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明单手前伸，一股念动力所凝聚的长剑就出现在了决战手上，然后他用力向前一斩，空间微微扭曲下，前方的巨大圆头被一分为二，然后在念动力作用下被分解为了光粒子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无比怪诞诡异的世界，除了前方，既看不到左右，也看不到上下，更没有后这个概念。

同时整个世界怪诞夸张，现在呈现在路远明感知中的是无数各种模样和表情的圆头，圆形的头颅，既没有身躯，也没有任何除头颅以外的器官或者特征，这些圆头或笑或哭，或怒或惧，或者是各种无法形容出来的怪诞表情，同时这些圆头大小不一，大的超越星辰，决战机甲在这些圆头上时仿如灰尘，而小的圆头甚至肉眼都不可见，比如空气都是由无数细小的圆头所组成。

事实上，在这个空间里压根就没空气的概念，整个空间都是由这种圆头所组成，换言之，决战机甲和身后无数的灵能战舰都是在无数的圆头中前进。

若是普通生命进来这里，一瞬间就会被这些圆头所侵蚀，然后自身化为其中之一，成为这无数圆头的其中一份子，能量也会化为圆头，空间防护罩也会化为圆头，除了灵能和灵能保护的东西以外，全部都无法隔离这些圆头。

而路远明压根没有所谓的灵能，他的认知与念动力其实根本不是所谓的灵能，而他之所以可以在这里存在，就是因为他的认知和念动力也可以隔绝阻挡以及毁灭这些圆头。虽然不是灵能力，却更是胜过灵能力。

“快要度过这块区域了，准备集火攻击！”路远明通过决战机甲将信息传递给了身后的灵能战舰。

这些灵能战舰时不时会有一艘两艘忽然炸开，整艘战舰连同炸开的火光都变成无数的圆头向着周边扩散，同时发出无数的声音，紧接着声音也会变成无数大大小小不同的圆头，在波浪状扩散中不停的尖啸。

这些灵能战舰都有一个统合意识，可以认为是一个完整的知性生命体，也可以认为是大量残缺的智能生命的集合，每一艘灵能战舰炸开都会让周边的战舰微微一顿，然后立刻就有新的战舰填上，这些战舰紧密的贴在一起，彼此之间只留出十来米的极小空隙，以一种紧密的阵列跟随在决战机甲之后。

“来了！”

路远明大声吼着，就在前方，一个螺旋状的巨大之物横扫而来，所有的圆头都被这螺旋状巨物卷走了，留下空荡荡的虚无，然后随着这螺旋状之物回缩，路远明看到了前方的东西……

那是一头无比巨大的怪诞圆头，表情既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哭，既仿佛是在生气，又仿佛是在开心，各种复杂的表情混合在一起，让其形象看起来分外的恐怖，而刚刚卷走所有圆头的螺旋状巨物，居然就是这个圆头的舌头。

这圆头似乎距离路远明与灵能机甲极为遥远，看起来巨大无比，要知道刚刚的舌头一卷，连那些巨大如星辰的圆头都被它轻松吞噬了，这时候它就开始咀嚼吞噬。

而随着路远明他们飞向前方，这个远处看起来巨大无比的圆头居然正在慢慢缩小……这么说也不对，差不多就是类似于一种空间错位的感觉，远处起来似乎巨大无比的物体，随着靠近，其大小并没有产生变化，结果反倒只有巴掌大小一样。

路远明就看着悬浮在他面前的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头，可是他并没有掉以轻心，之前的经历让他明白绝不能够对螺旋回廊里的任何东西放松警惕，而且其大小其实根本不是实力强弱的依据。

果不其然，就在路远明的面前，这个圆头似乎吃多了，有些咽不下去的模样，它张开嘴干呕着，然后一个半透明的气泡被它呕吐了出来，这个气泡比圆头还要大上好几倍，当整颗气泡完全呕吐出来后，圆头就啪的一声如同气泡那样碎裂开来，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这个气泡向着路远明和灵能舰队飘来，随着靠近，气泡越来越大，前后只是须臾之间，气泡就堵塞了前方一切的路径，大得不可思议，比决战机甲和所有灵能舰队加起来还要大上无数倍，而路远明和灵能战舰就耸立在气泡前，对着这气泡映照出气泡内的自己。

