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如果可以的话，黑蛇的胆汁，可以分我一点吗？”白无瑕请求道。

诺亚的笑容渐渐隐去了，原来，白这么说，只是因为有求于人啊。

“那你是要自己用，还是给别人？”诺亚一根根掰开了白无瑕的手指，神色淡漠地俯视着她。

被诺亚这么注视着，白无瑕觉得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如果是你用，当然可以，如果是给别人用，恐怕不行。”诺亚说完，没有再分给白无瑕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

连他的那条黑蛇，都从白无瑕的身上撤了下来。

“主人，诺亚好像伤心了。”小独角兽悄悄对白无瑕说。

可是白无瑕并不想欺骗诺亚。

白无瑕感觉到，那条黑蛇越来越多次地注视着她了。

之前它会试图掩盖自己的气息，现在它更加明目张胆，白无瑕伸出手拿东西，常常会摸到挡在前面的黑蛇。

它有时候是幼崽形态，会亲昵地用脑袋蹭她的手，有时候是会恢复巨大的原型，缠绕在她的床边，有时候是她的腿，有时候是她的腰，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白无瑕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在梦中，她无数次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黑发黑眸的清冷大美人室友诺亚伸出皓白的手腕，她语气温柔地拂掉少女眼角的泪滴：“小瑕啊，你为什么要躲我呢？”

“等你真正不害怕我了，再来和我谈条件吧。”

她是那么紧地搂着怀中的少女，冰凉的黑铁面具蹭着她的侧脸，诺亚轻轻咬上了白无瑕的耳垂。

“要看看我的真实面容吗？小瑕？”诺亚说着，将自己的黑铁面具摘了下来，戴到了白无瑕脸上。

她稍微将脸离远了一点，仔细地看着戴上黑铁面具的白无瑕。

“这个面具也很适合你呢。”

面具上还带着诺亚的体温，白无瑕同样看着诺亚，她真好看啊，清冷矜贵，平日里戴着那张面具，将她的美貌掩盖了好几分。

“小瑕，不然你就在这里吧。那个世界的诺亚让你害怕，这个世界的我来保护你，留下来吧，我们每个人都会对你很好，每个人都有平安幸福的结局，你不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陆安吗？”

她声音蛊惑，身上带着清幽的冷香，让白无瑕想到了洁白的山茶花。

“不要醒来了，白，就停在这里吧，让我们为你打造一个全新的、永不凋谢的后花园。”

诺亚搂着白无瑕慢慢躺下了，她比白无瑕要高一些，用自己的脚背撑起了白无瑕的脚心，她的身体是那么凉又那么滑。

“你不是诺亚。”白无瑕声音颤抖地说。

“诺亚不会这样做。”

“我怎么不是诺亚呢？小瑕，你想让我怎么证明？”诺亚从身后搂着白无瑕，像蛇一样紧紧缠着她。

她语气不变，身形不变，只是那双眼睛渐渐变成了灿金色，仿佛落日倒影融入清澈溪水。

“不，你不是诺亚。”白无瑕一遍遍重复着，直到身后的人伸出修长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嘴。

“好吧，好好休息吧，我的小瑕。”诺亚低低笑了，任由白无瑕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了深深的咬痕。

白无瑕惊醒了。

一条隐形的黑蛇正盘踞在她的床上，她枕着它的身子，手中握着它的蛇尾。

它的蛇头就抵在白无瑕的肩头，伸出来的细舌，一下下地伸进她的耳朵里。

宿舍里一片静谧，连最难入睡的罗尼都在搂着那个不倒翁娃娃，睡得很香。

从噩梦中醒来的白无瑕，又掉入了另一个深渊中。诺亚的黑蛇发现她醒了，似乎是为了防止她离开，用尖利的毒牙抵住了她的耳垂。

它并不咬破，只是那么含着，你说了不害怕我的，你这是在说谎吗？

白无瑕重新闭上了眼睛。

也正是如此，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醒来的那一瞬间，角落里她的伴生兽眼睛是灿金色的。

那不是她的宝莉，在她沉睡的时刻，它变成了梦魇兽。

也许它不是第一次在白无瑕睡着之后变身了，由之前的生死危机才会出现，它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甚至不受白无瑕控制。

***

又过了一个星期，白无瑕去看陆安。

他依旧苍白着一张脸，睡颜安静又脆弱。

“他还没有醒来的征兆。”夕颜背着药箱，对白无瑕说道。

“而且他的眼球有时候会快速眨动，白，他也许一直在梦境中。”

梦境？那会是美梦还是噩梦？

她可以进入陆安的梦境吗？也许，她可以把他从梦境中带出来。

白无瑕单独留在了陆安的帐篷里，对着正在给小兔子塞皇家牧草的小独角兽招了招手。

“宝莉，过来。”

“主人。”宝莉那双宝蓝色的大眼睛浸满了泪水，“小兔子它，吃不下东西了。”

“它是不是要死了啊。”

“我之前应该对它好一点的。”

白无瑕把小独角兽抱进了怀里：“不会的，宝莉。”

“我来救它。”

她轻轻抚摸着小独角兽的额头：“梦魇，出来吧。”

但是这次，梦魇兽没有出来。

“梦魇，出来吧，我需要你。”白无瑕再次呼唤。

小独角兽紧紧闭上双眼，它努力配合着，过了一会儿，它失望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会失败呢？”白无瑕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明明能感受到梦魇兽的存在。

“主人，要不然我们还是再试试和诺亚要一点胆汁吧。”小独角兽闷闷地跳到陆安身边，用自己的小角顶了顶陆安的胳膊，发动治愈能力让昏迷中的陆安身体不至于太过虚弱。

自从上次从泽维尔那里跑开后，白无瑕再没联系他，这次，她也不打算接珍珠回来。

她记住了那张照片，在繁忙的课程训练之余，搜寻着相关的信息。

那很可能是玫瑰骑士团的合影。

曾经排名第一的探险小队，惊艳地横空出世，消失得不明所以，白无瑕觉得，她的哥哥一定是其中一员。

他的防护服，他留下来的外城坐标，对他照顾有加的老汉兹，有着游历的泽维尔，无一不说明了这一点。

白无瑕低头看了一眼小独角兽，她的哥哥就是凭着这样一只软萌的伴生兽，大杀四方的吗？

“宝莉，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就是你还是白无良的伴生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