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难得放一次假，却被家里两人看犯人般守着读书，心情真的一点都不美丽。

想着法子要让两人离自己远点。

可那两人心眼还挺多，硬是留了一个人在门口守着。

两人为了谁留下来争论的一番，最后以父亲的权威取胜，苏盛留了下来。

被这父子俩这么轮番守着，苏衡感觉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

没办法，他直接跑去苏灵玉那里告状，这才免了一难。

苏灵玉自己就是被应试教育荼毒的人，当然知道松弛有度的好。

好说歹说才说服苏盛，放了苏衡一马。

苏盛纳闷，谁家有个厉害的学生，不是都天天炫耀吹上天。

苏家倒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一样，就连两年前的春闱都不让小少爷上。

苏盛纳闷归纳闷，也不敢把自己的吐槽说出来，只能心里憋闷着，感觉来了京都，人就无用武之地了。

苏灵玉好像看透了对方心意一样，没两天就把他丢到朱颜阁守铺子去了，反正那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掌柜。

这下，苏盛才高兴了，只是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还挺羡慕自己儿子能跟在小少爷身边的。

读书人嘛，学问做的好，总有些迷弟什么的。

苏盛只希望苏亮耳濡目染，能有几分小少爷的气度。

苏衡又恢复了往日的自由，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依旧叨叨苏灵玉，管教管教妹妹，偶尔会和同窗上街去逛逛。

生活不知道过的多惬意。

连他的同窗都觉得，苏衡是不是放弃这个比赛了，每次逛街的时候还会劝导几句。

他们是没指望了，但苏衡还可以临门抱抱佛脚。

搞得苏衡也不乐意跟他们多逛了，自己跑到城外的寺庙找老和尚下棋去。

***

转眼便到了求知节比赛的日子。

求知节前几场比赛都是在各自学院里进行的，国子监安排人交叉监考，苏衡和另一个叫沈傲的人成了今年的黑马。

谁也没想到存德学院今年还能有人杀到决赛，还一下就是两人。

他们研究了两人的答卷，写的十分漂亮，尤其是那个叫苏衡的，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国子监里走出去的学生也未必有那么好。

不过国子监的人也不怕，决赛不考文，只考武。他们国子监里都是世家大族的孩子，从小就文武兼修，这个苏衡绝对没有招架能力。

倒是沈傲有些难办，据他们查到的消息，这人，是兵部侍郎的儿子，兵部侍郎，是个武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送儿子去存德书院，但沈傲的身手是毋庸置疑的。

决赛这日，国子监今年不知道抽什么风，要求学子家长都要去捧场。

一大早，苏灵玉和苏灵宝就在苏衡和齐宗的带领下去了比赛场地。

地点就在国子监的东边，很大的一块空地。

半个月前就有人将这里打扫装扮完毕。

空地正中央突出了一块巨大的圆形，应该就是正式比赛的场所了。

齐宗是不参加比赛的，不仅如此，他今日的装扮也很奇怪，带上了帷幔，整个人的状态说不上太好。

他最近几日都是这样，苏灵玉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人恹恹的。

孙祥不在，苏灵宝给他把脉也瞧不出什么毛病，苏灵玉还特地去外面花重金请了大夫，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本来苏灵玉是禁止他出门的，想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可齐宗不愿意，坚持自己没问题，苏灵玉才没继续勉强。

只是对他的饮食出行更上心了几分。

苏衡将苏灵玉他们安排好，这才不慌不忙的走上比赛选手的位置。

看台的位置也分了三六九等，苏灵玉这个位置比较远，远远的，看不太清比试台上人的动作。

另一些人的位置就不一样了，不仅有遮荫，面前还摆着桌椅放了果盘，妥妥的看表演的架势。

苏灵玉环顾一周，表示郁闷，早知道应该出钱赞助赞助这什么比赛，说不定还能混个好位置。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苏灵玉望着往比试台走着的苏衡的背影，面露懊恼。

苏衡却在这一瞬回头，朝苏灵玉比了个‘耶’的手势，看上去毫无压力。

一旁同样往比试台走着的沈傲见此，轻嗤出声。

就这手无二两肉的样子，故作姿态。

他没发现，自己也是‘手无二两肉’的样子。

“喂，苏衡，我昨日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有？”沈傲不耐烦的又开口。

他最近是真的烦死这个苏衡了，跟他商量对策，人家硬是不领情。

他承认，这人在学识这块，是有点真本领，但是说到武学，他肯定是不行的。

平民家的穷孩子，能有钱做学问就不错了，哪里还会请武学师父教学的。

他刚刚可看到了，国子监将他家人的位置安排的那么偏僻，什么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地位的人家。

他断定苏衡在武学一道上是个白痴，所以好心商量，让他决赛躲在自己后面就行，他冲在前面。

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

沈傲觉得，像苏衡这样的人，老老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考中举人就出头了，没必要在京都趟这趟混水。

容易天妒英才。

自己虽然在学院里看不惯他，却不会在这样大是大非的场合打压他。

沈傲之所以有此担忧……

这就不得不说国子监的暗香操作了。

临比赛前换规则，总决赛采取车轮战，每家学院进入总决赛的人为一个队伍，每个队伍每次出一人比赛，输的人当即淘汰，赢得人可以选择换人，也可以选择继续和下一个人比试。

沈傲的建议便是，他一个人跟对面所有人比，毕竟他爹好歹有些官职在身上，那些人下手，也会考虑这些，不至于下死手。

苏衡不一样，他没什么背景，万一碰到心狠手辣的，说不好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好声好气的，却被苏衡一口回绝了，沈傲从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两人因此闹的有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