“集火攻击！！”

路远明知道，这个气泡就是这个螺旋阶梯的大boss了，正如前面几个螺旋阶梯时那样，最终大boss都具备着各种匪夷所思的怪诞能力，所以这一次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随着路远明的吼叫声，身后的灵能战舰开始了充能齐射，同时他自身的决战机甲也启动了黑洞引擎，浩瀚量的能量涌来，让路远明进入到了高维视野，以及增幅着他的念动力，由路远明的念动力包括，加上混合了灵能的浩瀚能量光束，集合为一条璀璨光线往前方直突而去。

这气泡刚一接触这光线，立刻就炸开消失不见，这让预备着大战的路远明错愕不已，但是他的错愕还没结束，就发现这气泡的炸开消失，但是之前映照的镜像居然还保留着，在那未知的前方，一架巨大的决战机甲，还有无数的灵能战舰正在充能，然后一条光线直袭而来。

第二十二章 时空回闪

比他念动力磅礴浩瀚了百倍的念动力，比他身后灵能机甲威力庞大了百倍的能量冲击，就这样从镜像中扑面而来，路远明连抵挡一瞬间都做不到，他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使用认知，一刹那，他就被轰成了飞灰。

“啊！！”

路远明大声惨嚎了起来，他的念动力自然而然的开始了暴走，几乎一瞬间就撕碎了他的房间，整个房间爆碎的同时，房间构架的钢筋与隔层也开始了碎裂，前后差不多零点一秒时间不到，路远明的念动力粉碎半径已经去到了二十米直线距离开外，零点零二秒时就将去到三十米开外，而这个距离已经要突破到别的建筑主体上了。

幸好就在这时，路远明的神智恢复了清醒，他所看到的就是破碎的金属与大量的电流火光，他自身就悬浮在这粉碎的房间中心，这一幕让路远明下意识的控制了暴走的念动力，而随着念动力的消散，被粉碎的建筑边缘终于开始了噼里啪啦的炸裂……

路远明已经回到了月球内，这是人类舰队集群到达的第一天晚上，因为第二天就是艾兹前来出使的时间，所以路远明不得不回到了月球内休息，以便于第二天接待艾兹。

就在刚刚，他梦到了一个非常怪诞而恐怖的噩梦，噩梦中，他被属于自己的力量所杀死，所以才引得了自身念动力暴走。

“不，那绝对不是什么噩梦！”

路远明非常肯定这一点。

他已经可以算是无梦之人，只要他不想，那么他就不会做任何的梦，所以任何自然出现在他梦里的信息都必然有着征兆。

这时，从路远明房间周边开始有大量的军人出现，他们惊慌的来到破坏截面外，试图确认路远明的安危。

“我没事，立刻召集参谋部，智库团队，还有为我联络薇！”

很快的，路远明就来到了会议室，那怕现在已经是深夜，事关路远明的命令，所有相关人等还是立刻集合了起来，同时另一边薇还在创建超大型集体思维殿堂，这个防御梦魇的心灵空间还没彻底成型，所以薇还可以自由行动。

“……这就是我之前的噩梦了。”

路远明解释道：“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我现在已经不会做任何的梦，除非是我想要做，所以自然也不存在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除非是有特殊情况出现，比如黄金种族的神灵佛就让我做过一次梦，而这一次的梦来得莫名其妙，我觉得要么是什么征兆，要么就是那星辰之光在联络我，或者要不就是类似预知预言一类的东西无疑。”

路远明看向了眼前要么满脸震撼，要么就是莫名其妙，要么就是若有所思的众人，他问道：“所以我这个梦到底是预示着什么？梦里面的我死了，死在了我自己的攻击之下，如果这是预知预言，那我该如何避免？如果不是预知预言，那这意味着什么？”

