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女子，道：“我想救她，她还活着，但是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才可以救她，便就是你这种人。”

“我这种？”

沈淳然一下反应了过来，“我这种修炼过圣山功法的人？并且距离功成已经不远的人吗？”

这一刻沈淳然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的内容，想到了圣主一直在寻找与他共修的圣女，但是她没有找到，所以给自己创造出了一套，以人为鼎炉的功法，延续了自己的进步，还有这不老的容颜。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种人？圣主这样的高手，却不能？”

沈淳然引诱他说出真话，不过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也没什么假话可说了。

“你可知道，那传说中的不可知境界?”圣主道。

沈淳然点头：“我听过师父听雪居士不止一次的说过，可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我不知道。”

圣主点头：“没有经历过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功法是圣山出来的，必须也是要在圣山修炼的，离开的圣山，你一辈子也不会抵达那个境界，这也是我带你们夫妇二人分别来此的原因。”

“原因？”

“没错，圣山功法的修炼条件本就十分苛刻，非这世上资质绝顶之辈是无法修炼的，但这还仅仅是第一重，第二重，便是性命相连，第三重，便是最后一步，云深门的功法是残缺的，只知其一，永远不知其二，其二便是这石林，只有能徒步走过来的人，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不可知境界。”

“可你也能走过来，那你找到了吗？”

沈淳然不解的问。

圣主沉默了一下，正要说话，沈淳然却是猜到了，打断道：“我忘了，你修改了功法，虽然是同源，但是已经一个种类了，所以你到不了，所以你也救不了这个人，但是你为什么选择修改功法呢？哦，一定是因为你有什么重要的原因，不能修炼，寻不到共修之人吗？我觉的没这么简单……应该是，她的共修之人，不是你？对吗？”

沈淳然一口气把自己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圣主原本还算淡淡的表情，立刻就变的无比难看，那是一种愤怒的表情，但是愤怒的同时又充满了嫉妒与无力。

他身为堂堂圣主，胆敢有人跟她这么说话，他直接就能让对方去死，但偏偏是沈淳然，她用得着对方，还不能这么做。

只能忍着。

同时从圣主的反应上，沈淳然的脑子里已经成功脑补出了一个，比较狗血的故事，圣主有个师姐。

也就是眼前‘死去’的女人，他跟师姐的关系应该很好，青梅竹马？还是两小无猜？但是很显然，这个师姐只是将他看做一个弟弟，然后成年后，有了另外的共修之人。

至少沈淳然现在知道，能共修的，那肯定是心有灵犀的有情人。

但是最后却不知什么原因，师姐落到了眼前这个地步……她没死吗？而且这奇异的石头，应该是可以保存她的尸体。

亦或者，她本来就没死，只是躺在这里。

这样的状态，跟之前凤琉殇的状态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如果猜的没错，凤琉殇应该也没有腐坏。

那么……

“你这么聪明，你都想到了？”圣主冷不丁的问。

沈淳然点头，“原来，这就是不可知境界？”

圣主露出赞许的表情：“果然跟聪明人说话，要轻松许多……”

“你该庆幸我很聪明，不然要你自己说出那么狗血的过往，也算是一种……”公开处刑了吧。

当然，沈淳然能猜到，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明，而是女性本来就比男性，天生的心思细腻。

凤琉殇可未必脑补出这么多。

所以……

早在之前，圣主就曾在这与凤琉殇亲口说起此事吗？

“不可知境界，便就是死亡，而真正能救对方的人，只有共修的对方，可惜……”

“你出于嫉妒，杀了你师姐的共修之人，然后，你才知道，只有他们彼此才能救出彼此，你杀一个，等于杀两个，对吗？”

沈淳然木然的问。

“不，这次你猜错了，”圣主摇头否决。

“我杀了那人，不是因为心中的嫉妒，而是因为，师姐只能属于我，他们若共同参透不可知境界，功成之日，我便无法与他们抗衡，到时候，师姐肯定会杀了我，所以我只是提前先动手，而我也知道，杀了那人，师姐也不会醒来，所以我这些年才会苦心研究，用另外一对共修来救她。”

圣主笑着道。

没错，他是笑着说的，沈淳然则问：“所以，你第一个选中的人，是陆成空？你自己的徒弟。”

“没错，可惜，他连走到这里的能力都没有，就死了，原本我也没对他的儿子抱希望的，没想到，琉殇的资质竟在他之上，而你……更是优秀。”

圣主说到这里，神色透着诡异。

“后来我猜测，可能是他的共修太弱了，连累了他。”

“你的徒弟因你而死，你不会难过吗？”

“自然，我很难过。”

“怎么难过的？后悔吗？愧疚吗？”

“自然……”

但你的后悔愧疚与难过，在你要做的事情面前，都显得太不值钱了。

圣主此人，半面菩萨，半面妖魔。

“我想着，如果连你们也失败了，但还有你们的孩子，我会继续收为徒弟……”

“你住口。”

沈淳然恼怒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师姐为什么不喜欢你了，谁喜欢你谁倒霉，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我不肯？”

“不怕。”

圣主摇头：“你若不肯，凤琉殇无法复活苏醒，你若不肯，你的亲人都会因你而死，你若不肯，你将无法走下圣山，你可想试试?”

沈淳然当然不想，她好不容易才博得今生的局面，怎么可能付诸东流。

再说，她本来就是来救凤琉殇的。

“圣主，你好毒啊。”

“还好。”

“圣主，你一直自诩天才，你这么聪明，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沈淳然问。

“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