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踏入千丈位置，已进入知秋的感知范围。

还是第一次见，不，应该是第二次见到如此难以形容的人了。

上次那人名叫卢妘溪，马绝影的青梅竹马。

灵念渗入其身体之内，同样的脉络，同样的无妄邪骨，就算她不是卢家人，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收回造化之力，弹指一挥间，灵剑紧紧贴在女子的眉心处。

“以后别随便动手，不然死在这深山老林，没人给你收尸。”

女子面容奇特，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只有身体微微的抖动，才证明她充满紧张与害怕。

“前辈，小茹已经死了，求您让我把它安葬了。”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实力强的可怕，女子明白再动手就是作死，声音中传递着浓浓的哀伤。

开口的同时，身形迅速缩小，从一丈有余到小鸟依人不过两三息。

收缩之后，松松垮垮的皮肤恶心的蠕动着，好像有只无形的手，一点点收紧赘肉与皮肤。

“无妄邪骨还能这样？”

知秋转过头，面前总算缓慢呈现出一个人型，缓缓向着精致与匀称变化。

“前辈知道卢家圣体？”

女子总算有表情变化，略带惊讶的询问。

知秋点了点头，余光扫视造化之力包裹下的小鸟，嘴角微微动了动，起死回生还是太难了。

撤去造化之力，将小鸟还给女子。

“我只是在尝试救它。”

女子表情哀伤，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周围飘荡起悲伤的情绪。

“小茹……是我不好，下辈子找个对你好的主人。”

女子跌坐在地上，手捧着小鸟轻轻拥入怀中，止不住的悲伤如小溪流淌。

哭的累了，依依不舍的将小鸟埋葬，好像自己快乐的过往也随之深埋地下，呆呆的坐在地上。

知秋觉得五味杂陈，假如有一日小青鸟离去，自己大概也是如此吧。

“啾啾……”

睡梦中的小青鸟鸣叫几声，仿佛提出抗议，不要闲得发慌咒祂。

“兄弟，只是有感而发，我可是相当期盼你能早日涅盘成鸾凤！”

知秋暗中传音，小青鸟可能真的听到了，微微晃动脑袋，换了个姿势。

女子听到了鸣叫，机械的转过头，看着知秋怀里安详的小青鸟，泪水又止不住的流淌。

片刻收起哀伤，目光依旧盯着小青鸟，“前辈，您的鸟……”

“这是我兄弟，劝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知秋表情决绝，果断表明他与小青鸟的关系。

既是兄弟，也是救命恩人，动小青鸟与动知秋并无二异。

女子抬起的手猛然一颤，打消想要触碰的想法。

小茹若是遇到这样的主人，想必比跟在自己身边要安全许多吧。

神态落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认识卢妘溪吗？她怎么不能像你一样呢？”

毕竟是小马的青梅竹马，若是能找出端倪，解决困扰的问题，没准二人就“一啪即合”呢。

女子抬起头，表情很怪异，“前辈认识我姐姐？”

世人见到卢妘溪不是怕的发抖，就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半点关系。

面前这位前辈表情自然，包括见到变身后的自己，没有表现哪怕一丝的慌乱，自始至终都是从容淡定。

“我认识马绝影，上次在天绝山与卢妘溪见过一面，也算不上认识。”

简单解释一下，女子恍然大悟。

除去卢家人，元阳府只有马绝影敢与卢妘溪说上几句话。

女子很敬佩马家，不仅仅因为地位崇高，也因为笑话一样的指腹为婚，却能始终遵守诺言，明里暗里帮助卢家。

她见过马绝影，那种惊为天人的长相，很少有人不倾心，翩翩公子的笑容更是加分项。

女子有自知明，知道她与马绝影属于两个世界，只是单纯钦佩他的为人。

站在巅峰，从未说过伤害卢妘溪的话，更没有过分行为，把她当做真正的朋友。

卢家所有人都是受益者，她们拥有的一切都得益于马家与马绝影。

马绝影的朋友，对她来讲等同恩人。

女子郑重其事，作揖行礼，“刚刚妘珂冲撞了前辈，还望前辈恕罪。”

“不知者不怪。”

知秋摇了摇头，这年头想杀他的人太多，卢妘珂都排不上名次。

“我与妘溪姐修炼的确都是无妄邪骨，只是我不如姐姐，刚刚修炼到第一重，到第二重时，便也变回不来了……”

卢妘珂解释其中原因。

“力量的确很重要，不过这圣体真的有修炼的必要吗？”

知秋不想插手他人命运，也不想说教，只是突然很好奇她们出于什么心理。

单纯的为了变强？还是为了家族昌盛？或者是另外身不由己的原因。

如果是他身处拥有这种圣体的家族，修炼之前也要好好问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女人对美的追求是毫无止境的，就像男人对实力、财富以及权利的追求。

修炼这门邪乎的圣体，不是简单放弃追求美的权利，而是与这个世道为敌，与固有规则为敌。

虎蛟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开口。

“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东西就是对的吗？”

“什么意思？”知秋问道。

“美与丑，乃至放大到整个世界，不过都是人一种主观意识，仅代表着人族狭隘的眼界，外面千千万万，乃至无数的界域，或许就存在着与众不同，超越认知的东西！”

虎蛟慷慨激昂，完全不像祂平常状态。

“古白前辈？”知秋试探性的问道。

“啊？前辈在哪里！！”

虎蛟硬了，雪山被祂僵硬绷直的身体撞的不停震动。

山巅积雪缓缓滑落，到半山腰时，奔涌的白色浪涛已势不可挡，细小的雪丝飞到半空，形成遮天蔽日的雪雾。

雪崩持续半个时辰，附近五十里化作白茫茫的雪海。

洞窟的口子彻底掩埋，积雪灌满通道，甚至已冲到虎蛟的面前。

“在心中。”知秋确定虎蛟没有被附身，轻声回答。

“你大爷的……”

虎蛟恶咬牙切齿的喷出一句。

“你嘴里不像能说出这种话，我当然要确认一下。”

知秋毫不理会虎蛟的不敬，当他俩聊不下去，或者表达亲昵亲密关系时，就会这样互相称呼。

“你是说我像古白前辈？”

虎蛟多云转晴，声音中带有一丝小雀跃。

“嗯……”知秋沉思着，“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无关系。”

“你二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