薇率先开口道：“星辰之光确实具备着灵能，而且是非常强大浩瀚的灵能，不过星辰之光的灵能是扩散性质的，并没有如同我们这些知性生命那样具备着指向性，所以可以认为星辰之光的灵能其实是类似于自然能量的那种，而且没有证据表明星辰之光具备着生物知性，我觉得不大可能是星辰之光联络你什么，这是预知或者预言的可能性更大。”

事关灵能，人类一方的众多专家人员全都没开口了。

这是人类认知的盲区。

路远明就问向了薇道：“你是说这可能是某种预知或者预言？”

薇就肯定的说道：“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路你具备着极为强大的灵能力，甚至超越了大灵能者级别，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层级，很有可能具备着各样各样本能一样的灵能力，比如在未来你陷入生死危机，会被某个敌人或者某个攻击杀死时，然后那段你死亡的画面和信息就会被现在的你所接触到，进而引发出预言预知来，这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路远明陷入到了沉默中，他思考了半响后说道：“这是一个可能性……大家还有别的猜测吗？”

这时林言忽然说道：“决定者阁下，伱说你在这个梦里遭到的攻击是来自于你自己，也就是那个气泡炸开后的你自己和那些灵能舰队镜像，而且这攻击比你本身的力量还要强大，对吗？”

路远明肯定的点头道：“没错，杀死我的确实就是念动力和灵能舰队的能量光束集合，威力更大，大得多……林言，你有什么推测吗？”

林言就边想边说道：“也算不上是什么推测，你可以把我现在所说的当成是一种基于那怪诞梦境的无逻辑狂想……我在想啊，这杀死你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难道说是来自于星辰之光？若星辰之光真有这种强于你百倍的力量，那你在踏入它领域的第一时间不就该杀死你和所有灵能舰队了吗？为什么还要让你闯入了不知道多少关后才使用出来杀死你呢？”

薇这时忽然说道：“灵能力有时候会有某种限制，特别是非常强大的那种，需要时机，祭品，仪轨，甚至是宇宙星辰的合理排布位置等等，我想那星辰之光很有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些来达成了某种特殊效果。”

林言就肯定的道：“对，这是有可能的，毕竟灵能对我们人类来说一切意味着未知，所以我们只能够通过现有信息来进行推测，比如按照决定者所说的那个梦境内容，我们可以推测那个气泡就是引发这一切的前奏，而这力量来自于那镜像，决定者和灵能舰队的镜像……这让我想起了一些游戏或者小说里非常有趣的设定。”

路远明也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他就好奇的问道：“能说一下吗？”

林言就微笑着冲路远明说道：“没问题，我玩过很多类似这样剧情的游戏，我就说其中一个……那是一个克苏鲁风格的游戏，讲的是一个音乐盒的故事，剧情什么的就不说了，因为和星辰之光还有你的梦毫无关系，其中很像的一个剧情，主角探索各种谜题，进入各种危险的建筑或者地点，在游戏里会遇到一个很可怕的场景，那就是有恐怖的东西从门后想要钻出来，主角每一次都必须用尽全力去关闭大门，将其用力压合。”

“这一切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在结局时，主角被恐怖拉入到了未知空间，再也回不到现实物质世界，然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冲撞关闭他的大门，可是在门外却有巨大的力量将这大门生生关闭，然后画面一转，在门外就是主角自己……时间成了一个连续的螺旋状，主角自己关闭了自己逃脱出恐怖的最后希望……”

路远明恍然说道：“你是说，那导致我死亡的攻击其实来自于我自己？”

林言摊开手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星辰之光所在的区域被称为螺旋回廊，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不是如你所梦到的那种怪诞恐怖，我现在都是一切不知，我只能够说，螺旋二字实在是充满了时间上连续不断，又充满矛盾的感觉，不是吗？”

“所以如果要让我给出建议的话，我的建议是……谨慎，在那螺旋回廊中时要小心谨慎你的选择，以及使用力量的时机，不要造成自己杀死自己的可能，然后我最后说一个很可能会让大家不适，也不太吉利的夸张推测……”

林言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说道：“会不会决定者你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因为是死在螺旋回廊中，而且是死在时间概念下，那会不会……现在的您，现在的我们全部都是时间回闪后的另一群我们呢？”

“这个世界，其实是才诞生的时间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