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以前瘦，脸颊更加消瘦。原本巴掌大的小脸此刻更显柔弱。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也是这般令人怜惜。

江澄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相反，他很决绝。不懂为什么，那时就感觉她很可怜，像只小狗。

为什么像狗，因为他不喜欢猫。

她不善于伪装，在遇到的所有人里，除金凌外，最容易看得出心思。如果不特意隐藏，你可以很直观的从她眼里看到目的。

这会儿，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知道，这樱桃小嘴亲起来很香甜。

他凑近，在她耳边问道：“你昨天说的可作数？”

“什么？”昨天承诺了什么吗？

江澄将人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你说想跟我睡觉。”

“轰——”

她只觉得脑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像是炮仗一样噼里啪啦。

仔细回忆了下，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昨天刚醒，脑子都处于兴奋当中。想了便说了，说了便做了。

这下提起来，只觉得害臊，耳朵烫得吓人。

“那是昨天说的……”

江澄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垂着脑袋，“那今日就不算数了？”

“也…也不全是……等我身体好吧，我现在身子弱。”其实也不弱，拿起小紫还能操练几招。

“那几时可以？”

她不敢轻易承诺，万一做不到可怎么办。

“这个嘛……”

她犹豫了，说明她现在心思不在此。昨天被勾出小馋虫，只要一看到她，喉咙就紧得难受，小腹也胀得难受。

“你不想了么……”

江澄一双眼委屈的看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尤为凌厉，嘴也是抿成一条线。

“也…也不是，等回去，好吗？”

就料定她吃这招！

“嗯，听你的。”

这就哄好了？有点意外啊。不过，回去的事回去再说。

昨日刚醒，思念成疾，内心极度渴望，想要把他揉进骨子里才罢休。今日倒没什么兴致了。

他没忍住又亲了上去。末了，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尤为性感。

月华顿时愣住，手不自觉的收了下。

江澄轻笑了声，声音诱惑般沙哑磁性，“你喜欢？”

“嗯，喜欢。”她顿了顿，“我喜欢你撕床单的样子，特别野性，特别凶狠。”

江澄挑眉，没想到她会说那件事。耳垂红得滴血，却一脸认真的说喜欢他在床上发狠的样子，

如此清冷的姑娘，说的话如狼似虎。

嗯……她只对别人清冷，对他总归是不一样。

不得不说，江澄被她拿捏的一个点，是永远只对他特别。

特别宠，特别惯，特别主动。

“你喜欢的倒挺特别。”

被他这么一调侃，脸都烫了些。

“只是……只是有感而发。”

江澄将她搂得更紧，掐着腰，皱眉，“瘦了。”

“回去我好好补补。”太瘦了对练武不好，容易乏累。

江澄把头埋进她的颈脖里，“你能不能不要再躲我。”

他说的是每次暧昧，表明心意后，她总是要躲一段时间。

明明一腔热情，期待答复，却被浇了一盆冷水。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特别像小时候，总是被忽视掉，觉得自己不重要，似有若无。

月华点头，“好，我以后不躲着你。”

这次受伤，感慨颇多。

上次被蛟龙吞入腹中，在深海里打斗，原本就没打算能活下来。所以昏迷沉睡的那段时间里，没什么斗志。

这次不一样，蓝曦臣给她扎针的时候，脑子异常清醒，晕了又醒，一遍又一遍，比凌迟还要痛苦。

脑子清醒的后果就是一边疼，一边想着一个人。这个人支撑她活下来的全部勇气。所以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才会这么失态。

“江澄，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去默海，为什么冒着危险去扒龙鳞。我现在还回答不了你。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没整理好怎么和你说，我现在心里很乱。”

最开始待在他身边就是想靠着他找到元爹爹的魂魄，好让元爹爹重塑神魂。

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意外。

意外发现体内有双金丹，另一颗封印有松动的迹象。此外，收集两位爹爹的魂魄，蛟龙针对她的原因……

这些种种，并不打算隐瞒他。

之前一直想要去域外，是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世。后来发现，元爹爹根本就没打算告知。玄爹爹也是，闭口不谈。

说实在，要想去域外，蛟龙就是首要劲敌，可能不仅是一只。

域外的路不好走。

以前无牵无挂，考量的无非是自己开心与否。但现在，心里有人。

她愿意为江澄做出一些改变。

“在笑什么？”

月华捏了捏他的耳垂，“在笑你不敢问出口。”

江澄在她颈侧呼了口气，“我感觉我不重要。”所以才不敢问，怕被拒绝。

月华身体一僵，捧着他的脸，一脸认真，“你很重要，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那商隐呢，”江澄认真看着她，“你对他很特别。”

他不喜欢感情被人分享，这种感觉很让人忐忑。他想要的，是偏爱，是唯一，绝不允许有别的因素介入到两人的感情里。

“商隐他救过我，”月华顿了顿，拿救命来做挡箭牌确实万能。除了这个原因，总归不能说商隐的真实身份是一只乘黄，是元爹爹的宠物，“我下次再跟他说清楚些。”

“他老是缠着你，我很苦恼。”

商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跟她在一块，从来不会想着保持距离，能靠近绝对不会犹豫。甚至是想直接挂在她身上，好上下其手。

江澄很嫉妒，但又不能杀他。每次杀意渐显时，对方早就溜得远远的。

很害怕，很不安，不是对她不信任，而是对商隐不要脸的行为感到愤怒。

那狗东西不是人，做事不会考虑太多，万一又把她带到危险的地方，生死不明，回不来了，他又该怎么办。

她道：“自信一些，你也值得人喜爱。”

江澄眼神慢慢变得炽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她搂得更紧，“嗯，愿君多采撷。”

两人抱了许久，她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物，吓得动也不好动，紧绷着身体，不敢呼吸。

江澄埋在她颈脖的脸红了又红，张开嘴报复似的咬了她一口，轻轻的，让人觉得痒痒的。

“怎么还咬我。”

“有些失控。”嗓音低沉，诱惑至极。

等了许久，她颤声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再等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还…还没好吗？”

“嗯。”

过了一刻钟，他终于起身，牵着她要走。

僵着身子太久，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被江澄调侃。

“怎么腿还软了。”

她脸“噌”就红了，“还不都怪你。”

江澄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干。”

这下，她的脸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