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出发

王老师扶好眼睛，朝林风挑了一下眉毛，“你们唱你们的，我刚好路过打酱油。”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王老师潇洒地一个转身，骑上他的自行车就离开了。

一下午的时间，乐队演得酣畅淋漓，在宋殊的那边，虽然大部分的街坊邻居主要还是为了来白嫖蹭吃蹭喝，但还是有部分人觉得白吃不好意思，之后就进到店里消费。

到了晚饭的时间，乐队的表演已经进行到尾声，林风的嗓子有些沙哑，阿伟的鼓也开始不稳，比较常规的节奏型阿伟都会出现错拍、多拍的情况。

同样的情况不止出现在阿伟身上，负责主音吉他的辛雯也在solo和bridge的桥段分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错误，碍于周围围观的人较多，林风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好在错误出现时回头瞪出错的人，被瞪到的人只好回以尴尬的微笑。

这场压出就这样不好不坏的结束了。

十月末尾的迎江，不到六点天色就已经渐暗，老城区街道两边的家庭小作坊和个体户门面点亮起了白炽灯，在店面上方的五层小楼中的一个个小房间内，也亮起了温和暖意的橘黄色灯光，放学回家的小孩和爷爷奶奶坐在饭桌前，等待着辛勤工作一天的爸爸妈妈回家，也许哪一个小朋友正在饭桌上向家人分享这一天在学校里的趣事，也许还有哪一家的父母正在为了生计而发愁，互相鼓励安慰着日子会好起来的。

在饭馆里，已经坐满了人，不大不小的房间内嘈杂喧扰，每一张木桌上摆满了饭菜和酒瓶，桌上的人喝着酒吃着菜，谈天说地，从街坊邻里的鸡毛蒜皮小事，到瞬息万变的国际形式，没人知道对方的信息来源是来自何处，也没有人在意对方说的话是否属实，在酒桌上只需要借着酒劲大声叫嚷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也只有在这短暂的大脑放空的惬意时光，才能忘却失业的烦恼和家庭的压力。

饭馆的过道里，老板和老板娘和来帮忙的家里的长辈，快速穿梭于后厨于大厅之内，老板娘铆足了干劲，一边在门口招呼这客人，一边吆喝着人来收拾吃完的餐桌，还不忘“骂”老板两句。

“我突然觉得。”宋殊坐在混乱的大厅中的某一张桌子之上，“老板娘的嗓子很适合来唱摇滚。”

林风喝了一大口酒，“我觉得老板娘如果经过系统性的训练的话，应该能到b3吧。”

“最多g3。”林雨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到嘴里，很有自信地回到。

“啊，啊，啊，啊，啊……”小刚在模拟着，但即使是假音都到不了g1.

林风取笑小刚，“女生的key你就别想着去挑战了，小心下一个把嗓子弄坏的就是你。”

宋殊听出了林风实在身边嘲讽自己，不甘心地回呛道：“我那是非受迫性的损伤，跟主动受损伤那不一样。”

“那让辛雯评评理，女生应该更懂女生的key。”

“我试试。”辛雯坐端正，深吸一口气，手指也随着音高比划，“啊，啊，啊……咳咳咳……”

只升了两个八度辛雯就开始挤嗓子了，辛雯摆摆手，放弃了尝试。

伴随着愉快的氛围，大家吃饱喝足就要离开。

这顿饭自然是免单了，在几人离开之前，老板娘火急火燎地跑到门口，叫住了几个人。

老板娘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大钞票，就要塞到宋殊的手里，宋殊和老板娘互相推脱，你来我往，你争我躲，就差你死我活了。

林风看不下去了，“老宋你就收下吧，好歹是老板娘的一份心意。”

“这怎么行，老板娘挣钱不容易。”

老板娘噗嗤一下就笑了，“这点钱我们一小会就赚回来了。”

“那我收下了。”宋殊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老板娘的脸上，毫无表情干净利落地收下了钱。

“欢迎你们下次再来！”老板娘挥挥手，送别大家。

“老板，结账！”身后的饭馆里传来叫喊声。

“诶！来了！”老板娘回应了一声，又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室内。

几个人站在店门外，驻足回味了好一会。

沉默良久之后，林风首先开了口，“好吧，我承认是b3。”随后转头就离开。

林雨点点头，“挤一挤还是有可能到g3的。”然后也跟着走了。

其他人都跟着转身离开，走在末尾的小刚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啊，啊，啊……咳咳……”

晚上，练团室里，宋殊洗漱好后，打好了地铺，拉起被子就要睡觉。

“今天出现的那个老师跟你们很熟悉吗？”，地铺旁边的林雨冷不丁来了一句，把刚切换成睡眠模式的宋殊吓了一跳。

“他是唐虎那个学院的老师，还兼任着音乐社团的指导老师，所以跟我们这几个乐队的人都还挺熟的。”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是啊，是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年轻老师，也会弹吉他，以前经常会来找我们玩，前段时间忙开学的事就没来过，所以小雨你不认识也正常。”

“噢噢。”

“只是可惜，听说有别的学校在挖他走，要是走了还挺可惜的。”

“不会的，他能在这里干到退休。”林雨想起现代时空里那个帮他和宋尧带进学校的那个老师。

“你怎么知道？”

“呃，祝愿，只是我的美好祝愿，这样的好老师留不下来就太可惜了。”林雨现在已经到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林雨现在是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怪事来自己都躺平接受了。

“有点想家了。”林雨轻轻地说道，想试探一下宋殊的反应，但一会之后宋殊那边没有回应，林雨转过头去看，宋殊已经睡着了，嘴唇一抽一抽的在抖动。

林雨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心里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压着他已经影响到正常的生活，在刚穿越来到旧时空时，林雨享受到了片刻不需要考虑工作和生活的惬意，但随着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在时空里他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压力和沉重。林雨逐渐明白，有些时候并不是换个环境就能重新开始的。

还是睡觉吧，把所有的烦恼都留在梦里。

很快到了该出发去隔壁市参加草雕节开幕活动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大家就相约在学校的门口一起去客运站坐车。

其他人都陆续到齐，只有阿伟已经过了集合时间十分钟都还没有出现。

林风开始焦急起来，他让其他四人背着乐器先去车站，自己去宿舍找阿伟，虽然宋殊有些担忧，但还是在林风的坚持之下带着其他几个人先离开了。

在客运总站，几个人忙活着提着背着大包小包，够呛才把乐器和效果器和插线板带上了大巴，可即将到达大巴的发车时间，林风和阿伟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大巴师傅戴着一副墨镜，时不时地抬头看挂在车上方的时钟，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了。

宋殊站在车门的位置，一是为了方便观察林风是否到来，另一方面也是阻挡司机师傅关门。

“师傅，麻烦你再等一会，我朋友们马上就来。”

司机师傅非常不耐烦，但也无可奈何，“再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内还不到的话我可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