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疑窦丛生，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笑道：“是这样啊！可不是嘛！如今的木柴潮湿！”真个是睁眼说瞎话，整整一个腊月草原一点雪也没有下，木柴潮湿？怎么可能？

傍晚，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潜入了外书房。

“啪”一个上好的白玉茶瓯摔在地上，顿时粉身碎骨。“大胆，这样害主子的贱婢应该杖毙！”乔五怒吼。

是夜，柳兰芷都歇下了，乔五才醉醺醺地回来，一个劲地嚷着口渴，值夜的丫鬟应该是秋月，可是秋月晚饭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抱着肚子嚷疼，所以，青果让她去休息了，自己来当值。听得里面姑娘睡了之后，王爷才喝得酩酊大醉地回来，青果不由心存怨念，里面王爷嚷口渴，青果忙倒好了温热的茶水进去。

她捧着茶盏，小心翼翼道：“王爷，请喝茶！”

乔五斜睨了这个丫头一眼，长得小巧玲珑的模样，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有一万个心眼子，心下不由厌恶，接过了茶，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吐到地上，“当啷”一声把茶盏摔到地上，“贱婢，这也叫茶？眼里没有主子的丫头！”他发怒了！

柳兰芷睡得迷迷糊糊，听得乱糟糟的声音，不由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

青果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来王爷就看自己不顺眼，她见了王爷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的怕，所以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外间暖阁里点亮了灯，上夜的婆子不知道青果大丫头何事惹恼了王爷，都静悄悄的，一个都不敢进来。

柳兰芷翻身起来，看到一豆灯光下，乔五背对着自己坐在炕沿上，炕下边的地上，跪着一个丫头，她仔细一瞧，可不是青果吗？不由蹙眉道：“王爷，大半夜的怎么了？可是青果服侍不尽心？”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打了个呵欠劝道：“换秋月进来服侍吧，青果笨手笨脚地，难称王爷的心意！”

“哼，这个丫头的确很笨！倒

个茶都这般不经心！眼里真的没我这个主子了！”乔五的言语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柳兰芷看不见他的面容，却给他的话给惊了一下，她披衣起身下炕，看到青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由有些心疼，这个丫头一直跟着自己受苦受累的，忠心耿耿的，何曾有错处？是不是乔五心气不顺，拿着自己的丫头出气呢？她稍稍一思索，不由对着青果骂道：“还不快滚下去，在这里惹王爷生气，真是越来越没眼力劲了！”

青果闻言，忙叩头，连滚带爬逃命一般地溜了出去。

乔五看着柳兰芷袒护丫头，不由发怒，他冷笑道：“怎么？我连一个丫头也骂不得了？“

柳兰芷笑了，喊外边暖阁里的人：“谁在值夜？给王爷上茶！”

半晌，小星哆哆嗦嗦地端着一个茶盏进来，柳兰芷上前接了过去，掀开盖子，一闻道：“怎么是这个茶？王爷今日有了酒，该上一些醒酒汤，这样淡淡的菊花茶，王爷不喜欢！换了！”

小星应了一声是，忙出去换。

柳兰芷看暖阁里点着灯，知道外边上夜的婆子们都给惊动了，她吩咐道：“无事，大家都歇了吧，这边有小星伺候就成。”

婆子们在外边答应着，熄了灯。

柳兰芷这才看向炕边坐着的这个男人，应该是喝了不少吧，脸红脖子粗的，酒气熏人。她拿来一把百合香点上，才看向乔五：“怎么了？刺客没抓到？”

乔五不言语。

柳兰芷帮着他宽去了外边的衣裳，一边絮絮地说：“我知道青果不讨喜，可她还算是忠心，王爷何必和一个下人一般见识？以后要不只让她服侍朔儿吧，换了秋月和小星在你眼前伺候？”

乔五依旧不言语。

柳兰芷纳闷，不由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不烫啊！”她自语道，再仔细审视一番乔五那阴沉的脸，嘟囔道：“难道是路上撞着了不干净的东西？”

乔五终于绷不住了，

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狠狠地捏了一下，疼得柳兰芷眼泪都下来了,“哎哟，疼，你松手！”她惨叫。

“你还知道疼？”乔五怒气冲冲地瞪着这个女人。却见昏黄灯光下的她眼里贮满了泪，有一滴挂在腮边，楚楚可怜。脸色苍白。

他不由心软，拿过她的手，慢慢抚摸着，问道：“我手重了？很疼？”伴随着的这声问候却是叹息了一声。

“自然是疼！”柳兰芷生气地抽回了手，“你发什么疯呢？大半夜地不睡觉，骂丫头，怎么一回事？”

乔五嘴角浮出了苦笑，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只是道：“我真是喝多了！心里很难受！”

小星把醒酒汤送上来，竟然是满满的一大碗，柳兰芷亲手服侍他喝下，乔五喝着酸溜溜的解酒汤直皱眉：“好难喝！”

“好喝就不叫醒酒汤了！”柳兰芷笑着道，“快点喝，一点儿也不许剩！”

乔五苦着脸，“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喝那么多酒了！”他眼珠一转，突然笑道：“阿芝是不是也不爱喝老道士给你配的药？”

柳兰芷一怔，错愕的神色一闪而逝。她道：“那药太苦！”

“没事，我明日让老道士配一些不苦的药，给你调养身子！”他一仰脖子把那一大碗醒酒汤喝得干干净净。

“很好啊，酒量不错，醒酒量也不错啊！”柳兰芷拍拍乔五的头，如同拍一只小狗一般，笑嘻嘻地调侃。

乔五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冰凉，他笑道:“谁家的妇人如此轻慢自己的相公？瞧这手凉的，真该好好调养了！”

一夜无话，乔五很快鼾声如雷，与周公愉快下棋去了，而柳兰芷却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尽管身侧是温热的男人的躯体，她却觉得小腹冰凉的，该死的，喝了那药后，疼得更厉害了！

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乔五什么时候起身的，她不清楚，只是觉得身上懒懒的，全身乏力，头晕目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