子到底是怎么进了密室的,只管追问起来:“那你说该怎么办?”

雍郎冷笑:“自然是先把我的名分落下来,然后再借刀杀人,把她碎碎地消遣掉!”

幕僚看着雍郎,心里直发寒:耿雯的母亲,可是这位小爷的救命恩人啊!竟然转眼就要杀掉人家的女儿儿子,难道就是这样的报恩法么?小小的年纪,这般心狠手辣,长大以后,那还了得?!

可是看看宝王,也就释然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小爷的阿爷,算计起自家的父母兄弟和外祖舅舅来,不也一样半分犹豫也没有么?

宝王捻着长须想了许久,决定照做。

次日一个五鼓,便带了雍郎去见裘太后,又是“生而知之”又是“循礼守法”,各种夸赞各种炫耀。

果然,明宗听说,亲身赶了来,把雍郎抱在膝上好一阵喜欢,又亲口册封为:“温郡王”。

裘太后阻止不及,想了想,便道:“既然封了他,就没有让过他上头的哥哥不封的道理。隼郎已经白身了好些年,也封了吧,省得霖儿媳妇胡思乱想。”

隼郎是先敏敬太子李霖的独子,先太子妃守寡多年,只是安安静静地守着隼郎过自己的小日子。

明宗连忙点头应诺,令人一并传旨。又告诉雍郎:“有个大哥哥,性情最安静温和。四叔封了你做温王,封了他做安王,希望你们俩一辈子都这样好好的。”

裘太后欣慰,颔首:“就是这话了。”

宝王却有些贪心,便道:“若单是封我儿还罢了,阿娘喜欢,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若是一同封了隼郎,万一别人闹起来呢?”

裘太后脸一板:“还有谁能闹?老二(指福王)已经做下那等事,被我赶出京城,他是争不成的。然后就只剩了你五弟。怎么着?等你五弟的孩子生下来,难道还不能封个郡王了?何况他现在还不在京城,还争不了你儿子的风头!”

裘太后说着说着心酸起来,哭道:“我四个儿子,一个死得那样惨那样早,一个走得那样远那样决绝。就剩了你们俩在身边,你们俩还都不让我省心!”

明宗有些无可奈何,便嘟囔着埋怨了宝王一句:“阿兄多那一句口做什么?害得阿娘这样伤感。”

宝王立马便翻了脸:“你这是在怪我咯?你自己皇帝做得不好,逼得小五离京出走,远赴海外。就连我们家的儿子封个郡王,都得要再拉一个分散注意力,难道也是我的不是罢?想当年跟着外祖父大舅舅出去拼命杀敌的是我,在朝里帮着阿爷稳定朝局操持细事的是先二弟,小四你天天游手好闲走马斗鸡享够了清福。如今当了皇帝,反倒事事都派别人的错,我是欠你的么?”

明宗大怒,但当着裘太后,却不肯把话说破,只是冷冷回道:“大兄知道如今的皇帝是我在做就好。”拂袖而去。

裘太后这边不等明宗走出长庆殿,满脸愤怒,都不怕还当着雍郎了,从胡床上跳起来就是一个耳光抽在宝王嘴上:“你找死么?这种话都敢说!”

余姑姑急得抱着雍郎直哭:“大郎,怎么能这样说话?怎么能说这样话?这不是逼着小四跟你生分么?好好的兄弟啊……”又怕吓着雍郎,一个劲儿地摩挲他的头顶。

宝王却不领情,一把抢过雍郎,丢下一句话:“终究还是偏着他!”愤然出宫。

事情闹得这样大,自然有人趁愿。尤其是贤妃、耿婕妤和邵婕妤,想着那个景儿都想笑。

但日子还要继续过。所以中间自然需得有转圜的人。

余姑姑想了好几天,小心翼翼地去问裘太后:“不然,让达王出面说合……”

裘太后手一颤,一把掀了食案:“你嫌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