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台也不算小了，时常有十三阿哥罩着，按理来说，平常的小商贩是不敢来招惹我们。忽然想起最近对我大献殷勤的九阿哥，他是不是发觉我在玩他，便来了个暗度陈仓的招？

很有这个可能啊，那小子为了钱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十三阿哥好像也猜到了，我俩对视一下，彼此已心明了。许成林见我俩这样，他不明所以的愣在那，我对他一笑，“我们已知道一二了，是我们内部有人做外人的内线，不知最近你招了学徒师傅没有？”先把人清理再跟老九算帐去。

许成林忙把花名册拿了出来让我看，这吉祥坊也开了有几年，分店也有十几间，南北都有。业务不断扩大，员工也是多了起来。我翻看着名册，发现在去年的十月，在北京店就进了一个学徒，而这个学徒只做了两个月就被编到了师傅列。我指了指那个叫冯宣的名问道，“这个人怎么学得那么快？”许成林一看我点的那个名字，解释道，“这个冯宣，还真是个打造的奇才。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一直都勤勤恳恳的干活，上手很快，后来做的活计也很细，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打造法，这里有很多学徒都跟他学，他也如实教。平时都不出门，是个老实人。”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道，“难道小姐怀疑是他？”这人做得太清白反而容易染污点。我让许成林把冯宣找来，我要当面问他些问题。

不一会，冯宣就进来了。他低着头对我和十三阿哥行了礼，然后规矩地垂手立于一旁，等我问话。我从侧面一打量他，这人面相好熟悉，似曾见过，但记不得是在哪见过了。觉得我在打量他，冯宣有些不自然地低了低头。见他这样，我开口问道，“你是叫冯宣？”

“小人正是。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的，只是很佩服你的技艺，此次来买玉器，听这里的掌柜说，你打造首饰技艺最高，便想见识一下。”因我让许成林去请他时一再叮嘱说我只是一个远方的客户想见见这里的打造师傅。

“小姐既已见过，那小人便回了，不打扰小姐挑选饰物。”冯宣一拱手便要告辞。

“且慢，不知这位兄台的技艺是出自哪位名师？”十三阿哥上前一步拦了冯宣的去路。

“师出无名，不足为道。小人在吉祥坊学到了不少技艺。这里的师傅皆是小人的师傅。”冯宣不慌不忙答道。

看着他的沉着模样，还有他额角的那道半月形的疤痕，我猛然想起，那次出门遇上八阿哥遇刺的事儿来，原来他就是那位男子。我心咚咚地直跳，见我吃惊地看他，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我可能认识他，只是当时我是女扮男装，他不识得。可我也不能当着十三阿哥的面把他给认出来了。我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十三阿哥很纳闷我的举动，“怎么不问了，这小厮八成有问题。刚才瞧他那虎口上都是茧子，定是会武功的。”这十三阿哥观察得还很仔细的呀。

我笑了笑，“别人天天拿刻刀的，哪能没茧子啊。”我觉得他不可能是九阿哥的暗线了，这还另有其人，只是这冯宣是因何在此，我也得费些神去解。

那另有其人是谁呢？我决定还是找冯宣了解下，他虽然不认识我，但他隐在此处对他对吉祥坊也是不好的。我找了个借口让十三阿哥去街对面买些糖糕来。等十三阿哥一走，我就单独找冯宣谈话了。

奇怪的是对于我认识他是刺客这事，冯宣并不惊讶，反倒他说一进门就认出了我，这话让我惊奇。他说看到我的眼就认出我了。他也知道我是因为有人盗吉祥坊的设计品而来，这冯宣能当刺客还真不简单。

“你不怕我报官？”

“我相信你不会。”

“……”我承认他会读心术。

“那你有把握抓住内贼吗？”

“应该可以。只是他是九阿哥的人，不便下手。”原来他真的早就察觉了。

“你只要提供线索就可以了，把线索告诉门外的那位公子就是，也可以报给掌柜的。我们会自己处理的。”我诚恳地说道。

“好吧。我信你。”他停了会问道，“这里其实是你当家吧，那些首饰也是你设计的样儿吧？”

我点点头，“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不必隐瞒什么。只是，你要反清复明的，我也不会报与谁知，人各有志吧。我只是想说一句，其实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安稳的日子。天道就是民道吧，君为民者，自是百姓需要的。”

他听了惊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只说了句谢谢，便回到打造处。他刚走不一会儿，十三阿哥也回来了，带了几包糕点，问我是不是又嘴馋了？我笑笑，催他回宫了，免得晚了被发现。

一路上十三阿哥问我是不是觉得冯宣有问题，我告诉他，冯宣没问题，不过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他还想问什么，被我一块绿豆糕塞住了嘴，“没事了，他以后有情况会报与你的，我信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