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门口递给了赭言。

“新年礼物。”

赭言眉梢微挑，狭长的眼明朗了几分，打开一看，是一枚圆形铜钱样式的玉佩。

是剑佩。

杨沐解释，“我看别人的佩剑上都有剑佩剑穗之类的，你的没有，就给你买了一个。”

赭言愣了一下，他的剑不喜欢戴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拔剑的速度。

不过好歹也是新年礼物，很开心。

“谢谢。”

“那你陪我片刻，等兰若回来，好不好？”

“我忙。”

“那好吧。”

杨沐低着头，嗡哝了两句。

赭言没听清，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她抬头，“你怎么不回礼……”

赭言眼神飘过一丝尴尬，往常过年都是和兄弟们一起去酒楼喝酒，哪里会准备这个。

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新年礼物。

“明日送给你。”

“嗯！”杨沐心情顿时大好，“那你在何处给我？”

这几日宗主不知为何，总是缠着月华小姐，应该不会唤他。

“随时。”

“那我是不是随时都能期待？”

赭言微微点头，“嗯。”

——

月华临走前，江澄准备很多她爱吃的零嘴。上马时，他的眼神似乎要粘在她身上。

“江澄，我们明年再见！”说完便打算勒紧马绳离开。

“等等！”

江澄靠过来，勾住月华的脖子，按下来，狠狠的亲了一口。不过瘾，又啃了一口脖子，直到留下紫红的印记方肯罢休。

“你是真狗。”

江澄没有反驳，跟她额头碰额头，低沉着声音蛊惑她，“等你回来。”

月华也没心思调侃，点头应允。

黑马消失在大路尽头。

江澄一双眼望得心酸，脸色闷闷的回了莲花坞。

月华一走，他心里就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有时候会忘了她已经回家，提笔时下意识就唤她。

“月华，替我研墨。”

兰若抬眼一看，目光对视的刹那，只觉得有些尴尬。

往常过年，在花萼相辉楼里看万家灯火，只会感到心酸和苦涩。

金凌会回来陪他，但也不过是小住几日，金家的事还需他把控。

不过今年，除了心酸，他心里还一直挂念。

——

月华出莲花坞不久，她的身后就多了一匹马。

转身一看，是许久不见的商隐。

他骑着一匹白马，一袭白衣，意气风发。

月华停下马问他，“你跟着我干嘛？”

“跟你回家啊，”他架马靠了过来，“蹲你好多天了。”

等商隐靠近了，才发现她脖子上那枚紫红印记。他一瞬间愣住，脸色也难看起来。只不过一瞬，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

月华没有捂住那枚印记，知道他看的是这个，大大方方的问，“你不在意？”

“不啊，” 商隐抬手在鼻下挥了挥，“还是处子的味道。”

还没有被夺身，说明江狗没用，只能耍耍心机。说不定还是故意留的，就是为了气他。

就算被夺身又怎样，只要江狗没娶她，这朵花就是无主，谁都可以追求她。

不对，成亲了又如何，该勾引还是得勾引。讲礼义廉耻可不是他的作风。

“……”

不想理他。

“带我回去过年呗。”

“……不带。”

“别这么冷漠嘛，我这么好看，带回去又不丢人。再说了，我跟岳父大人又不是没见过，不回去，他会叨念我的。”

元蝶斓叨不叨念他不知道，给他一刀倒有可能。

“不带！”说完就驾马而去。

商隐锲而不舍，跟在她后面。他不善骑马，骑久了，颠得蛋疼，改御剑。

一边御剑，一边拿着马绳遛马。

他飘到月华旁边，“别骑马了，又慢又不舒服，你上我的剑，我当你的车夫。”

月华不搭理他。

他又说，“你腰间不是有剑么，为什么还骑马？不是多此一举。”

“……”

腰上的剑只是普通的剑，江澄送的小紫没拿。没灵力，太重了，拿不住。

“马上的那些包袱都是新年礼物？有我的吗？”

“……”

“你家在哪？远吗？几时能到？”

“……”

“我备了些薄礼给岳父岳母，他们肯定喜欢。”

“……”

“哎呀！差点忘了问你，你家还有其他人吗？不过也没关系，我准备的这些也够了。”

这一路上，商隐一直在讲话，吵得脑子疼。

到了驿站，她实在是受不了。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算我求你，好不好？”

“难得你求我，我很开心。”商隐坐在她身边，自顾自的倒了杯热茶，“我就是想跟你回家。”

江狗不在，是跟她独处的好机会。日久生情，我这么体贴，她肯定觉得我很暖心，对我的印象也会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月华不这么想，她只觉得聒噪。

商隐继续说，“你现在还没成亲，我可以追求你。大家的机会都是一样的，你给我机会，你会发现，我比他体贴入微。”

“……你非得要这样吗？”

“嗯……”商隐看着她，非常真诚，“有什么问题吗？”

月华撇开了眼，非常无奈，“商隐，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哪来这么多理由啊。”

她犹豫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这张脸？”

商隐也不隐瞒，没必要整些虚头巴脑的胡话，最开始拦截她，确实是因为脸。

“这是加分项。”

“我很差劲的。”

“胡说，你不差劲，”商隐靠近了些，“我喜欢的女人不会差劲。”

月华额角一抽，“不许说这么暧昧的话，我不喜欢听。”

商隐暧昧的笑了声，整个人也温柔了不少，“好，我下次不说。”

过了片刻，他又问，“那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不行。”

此话一说完，她身后突然飞来几根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