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烛火摇曳，屋内的墙壁上挂着许多木架，上边摆放着瓶瓶罐罐，颜色大多灰白。

杨安从的意识逐渐复苏，缓缓睁开双眼，迷茫的坐起身来。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耳畔回荡，“你醒了？”

“呜呜呜......”

房间并不辽阔，杨安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名老者。

老者穿着白色的长袍，身形有些佝偻，苍白的长发凌乱，如同一个疯子，手臂干瘪，布满老人斑，一把锋利的小刀被他用双指捏在手上，仔细望去，上边沾染血迹。

在老者面前，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被铁链死死捆住，动弹不得。

之前的呜呜声便是他发出的。

他的手臂被切断，鲜血从中渗出，但却并不严重。

除此之外，断臂之痛，令他的表情异常狰狞，想喊出声，但嘴巴已经被封住，除此之外，他的思维似乎很活跃，并没有因为剧痛昏厥过去。

“能被关在这铁牢山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杨安深深的看了眼那名断臂男子，他能察觉出男子状态不对。

“断臂伤口流血太少，显然是被使用了某种手段止血，意识异常清醒，应该是被使用了某种药物维持清醒，这老头在虐杀.......”

杨安在心底呢喃，看向白衣老者时的目光充斥着忌惮。

白衣老者察觉出了杨安的反应，对此他并未有任何反应。

他挪了挪位置，轻轻提起手中锋利的刀子，行云流水的划过男子的肚子，紧接着，一道竖直的血痕显现，男人的肚子被直接划开，不出所料，流出的鲜血还是很少。

而随着男人的肚子被划开，里边的内脏被裸露出来，其中磅礴的血气能说明他是个修士，并且修为不俗。

强烈的疼痛席卷男人的每一条痛觉神经，眼角溢出泪水，表情痛苦而狰狞。

不知是不是老者故意为之，男人躺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自己被开膛破肚。

剧痛之下，青筋暴起，眼白泛起血丝，目露癫狂与怨恨，绝望与痛苦，男人想要破口大骂，但嘴被堵住，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老者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开始伸手拨弄起男人的内脏，手法精准且表情认真，如同在进行实验。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杨安没有回应。

白衣老者走到男人面前，将堵在他嘴里的异物取出，男人痛得破口大骂，但话还没说完，老者握紧干瘪的拳头，砰的一声击碎了男子的门牙，两指捏住了他的舌头，猛一用力，粉嫩的舌头被他抓在手上，表情异常淡漠。

断舌之痛，男人疯狂挣扎，同时身体的内脏发颤，肠子溢出了些许，吓得他紧忙停止了挣扎，生怕再动内脏就流出来了。

“他叫做刘允城，是衡世宗某位长老的儿子，为炼制万魂幡，屠戮了一城一万九千名人族，男女老少，妇孺幼小，都在其中。说来可笑，如果不是那一万九千人中有离道宗长老的子嗣，这家伙也不会落到我手上。”

说罢，老者继续他的虐杀，取出砍刀，将男人的四肢砍掉，随后将翻过男人的身子，内脏流出，男人的气息愈发萎靡，但他的意识依旧清醒，由于舌头被拔掉，他无法求饶，但此刻，他脸上却写满了后悔。

只可惜白衣老者不会因此停手。

他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轻轻划开男人背部的皮肤，再用砍刀一点点砍断脊柱与骨头连接处，直到最后，将整根脊柱完好无损的取出。

而这一过程，男人全程保持着清醒，其承受的折磨，恐怕是杨安也不一定能抗住。

远远注视着这一切，杨安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但凝望那完好无损的脊柱，他突然生出了一个突兀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当日替自己替换脊柱的人是眼前的老者，他是不是就能少遭点罪。

与此同时，老者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了，眉心涌出五个墨绿色的光团，杨安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窍！

“六窍！？”

杨安心神激荡，六窍天赋，放眼整个连运地界，那也是绝对的天之骄子，如此天赋，竟被关在了铁牢山。

然而令杨安感到不解的是，老者的六窍布满了裂缝，散发出的威压甚至比不上他所见过的一些四窍天才。

就在这时，六道绿色的光芒从男人的眉心浮现，分别被老者的六个窍收回，在这之后，男人的身上的伤口突然爆发，鲜血止不住的狂喷，眨眼间便失去了生机。

很显然，之前的种种反常表现，都是因为老者的缘故，他用窍吊住了男人的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老者走到杨安面前，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违和的笑容。

“小子，我叫轩辕青，你可愿拜我为师？”

拜师？杨安露出怪异的表情，内心不解。

但看着眼前这白衣染血的老头，他心中忌惮，不知如何是好。

自他踏上修行之路以来，每一步都是靠自己，拜师学艺什么的，他还没想过。

但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自己拒绝的话，自己说不定会被这个老头给宰了。

“我的天赋只有二窍，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杨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轩辕青闻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两窍不是你的终点，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最有天赋的凡醒者。”

“凡醒者？他知道界外的消息？”

杨安心中惊讶，根据他掌握的信息，世间生灵踏上修行之路存在区别，目前杨安所知道的，有凡醒者和神醒者，只是他一直搞不清楚自己是哪一种。

现在轩辕青似乎已经将答案告诉他了。

而他修炼以来最大的秘密，在这个老者面前，暴露无遗。

现在的他若是想拒绝，不仅要担心自己被老者击杀，更要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所以想要拒绝，几乎没有可能。

而且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拜轩辕青为师，自己甚至能得到好处。

权衡利弊下，杨安似乎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任何人做事都有目的，你收我为徒，想要做什么？”

杨安开门见山，直接询问轩辕青的目的。

轩辕青摸了摸下巴，似乎没料到杨安会如此直白，但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欣赏。

“收你为徒，我的确别有用心，但我也并未打算隐瞒，若是你拜我为师，我将传授你我的毕生所学，而你只要在以后帮我找一个人便可。”

“找谁？”

“一个女人。”

“......”

良久的沉默，杨安点了点头，因为轩辕青的话还透露着一个信息。

那就是他并非没有机会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