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贵妃,影帝狂追
作者:喻寒 | 分类: | 字数:5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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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他的皎皎,回来了!
“是娘娘的嘱托。”
国师轻道一声阿弥陀佛,“殿下忘了,陛下许了他的下一世给娘娘。”
“贫僧将娘娘在此世的肉身烧毁,她便可安心活在来生。”
六公主愣愣的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只是皇兄临终前的心愿,难道……”
六公主无措地捂住唇,“你的意思是,皇兄不会有下一世,他的魂魄不入轮回,自此成为孤魂野鬼?”
“不可以!”
她伸手拉住国师衣角,“皇兄临走前,无论如何也要来这里,又许下那样的愿望。国师,是你帮他达成心愿,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皇兄把下辈子的命给了皇嫂,那我把我的命给他!”
皇兄这一辈子,实在太苦。
六公主的眼神执拗而坚定,“国师,求您帮我!”
面对六公主的哀求,国师只轻叹一声,“殿下,命数天定,贫僧只是一出家人。”
“必定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
随着国师的话,六公主眼底执拗渐渐化为死寂。
国师愿意帮皇兄,却不愿意帮她。
她自小受皇兄庇佑,受皇嫂保护。
临了皇兄驾崩,皇嫂随焚,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到现在都记得,皇嫂曾经教导过她几句话。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有的人生来渺小,却知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愿意成为堵住蚁洞的无名之人。
有的人生来是和光同尘的公主,甘愿成为勇往直前的战士,用热血一往无前披荆斩棘。
她当了十几年的皇室娇花,是时候为皇兄和皇嫂做点什么。
“诸天神佛在上,我乃穗宁皇室六公主盛陆离。”
六公主重重跪下,言辞铿锵,“我愿用自己全部寿命,换皇兄下辈子和爱人长相厮守,再不分离!”
话音落下,她手中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国师来不及拦,眼睁睁看着她将刀刃对准自己心脏,狠狠刺下!
刺目的鲜红喷溅而出,滴落在祭台上熊熊燃烧的两具尸首,腾起血色的薄雾。
“六六!”
盛初熠目眦欲裂,他想上前阻拦,可自己不过是游荡的魂魄,没有实体。
他和盛陆离的手生生擦过,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六公主自戕,红了眼眶。
十八岁之后的梦境里,他只能看见时妩的身影,却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也是这穗宁皇宫其中的存在。
更不知道,在他驾崩之后,他唯一的妹妹,用命换了他下一世的命。
六六自小心脏不好,是因为上一世刺中心脏死去,才会如此吗?
“痴儿。”
国师倾身扶起六公主,看着她胸口正中心脏的致命伤,眼底浮现怜悯,“寿数本未尽,又是何苦。”
六公主只觉得胸口痛得喘不过气。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弱,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眼睛睁得很大,不死心的盯着国师,“我这般……虔诚……佛祖……可能听见?”
“贫僧见死不救,已然犯了佛祖的忌讳。”
国师叹息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舍利子,塞进六公主口中。
舍利子,乃千年前榕缘寺一高僧圆寂火化所留。
传言寿数未尽意外身故者,以舍利子渡忘川河,可在来生延续前世未尽寿命。
六公主的下一世,已经给了皇帝和贵妃。
他能帮她的,也只有这多出来的十几年寿命了。
怀里的女子没了声息,国师摇了摇头,抬手将六公主的眼睛缓缓阖上,抱着她尚还温热的躯体起身。
他将六公主和祭台上那两人放在一起,看着三人一点点被火苗吞噬,国师躬身拜祭,道了句阿弥陀佛。
“陛下再造寺门之恩,娘娘止戈救民之德,连同贫僧对殿下见死不救的业障。”
“贫僧以此恩德亏欠,许下三个承诺。”
“我们还会再见。”
大火从白天烧到了黑夜,终于渐渐熄灭。
国师亲自收殓三人的骨灰,在属于皇帝陛下的那堆骨灰里,捡出一枚已经烧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扳指,用一方灰布仔细包好。
而后,他掏出一张明黄符纸,捻一指盛陆离的骨灰,和祭台上还未彻底干涸的血迹融在一起,在纸上画下一道红黑痕迹的符咒,又折叠成三角。
盛初熠看着国师手中那枚被烧成古铜色的白玉扳指,又看看那三角符咒。
这是——那位高僧给六六的扳指和护魂符!
