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那几个字，都是什么意思？”呆了半响之后，白霜问。

“应该是《往生咒》和《六字大明咒》里的内容，但是看那小姑娘不像吃斋念佛的样子。”江月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我说你，该不是看上那小姑娘了吧？”张千里用胳膊肘怼了怼江月“那话怎么说的？癞蛤蟆想怎么来着？”

“边去”江月也没有话语回击“走吧，回教室去。”

此时已是中午时间，经过一上午的剧烈运动之后，加上没吃什么正经早饭，三人都感觉五脏庙开始抗议了，于是打开了在小卖店搜刮来的面包。一想到这很可能是以后的长期食物，心中不禁凄然。那个有着小鸡炖蘑菇的世界一去不复返了。

“我说，你们感没感觉到白霜杀的那只怪物有点弱？我打一棍子他都快死了，在江月家的那只还是能站起来的”张千里一边使劲用犬齿撕着面包一边问。“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他的牙上没有鲜血。”

张千里虽然表面看上去比较放浪，但实际上是个细心人，这一点白霜是知道的，可是江月不知道。

“可能它有着刷牙的好习惯。”白霜将饼干咽了下去然后才说。她是有着吃饭咀嚼食物不发出声音的功夫的，张千里最佩服她这一点。

“牙齿干净说明它没吃过人，这应该就是它比较弱的原因。”江月道“咱们击杀怪物可以进化，怪物杀人也可以进化，有点众生平等的那个意思。”

“也就是说还有别的人类喽。”白霜眼睛一亮。

“应该会有。只是咱们学校大约有三千人，目前已知的只有咱们三人，其他人都到了哪去？”

“还有更可疑的。”张千里抹了抹嘴巴“大部分人失踪，手机怎么还有信号？QQ也还能用？这都说不通啊！”

“相比之下，你没感觉天上的龙和那个小萝莉更加说不通吗？”白霜摊了摊手“与其思考为什么，不如先想想怎么做吧。”

“是是是老婆最大，你叫我去放羊我肯定不去摸虾。”张千里一脸讪笑，白霜反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别闹了。”江月忍住了没笑“咱们快点休息，休息好了去杀怪物挣技能点去。强大的怪物虽然可怕，但怪物毕竟不会思考。比起怪物我还是更害怕那些没有消失的人类。咱们的实力不仅要超过怪物，还得超过咱们的同类。”

“啧啧啧，真黑暗。”张千里摇了摇头。

三人先是把整个学校翻了个个儿，依靠江月的感知找到并杀死了两只怪物。然后以学校为圆心，在四周展开搜查，收获颇丰。白霜的射击水平也越发熟练了，一米之内鲜有打不中的情况。等到张千里总共杀死了三只怪物的时候，他的眸子被映成了蓝色，升级内容出现。

张千里现在的等级是羊群二级，所有能力都获得了两点加成。他哈哈一笑，上身前倾来了个立定跳远，蹦出二米多远，扬起一地灰尘。

“真6啊”江月赞叹道“看这架势我和白霜再过不久也都能升级了。”

正说着话，旁边商服的二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快跑！”江月大喝一声。三人离开原地三四米，之见两只怪物，从楼上一跃而下，碎玻璃雨点般落下。

“哈哈，想什么就来什么。”张千里都没有把棍子举起，完全放松了警惕“你俩上就够了，别我力气使大了再抢你俩的技能点。”

事情不对，那个脚步声绝对不会是这二位发出来的。

一个人形生物从二楼跳下来，落地时甚至没有弯腿来卸力！众人仔细一看，那怪物的头部和一般怪物并无区别，只是额头上多了一个金色的圆圈。它的前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把半米长的骨质弯刀！那直立怪物箭步向张千里奔去，左臂直砍向脑袋，右臂一翻从腰部就要把他砍做两段，张千里铁棍一斜架住了攻击。铁棍和怪物的骨质爪碰撞发出金铁撞击的清脆声音，顿时震得张千里虎口发麻。

另两只怪物分别向江月和白霜奔去，二人论速度要略胜怪物一筹，但是并不敢跑远，万一别的地方还有怪物来那可就真是叫敌人包了饺子，于是他们就在这周围不远处兜圈子，看能不能找到攻击的机会。只见张千里手中铁棍猛地向前把怪物推开，然后他的右腿抬起，狠狠地踹向怪物的裆部（如果那里是裆部的话），进一步扩大了距离。怪物还没有稳住身体，张千里立马将棍子一横抽向了它，速度之快以至于产生了类似抽鞭子的爆炸声。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另两只听了后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似乎是想去救他们的大哥。

江月见状大喜，跑到一个土坡上面，回身再往前一跳，双手握刀向下劈砍，怪物猛地倒地，江月便也升到了羊群二级，他略一思付，决定还是先去帮白霜。白霜也很机智地把怪物往他这边引，江月看准了时机，一刀看在怪物背上，使他失去了行动能力，白霜的枪口对准了它。

江月转身看向张千里那边，暗叫一声不好。张千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早已经疲惫不堪，那一棍子基本上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没想到人形怪物只是受伤而已。那怪因为受伤更加疯狂，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弱点，直扑张千里！张千里见势不妙赶紧身体后倾，脚后跟蹬地想把自己“发射”出去。迟了，怪物的大刀砍到了他的身上，血像小泉一样流到了地上。张千里痛苦的喊声几个街区都能听见。江月愤怒地喊了出来，此时他的模样倒是和怪物有几分相似。他冲了上去，将弯刀直送进怪物的腰部，然后一个扫堂腿把它绊倒，刀刃抽出，扎进了他的左胸，不知那里是不是心脏的位置。这显然是个高等级怪，但江月仍只获得了一点技能点。

白霜和江月一起跑向张千里。他的血竟然已经止住了。幸亏他那一跳，伤口其实也不深，但造成的伤害肯定也不小。

“都是我不好。”白霜低下了头“应该让江月先去帮你的。”江月不语，当时的情况太危机，他基本没时间做最佳的判断。

张千里很勉强地咧嘴一笑“没事，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我这点小伤，怕是买的保险都不能给赔俩钱儿。”白霜扑哧一笑，泪珠从脸上划过。她把气 木仓递给江月，自己搀起张千里“走吧，回学校。”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白霜走在张千里和白霜后面，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二人的背影伴着如血的残阳，很美，一时江月感慨万千。突然张千里回头，给了江月一个贱到爆炸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江月感觉自己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江月取出教室后面常备的碘伏，洒在张千里的伤口上。然后和白霜一起搬了不少桌子顶在门口。

“轮流守夜吧，我先来，等二三点钟了再叫你。”江月说。白霜轻轻点头答应。

“叫我就行。”张千里自告奋勇。

“你啊，还是多睡一会吧，好好养养。”白霜踮起脚尖，拍了拍张千里的头。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开心得傻掉了。

没有了汽车行驶的夜晚分外静谧，远方传来了不知何人念的诗句，亦不知何人倚歌轻和。声音清扬。

因果无终亦无始，立地成佛尚未迟。

人生不过一黄梁，何日才是梦醒时？