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走到现在，叶斌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理智的，一个区区的圣奴，还不至于让他真的因为愤怒而出手攻击。

之所以对圣奴动手，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需要明白这个所谓的圣奴到底在圣女心中达到什么地位，也要因此试探出，圣女到底是不是对他和克顿博宁有意见而命令圣奴故意刁难，这对于之后的谈话非常重要。

微微一笑，叶斌松开圣奴的脖颈，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既然圣女求情，那么……叶某就暂时放你一马。”

被叶斌直接踹昏了过去的圣奴再也不能够叫嚣，苏纶叹息了一声：“圣使里面请。”

“请！”

叶斌眼神闪烁，看这圣女的样子，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可同样对那个圣奴也没有太多的偏袒之意，那么这之间的关窍就值得推敲了。

克顿博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随苏纶两人进入，圣使和圣女密谈的事情，他要真的参与进去，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圣使的所作所为让苏纶很难做。”

进入大帐，圣女的声音骤然冰冷了下来，叶斌不以为意，大马金刀的找了个座位自行坐下：“圣女难道不希望我教训他一番？”

苏纶一怔，旋即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斌，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苏纶在吾皇座下日久，从未听说过有圣使这样的人物，不知圣使可否能够为小女子解惑呢？”

“肯尼迪大主教。”

叶斌直接说道：“叶某代表肯尼迪大主教而来。”

“什么？”

苏纶刚刚要坐下的身姿，骤然站了起来，她此次前来，就是为调查肯尼迪大主教身死之事，叶斌所说，如何不让她震惊，甚至连方才的冒犯也顾不得，稍显急促的说道：

“圣使知道肯尼迪大人的下落？”

“大主教为陛下尽忠！”

叶斌声音低沉：“已经回归了吾主的怀抱！”

“……”

苏纶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听叶斌说出来，还是有些失望。

“他……可曾说过什么？”

似乎举得这样问不太妥当，苏纶娇躯微颤：“可否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儿？”

叶斌觉得有些好笑，方才还以为这个圣女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甚至自己随意夸赞一句，都气得够呛，可现如今看来，她与这个肯尼迪恐怕有私情啊……否则，决然不会激动之下，问出他说过什么这种话来。

“圣女希望大主教说过什么？”

面纱之下的苏纶俏脸通红，知道自己已经被叶斌看出了些许倪端，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和惊慌：“苏纶此来是奉教皇陛下之命调查肯尼迪大主教身陨原因，还请圣使如实告知。”

叶斌暗自好笑，选择和圣女交涉果然没有错，这女人已经确实没有太多的城府，三言两语之下，竟然就开始拿教皇来压制自己……

若是自己真的是教廷中人，或许还有些用处，可……真正的问题在于，教皇对他根本没有一丝威慑力啊。

“是这样的……”

为了不让圣女产生怀疑，叶斌终于正色说道：“肯尼迪大主教进入中心岛后……”

在叶斌的描述之下，肯尼迪成为了一个正义，高尚，具备骑士精神，又对教皇死忠的英雄，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取得尊者的善意，并且为了圣军的事业，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最终完成了任务，却再也回不来了。

一行热泪，滚滚而落，圣女双手环抱，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口，不断的颤抖着，显然心中极其悲伤，竟然连叶斌都有了那么一丝不忍。

过了良久，她终于恢复了正常：“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人之常情……”

叶斌倒是没有奚落圣女的想法，甚至还为她解围道：“相信任何一个圣军中人，听到了这则消息之后，都会如圣女这般表现。”

“谢谢……”

苏纶深吸了一口气，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谢，然后才振作精神：“我如何才能够信任你……”

“圣女说笑了。”

叶斌面色不变的说道：“如果在下不是真的投靠圣军，恐怕，肯尼迪大主教也不会将圣器交给我，如果这还无法取得你的信任，那么叶某也别无他法。”

“叶澜！”

透过面纱，圣女目光炯炯的盯着叶斌，夹杂着柔和又无比威严的眼神：“如果被我知道，你今日有半句虚言，无论你是什么人，无论你有什么能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亲自出手将你斩杀。”

“呵呵，圣女多虑了。”

叶斌当然不会真的在乎一个圣女的威胁，只是他没想到，今日圣女的誓言，对将来的他造成了多么大的麻烦，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圣器只有教皇陛下才有权利永久赐予，也只有教皇陛下才有权利收回，所以肯尼迪大主教的朗基奴斯枪就只能暂时寄存在你这里，等到将此事告知教皇陛下，才能够定夺。”

苏纶犹豫了一下：“而按照教规，红衣大主教，我，还有圣子都是有权利暂时将圣器赐予某一个心腹之人，为自己代言，并且称之为圣徒……”

她知道叶斌不了解教廷的规矩，耐心的解释道：“所以，就算当时只是无奈之举，但你却是货真价实的圣使，在肯尼迪大主教身陨，又没有新的大主教替代的情况下，你现如今的地位，就相当于一个真正的红衣大主教。”

苏纶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不太方便说的。

“圣女但说无妨。”

对于自己在圣军之中的地位，叶斌并不是很在乎，反正他没打算能够瞒过所有人，早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那时候，就算自己成为了红衣大主教又如何？

“那我就多嘴两句。”

若有人在旁边，必然震惊于苏纶的表现，平日里无论对任何人，她都是寡言少语，今日能够推心置腹的对叶斌说这么多话，恐怕就连教皇知道，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圣军虽然非常团结，但毕竟人数众多，其中，也是派系林立……”

叶斌眯缝着眼睛点了点头。

“如果肯尼迪大主教还在，你作为他的使徒，自然成为他那一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可因为肯尼迪大主教已经身陨，所以……他曾经的手下，未必会听从你的号令，也就是说，你现如今……除了地位崇高之外，根本没有半点儿权利。”

“呃……”

叶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就与圣女你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