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是那个孩子，听说他就是当初破坏村子的九尾妖狐。”

“听说他叫鸣人，是九尾之夜那天突然冒出来的，无父无母。”

“你看他脸上的胡须，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太相信，现在想来，如果不是九尾妖狐，怎么会长成这副模样。”

“这该死的九尾，转生成小孩子潜伏在木叶，以后恐怕还会引发祸患！”

“离他远点吧，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本性暴露……”

……

街道上，一个黄色短发的小男孩正低着头，两条小腿默默迈着步子。

旁边那几个女人的议论，全都被他听在耳中。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怒，只剩下无助与麻木。

一路上，对议论声视若无睹，他来到了一个临街商铺的柜台下。

这时，他才敢抬起头。

踮着脚，用带着一丝奶气的声音，大声道：“大叔，我来买杯面和牛奶！”

“哎，来咯！”

柜台后，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答应一声，笑眯眯地走上前来。

由于鸣人太过矮小，中间还隔着柜台，因此店主一时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这，这里！”

一只小手，从柜台下伸了出来，举在半空来回摇晃。

店主笑呵呵地弯腰，从柜台上探出头去。

然而，下一刻，笑容凝固。

见到这黄毛小孩，店主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那厌恶的情绪几乎是掩饰不住。

又是这种眼神……

小鸣人畏缩了一下，瘪起了小嘴，眼神暗淡。

自从独立出来以后，这样的眼神他已经见到了无数遍。

旁人的议论，他也听了无数遍。

他很想说：我是鸣人，不是妖狐，更不是恶人，没想要伤害大家！

然而，没人听他诉说。

人们不相信小孩，尤其是这种九尾妖狐化身的小孩。

人们只相信公认的、亲眼看到的，那才是事实。

同龄的小孩子没人愿意和他玩，同龄的大人对他充满了厌恶，就连邻居都躲着他。

只有三代目火影，每隔一段时间来看他。

给他送一些关于“火之意志”的书籍，还会讲一些为木叶牺牲的英雄们的故事。

鸣人想念保育院的生活，想念和蔼的院长阿姨，还有同为孤儿的伙伴们。

他曾和三代爷爷说，想要回保育院生活。

三代告诉他，如果想要成为受人尊敬的忍者，那么就必须学会独立。

但还是承诺，带鸣人回保育院，和朋友们团聚一晚。

鸣人兴高采烈，在某个星期天，和三代爷爷一起，回到了曾经的保育院。

然而，就在他见到心心念念的院长阿姨时。

却发现，他最敬爱的院长阿姨眼中，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激动和宠溺。

而是，和其他村民一模一样的眼神。

厌恶、疏离、反感。

鸣人发誓，那是他短暂的人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那一晚，他没有住在保育院，而是回到了他的新家。

连续好几天，鸣人都会被噩梦惊醒，甚至晚上不敢关着灯睡觉。

只要陷入黑暗，鸣人就会有种错觉。

仿佛院长阿姨，正用那种恐怖的眼神，隔着黑暗默默在对面注视着他。

“喂，小子，你要买多少？”

店主的声音，将鸣人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鸣人小声说道：“我要买……买五箱，杯面和牛奶都要五箱！”

原本，鸣人是打算只买一箱，吃完再买。

但是，他实在不想承受这样的眼神了。

所以，就决定一次性多买一些，以此来减少出门的次数。

店主皱了皱眉。

这么小的孩子，很明显短时间内吃不完那么多。

尤其是牛奶，这种东西保质期短，很容易变质。

若是换成其他孩子，店主肯定会提醒一下，以免对方吃不完放到过期。

可眼前这孩子，是曾经差点毁灭木叶的九尾妖狐。

而且，店主的亲生哥哥，就是死在了九尾之夜。

因此，这店主能正常卖给鸣人东西，就已经不错了。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想要让他发善心提醒，却是不可能。

店主冷哼一声，心中甚至产生了想要高价将货物卖给鸣人的想法。

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自从生意开张，他就从未占过这种便宜，诚信是他的准则。

店主黑着脸，默不作声地搬出了十个箱子，绕出柜台放在鸣人面前。

“一共是三千零二十两，凑个整是三千两。”

说完，店主便转身回到了柜台里面。

鸣人连忙掏出小青蛙钱包，一点点数钱，最后不禁挠了挠头。

“我……我只有两千九百两……”

店主黑着脸，道：“有多少给多少，然后赶紧走，别在我的店里碍事，影响我的生意！”

鸣人左右看了看，果然发现，原本好多想要来买东西的人，都转身离开了。

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别人原因。

小鸣人神色暗淡，默默将钱包里的钱，全都倒在了柜台上。

将柜台上的钱收好，店主神色厌恶地看了看鸣人，黑着脸从里面推出一个手拉车。

而后，将十个不算太重的箱子，整齐码在车上。

“拉着车赶紧走，你站在这里，其他客人都跑到别的店买东西了！”

在店主的驱赶下，鸣人赶紧伸出小手，吃力地拉着小板车离开了店铺。

回去的路上，不出意外，又是一双双厌恶与疏离的眼神。

小小的背影，充满了心酸和落寞，就像一条遭人厌弃的小野狗。

……

店铺对面，阴暗的小巷中。

宇智波阳川伸出手，一把拉住旁边人的手臂。

“我说过，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否则，我随时都能解除秽土转生。”

站在他旁边的，正是秽土转生的漩涡玖辛奈。

此时，玖辛奈身穿严密的黑袍，脸上还戴着一张红色花纹的狐脸面具。

她身躯不住地颤抖，胸膛起伏，保持着一步迈出的姿势。

虽然遮挡了面容，但也能看出，她的心中并不平静。

直到那小小的黄发身影，消失在视线的转角，再也看不见了。

玖辛奈这才声音艰涩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宇智波阳川右手稍稍用力，将玖辛奈拉回自己身边。

他平静地说道：“何必问我，看了这么久，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