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心中暗自琢磨，这个家伙确实给人感觉十分不寻常。

“你的意思是，引导我找到负责控制的神庙，就是那个叫张凤清的人？”

“是不是，你亲自去求证一下就知道了。”

楚灵沉默了片刻。

“我已经失去了无序和时间的能力，想要解决【分裂】的问题，我们只能从其他四个神庙入手。然而，我并不想过早动用我所负责的那处神庙，那是我最后的底牌。因此，我建议你先攻略【死亡】。

“你不是说过，【死亡】只是想看戏吗？我又该如何攻略呢？”

“你需要拉拢他们，给出足够吸引他们的筹码。而作为循环终结者的你，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刻意为难你。除非【分裂】那家伙又想出什么新招，但我比较确定的一点是，【死亡】与【控制】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楚灵明白了莫比乌斯的意思。

“那你说我还要回索耶处理剩下的事情，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知道那里有神庙的存在吗？”

莫比乌斯轻轻摇头，“跟你相处久了，我也开始用人类的思维方式来思考问题了。索耶如今控制了那么多系统，而你受到了这样的欺负，难道你不想做些什么吗？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如果想要与【分裂】那家伙对抗，耐心是必不可少的。”

“我当然想反击，我想解体索耶这座地下城，宣布取消世存赛这个毫无意义的比赛，我想要一个大喇叭告诉所有人，我与所有天选者为敌。”

莫比乌斯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你现在已经学会用我的思维方式来解决问题了，看来我们之间的磨合确实越来越好了。你休息好了之后，就按计划行事吧。”

楚灵抚摸着身边的Gitath，“好的，我先和罗希把人送到蒙山门。还有，为了你，我把混沌的能力和时间能力都弄丢了。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回到一百年前的事吗？”

莫比乌斯轻轻地笑了笑，“当然记得，不过你不是已经回过一百年前了吗？而且还成功地活了下来。如果没有我给你赋予的能力和Gitath的庇佑，你认为你能活下来吗？”

楚灵歪着头，小声地吐槽道：“你刚刚还欺负人家小朋友。”

莫比乌斯现在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高冷了，他伸出手，想要扶楚灵起身。

“怎么，你现在都不直接消失了？”

“消失久了，觉得还是打一声招呼比较好。”

楚灵笑了起来，两个梨涡挂在嘴角边，显得十分可爱。

她接过对方伸过来的手，站起身，“那我离开意识海了？”

莫比乌斯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楚灵缓缓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一半了。

“现在几点了？”

张凤清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没事姐姐，我开得快，应该很快就能追上罗希大哥他们了。”

楚灵瞥了一眼张凤清，突然说道：“小子，你是不是蒙山门的人？”

张凤清一愣，差点没来得及打方向盘。只见他突然一脚刹车，凝视着前方，久久没有说话。

然后，他才慢慢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楚灵挠了挠脸颊，“这一路上，你一直在和我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太近也不太远，让我感觉刚刚好。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呢？”

张凤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在遵义会址，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个时间恰好到达那里？如果说你是为了黑市任务一直在那里守候，但现场却没有居住过的痕迹。”

“到了贵阳，我要去黔灵山，你就察觉到了，并跟着我一起。但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张引导我去黔灵山的地图，是地图百事通给我的。而在我要那地图之前，你正在使用它。上面有一些勾勾画画的痕迹，现在想来，那些痕迹似乎在刻意引导我去某个地方。”

张凤清笑着说道：“看来咱姐真是厉害。我也不瞒你了，我确实是霍指挥派来的。原本在你还在世存赛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已经安排好了，等你一离开索耶，就马上将你接走。可惜你失联了，我们自然是不信索耶那一套官话的，所以开始动用各种力量寻找你，但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一直到喜马拉雅山脉出现了一些动静，我们才大概猜到了一些情况。随后我们发现了一条线索，一百年前的你竟然差点与周执完婚，苏家和秦家都在鼎力相助。但后来秦家出了一个叛徒，将你拥有Gitath的信息贩卖给了西方，所以西方派人前去围追堵截，却被你反杀。当时我们就知道，你应该是要回来了。”

“后来我们一直与罗希手下的人有一些黑市上的信息交易，这才打听到了你的动向。而我的任务就是负责将你引导到该去的地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也不知道那里有人，具体怎么发现、发现什么我都不知道。而我只需要保护好你，让你成功到达蒙山门。”

楚灵听了张凤清的解释，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一些缓解。她明白，自己这一路上的经历并非偶然，而是有人一直在暗中关注和保护她。

“这么说，我真的要谢谢这位霍指挥了。”

楚灵对霍森这个人，突然越来越有兴趣了。

“不过，姐，我跟你相处了这些天，我觉得我还挺喜欢你这人的，”张凤清启动车辆，开始调整状态，“虽然说一开始我觉得你很不近人情。”

楚灵笑了一声，“你多跟我说说你自己吧。”

张凤清一边换挡，一边回忆道，“我这个人很简单，我的系统其实是我哥哥给我的，我哥是公务员所以有了个系统，负责日常巡逻和抓捕工作，但是后面他在一次任务中因公殉职，蒙山门本来应该要把系统回收的，是我哥的战友说我没有生活来源，后来蒙山门领导层一致决定将这个系统作为抚恤金给了我。

我也接替了我哥的位置，后面霍指挥提拔我作为外派骨干成员，所以我才会与你相遇，怎么样，这下灵姐对我了解了不？”

“挺好的，以后我要吞噬系统的时候，一定把你排在最后。”

楚灵说完，笑了笑，看向窗外。

张凤清只当楚灵实在开玩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灵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楚灵没有说话，其实她后来细细回味过周执说的那番话。

周执想要让循环打破，生命延续。

而她，却不得不吞噬系统，让人类走向终结。

于她而言，这是世界的规律，世界的结局。

于世界而言，她是为人类带来终结的人，是反派，是应该被消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