将三人骨灰各自装进一个小小的瓦罐,国师从容起身,捧着三个骨灰罐下了山。
盛初熠在梦中醒不过来,索性跟着国师走。
他看着国师走到宫门,停在了定安石前。
一个月前的宫变,在朱红的宫门内外都留下了细微的战争痕迹。
即便大雨冲刷过,可贵妃的血早已渗进定安石的缝隙,那抹鲜红变成了深棕色,令人无法忽视。
夯实的泥土被掘松,国师挖了个深坑,将三个骨灰罐一齐埋在定安石下。
第183章 他的皎皎,回来了!
将最后一捧土抹平,国师停下手中的活计,平静的眼看向虚无半空,“回去吧。”
盛初熠一惊。
国师看的是他的方向。
他看得见自己?
盛初熠只觉得不可能,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的在半空挥了挥手。
果不其然,国师虽然看着这边,眼神却没有聚焦。
“阿弥陀佛。”
盛初熠疑惑之际,国师继续开口,“浮生梦,求一人。”
“青鸟已入凡尘,施主,该回去了。”
浮生梦,求一人。
此世姻缘天定,只待青鸟入凡尘。
这是他第一次去榕缘寺时,高僧为他卜的卦!
难以言说的战栗突如其来席卷全身,盛初熠只看国师轻描淡写一挥,眼前场景如水波粼粼,碎裂成片。
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息。
房间里黑暗一片,手边的被子泛着湿热的潮意,盛初熠抬手一抹,额间全是汗水。
他发了一身汗,高烧彻底退了。
“青鸟已入凡尘……”
盛初熠喃喃重复着高僧对他说过的话,脑海中灵光一闪,“皎皎!”
青鸟便是时妩。
既入凡尘,说明他的皎皎回来了!
盛初熠掀了被子,几乎是同时,手机响了起来,那端楚斯年的声音兴奋,“别上你那劳什子寺庙求佛了,快点回来。”
“你心心念念的时妩,她醒了!”
时妩这一醒,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盛初熠坐着公务机来回跑,惊动了盛家,这会连盛初熠的父母,盛徵宋和苏轻云,都紧赶慢赶来了医院。
时妩刚醒,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医生给她检查有没有脑震荡的后遗症,她乖乖坐在病床上,眼睛却一直看着门口。
许裳裳也跟着看了一眼,轻声问,“在等初熠?”
许裳裳不知道时妩出了这么大事情,盛初熠是顾不上,而身为经纪人的萧妍怕她担心,直到时妩醒了才通知她。
时妩点点头,一旁看着的苏轻云立刻掏出手机。
“我问问这兔崽子到哪了,时妩出了这么大事情,也不陪着!”
盛徵宋看看病床上的时妩,再看看殷勤的老婆,欲言又止。
不等苏轻云拨通手机,病房的门被人打开。
盛初熠风尘仆仆走进来,眼里只有床上坐着的人儿。
见时妩好端端的模样,他再也抑制不住,大步上前抱个满怀。
熟悉的乌木沉香涌入时妩鼻腔,时妩闭了闭眼睛,用力回抱住他。
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却好像隔了千年。
前世那些不解,愤怒,遗憾。
经此一劫,尽数化解。
她对他再也没有隔阂。
“我回来了。”
时妩附在他耳边,声音很轻很轻,她是笑着说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我不走了,盛初熠。”
再也不会走了。
“我知道。”
盛初熠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彻底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两人一抱就是十几分钟,直到苏轻云这个亲妈看不下去,咳嗽着打断两人温存。
“好了,皎皎还病着,你抱这么紧,勒着她了,真不像话。”
苏轻云嫌弃了盛初熠几句,看向时妩,“皎皎,这边医疗设施不完整,要不办个出院吧。”
“你跟叔叔阿姨回家,家里什么医疗设备都有,空气又好,把戏放一放,先疗养几个月再说。”
“最近阿姨没什么事情,天天闷在家里,你来和阿姨作伴,就当休息了,怎么样?”
