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魔媒再现！盖娅城一片哗然。它们是天上掉下来，还是海里钻出来的？前线地区已经有人传说魔媒已被魔气附体，刀枪不入。有人传说他们挖到魔鬼之舱，从里面拿着神兵进攻官兵。至于人数，也是从十万到一百万，各种传说不等。

旋风最先冷静下来，看过各种前线战场汇报后，他写了一份详细的推测，认为魔媒来自何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据现场画下的素描来看，魔媒已经掌握了机动船，但是吨位不大，航程不远，火力有限。总数可能只有几艘到十几艘，这说明他们拥有的资源非常有限。

但是魔媒已经掌握兄岛，拥有合计一百几十万吨金属，他们可以迅速建造新船。兄弟群岛四面环海，必须在新船下水前将他们消灭。办法是各路海军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合围，让魔媒无法兼顾。而且要调动海军中最快的船只，组成散兵队伍。一旦遭遇敌人就要分散开来，不与敌船纠缠，以登陆为目标。只要把战场发展到岸上，就能凭借人海战术抵消对手的火力优势。

多年处理实际问题，旋风是教会顶层里面极少的务实派。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建议才未被通过。海军方面听说南方大教区和巴布亚大教区惨败，想保全部队，不愿意拿舰艇去送葬，就连老友萨瓦蒂都不敢迎战。没有海军支持，陆军对于魔媒徒唤奈何。

更有人挖苦说，魔媒力量根本就不大，只是旋风步步借此上位，正想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扬名。

“你觉得，他们会渡海打过来吗？”哈杜里专程向旋风请教，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知道此人才是真正的魔媒专家。

教会二号人物虚心求教，旋风也想通过他的影响力实施自己的方案，便如实作答：“魔媒一时半会攻不过来。魔鬼武器不像刀剑，造好一把之后，士兵们可以用许多年。那些武器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属于消耗品，打一仗要消耗很多。当年我攻打魔都，就是靠血肉之躯耗尽他们的弹药。卑职猜测，海禁十几年来，他们能够生产的武器并不多，暂时没有能力发动外侵战役！”

所以，旋风竭力主张渡海反击。按他估算，魔媒即使武器很厉害，人数也不会很多。弟岛总共才二十万人，除去女人、老人和孩子，只剩几万青壮年，能发展出多少魔媒？

至于科学家园，稽察队调查了几百年，仍未掌握他们的人数。各种估计从八百人到三千人不等。如果这批魔媒正是科学家园，也许现在只有几千人。

“舰队散开，四面八方登陆，各自为战，靠人数取胜！”旋风再次强调作战要点。“魔媒刚刚拿下三岛，人心肯定不稳。官兵如果占了上风，当地百姓就会接应。”

如果此议被采纳，弹药已经枯竭的科学近卫军就要打一场白刃战。只是前线护教军早就魂飞胆裂，自保还来不及，谁敢主动出战？更加上瘟疫比魔媒的危害要近得多，哈杜里左思右想，也没下什么结论。

发现老人们的决策效率如此之低，旋风独自召集门下大员分析形势。这些嫡系有其他护教军不具备的优点，就是不怕科学魔鬼。大家议来议去，认为当务之急是取得沦陷区的情报。当地军政人员纷纷外逃，附近稽察队也不敢深入敌后。旋风对敌方虽然有许多推测，得不到准确信息也无济于事。

阿莱塔纳立即请缨，带着他的秘密侦查队驶向南方大教区，伺机潜入陷魔区。此人极为忠心，又有侦察经验。但是要送回有用的情报，怎么也得半年以后。

就这样，盖娅真理教唯一反击制胜的机会在反复争论中消失了，方圆五十公顷的进步城造船厂成为让天平两边发生变化的砝码。只要大船下水，科学近卫军就能横扫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