苏轻云话一出,病房里所有人都看向她。
话里有话,这可不是普通的建议。
让时妩留在盛家,这是在邀请时妩,成为盛家的一份子!
盛初熠听出他妈的言下之意,自然乐见其成。
时妩也有些意外。
她不是不能答应,只是如今刚回来,有些人有些话,还需要交代。
她隐晦地看一眼盛徵宋,正思考怎么婉拒,就听盛徵宋轻咳一声,“就住二楼朝南那间。”
嗯?!
时妩诧异的瞪大了眼。
“好好,那间不错,回去就让人重新收拾下。”
见盛徵宋也赞成,苏轻云直接把这件事盖棺定论,顺带邀请了许裳裳,两人埋头商量去了。
眼看两人的母亲都出了病房,盛徵宋又咳嗽一声,站起身。
他的视线和时妩对上,不等开口,盛初熠已经挡在时妩身前,看向自己的父亲。
两人深灰色瞳孔如出一辙,仿佛照镜子般沉默对视。
“父亲,我尊重你,也知道你担心什么。”
盛初熠语调沉沉,先发制人,“但我只认定她一人。”
盛徵宋仿佛料想到他会说什么,意有所指,“就算有一天她消失,也没关系?”
“她不会再离开,除非生与死将我们分离。”
盛初熠似是不经意抖抖手,露出腕间系着的东西。
盛陆离去世之后,她的护魂符被盛初熠留了下来。
套在保护套里的护魂符已经彻底变黑,被盛初熠系在手腕上。
盛徵宋看他的动作,古井无波的眼底有涟漪划过。
“别拦着我们在一起,父亲。”
盛初熠伸出手,系着护魂符的那只手稳稳牵住时妩,他语气笃定,掷地有声,“我会娶她。”
“如果盛氏集团不够您忙,儿子愿意交还所有权力。”
这是要他忙个脚不沾地,无暇顾及他和时妩的事情!
饶是盛徵宋情绪稳定,这会也绷不住。
忍下那句已经到嘴边的臭小子,他伸手揉揉眉心,“那番话是我欠考虑。”
他看向时妩,“我用未发生的事要求你,对你不公。”
“初一是成年人,感情事你们自己做主,我的确不应插手,坏子女姻缘,也坏父子情分。”
沉默少言的盛徵宋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已经让时妩很震惊。
如今见他似要躬身道歉,时妩猛地从床上弹起,一把搀住他的手臂。
人不是非黑即白,设身处地站在盛徵宋的立场,他说那番话并没有错。
“盛叔叔。”
时妩顿了顿,如实相告,“这一次摔下悬崖,我回了之前生活的朝代。临走前,我令人烧了躯壳,没有容纳魂魄的器皿,就回不去了。”
她看一眼盛初熠,越发用力握紧他,“您可以放心。”
“我不会再放开盛初熠的手,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盛徵宋看着两人十指纠缠,垂下眼,“你们看着办就是。”
他朝着病房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语调有些不自然,“结婚,该提上日程了。”
说完,也不管病房里两人什么反应,推门走了出去。
时妩眨巴眨巴眼睛,“他这是……”
“从他让你住二楼开始,就默认你是盛家儿媳了。”
盛初熠从身后抱住她,将人提溜到床上,弯腰替她穿上袜子和鞋,“父亲今天肯跟妈来瞧你,其实已经想通了。”
他刚才那样说,就是怕时妩忌惮盛徵宋是长辈,压着想法不开口。
话要挑开来讲,否则压久就成了心病。
盛初熠微微躬身,和时妩额头贴着额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回了穗宁。”
他将梦里的场景说了一遍,从皇帝驾崩到他看着国师埋下骨灰罐,唯独隐去她离开后,六公主盛陆离说的话,做的事。
六六短寿的秘密,让他一个人承担难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